『快把地熔石分给我!』布衣男子见他得手,按捺不下心头躁意,冒着漫空坠散的裂冰和肆意横冲的灵气,奋力朝颜予青靠去。
『你先别闹,出去再说。』
『出去了你会给我两颗?』
现下情势不妙,颜予青无意与他争执,只想尽快回到岸上,再论后事。
如今这几束灵气穷追不舍,已是颇为棘手。若不能尽快脱身,即会碰上那地裂大显威狂,到时两人的处境则会愈加困厄。
谁知这布衣男子好似被地熔石勾去理智一般,丝毫不听颜予青劝阻,无视眼前危急情形,竭力与他拼斗,势要拿到两颗地熔石不可。
颜予青划掌击碎一块寒冰,再出脚拦下对方来路。此刻才知这人事先将泽水冻作冰层,即是要在此混乱之时雪上加霜,方便他趁乱作祟。
心内暗骂对方疯魔,又真怕拖久了他二人皆要遭殃,颜予青只得从怀里摸出两颗地熔石,甩递与他。布衣男子接得心心念念的宝贝,终于是消停下来。
正当二人即将折返水面时候,那几束灵气不知撞到水底何处,霎时撞开一道几尺宽的豁口,泽水立时一阵湍驰涡旋,俱被豁口饕吞殆尽。
二人疏于防备,骤然被这股吸力拽入涡流,穿过豁口,落入另一潭黑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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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绥绥 十三
“咳—咳——”
颜予青猛然从潭水中钻出头来,咳了两声水,右手拽着布衣男子直往岸边去。将人拖出水面后,他亦瘫坐在地,稍事休息。
若不是这人硬要使些下作手段搅局,他二人早该回到来时的瀑布脚下,而非被旋涡卷进全然陌生的黑潭之中。
尽管颜予青心中有怨,但他也知此刻并非发作的恰当时机,对着那布衣男子瞪视几眼后,便立时环视周边境况。
此地景象不似盈尺川那般风物清丽,唯见层阴蔽空,天地晦蒙,又听闷雷阵阵,阴风飒飒,俨然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照颜予青猜想,他二人透过的那道豁口,应当是一扇原先就存于水泽之下的传灵门,而这扇传灵门的出口即是面前的黑水潭。
方才被湍流卷入潭水,自己只顾着游浮上岸,未能细致察看那扇传灵门。假若它恰好能双向通行,那便是再好不过。如若它仅能单向通过,这就得费上许多功夫使之逆向运转才行。
“我先去水下看看情况,你且待在此处,莫要肆意走动。”颜予青唯恐此人再度作怪,遂对他再三叮嘱。哪料这人不肯应声,愣是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诶,东西如愿到手你怎的还蔫了?莫不是在水里泡傻了?”
换作平常,此种调侃言辞定会教对方冷眼相驳。颜予青看他死寂无声,惊疑大作,出手搡了他两下,仍不见他反抗,当即将他整个身子翻转过来。却看他两眼闭阖,眉心紧拧,面色阴黑失常,口鼻俱都发青。刚欲将他扶坐起身,这人竟猝然呕气急喘,紧接着蜷缩卧地,狂咳不止。
唇青面黑,气郁不顺,正是寒邪横发之症。
颜予青抬手封住他颈下和左胸的两处穴道,立马让他消停静定,转而扯开他身上湿透的衣物,将他胸膛整个露出。
昨日头回见他时,颜予青就已窥见此人脖颈处生了些古怪的白纹。如今扒开一看,此些白纹竟是由他心口处蔓生开来,延展至锁骨与腰腹。观其纹理,倒说不出像个什么东西,只是些寻常模样的银白细纹,条条接连,其中有几条略显粗实。
以指触碰白纹,便觉一阵寒气穿心刺骨,激得颜予青刹那缩回手去,亦令他愈加惊惑难解:自己修为较布衣男子高了几筹,又是“太阴之体”,竟也被他体内寒气刺伤。
显然这股寒气并不能为他所自由掌控,甚至反过来侵蚀他的躯体。他如今这番狼狈病态,正是被寒气反噬的缘故。
再联想此人先前对地熔石的疯魔态度,不难猜想他是为了压制体内寒气,才会来盈尺川苦候这地熔石几年之久。
可光凭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将地熔石取出……莫非崔芍让自己来盈尺川,竟是为了帮这布衣男子取宝?
眼下此人身上的白纹已在伸展枝节,若是再任其肆意爬布,恐怕会殃及此人性命。
颜予青原想从他手中拿过地熔石来用,却不料那两颗地熔石被他死死套在掌心,要取还需费些时候。
无奈情急之下,便拿了自己的一颗出来,去除外层石壳后,将其内赭红石液滴抹在他心口处,继后运功替他疏通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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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绥绥 十三
颜予青原想借着石液的炙阳灵蕴,一鼓作气将布衣男子胸口的白纹强压下去,竟不想此人体内的阴寒之气汹涌反扑,险些教他绷不住架势,只得转换方略,耐心与那寒气推搅揉磨,徐徐为之。
说来也怪,寒气侵蚀之症通常会在体肤上生有大片冰斑,愈是严重则斑痕愈广。可这人胸口仅是些细密白纹,却已然命若悬丝,其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一晃小半个时辰过去,布衣男子病势渐趋平缓,面上也稍复血色。颜予青将人放躺在地,自个儿打坐调息,并不急于再入潭水中探查其他。
又是两刻钟过去,布衣男子终于从昏沉中转醒,睁眼一瞬即去察看胸口情况。见着身上白纹较之前大为减退,又看两颗地熔石仍在手心,遂明了方才是颜予青一番作为救了自己。但他只口不言谢字,抬手扔去一颗地熔石,语气淡然道:
“崔芍肯将地熔石的消息透露与你,现今你也有两颗到手,此行已算值当。”
“我没打算向你邀功,只是怕你死了,崔芍要我找的那株牡丹就没了下落。”颜予青懒得去装好人,直接道明此举意图。
“找那牡丹作甚?她不是让你劝我回去?”
布衣男子听得颜予青话语,兀自思索稍时,才想此事应是崔芍有意为之,顿时将眉一皱,生出一副为难神色:“我名作玉楼子,曾在葬花都门下修道,算是崔芍的师兄。”
“因我早年触犯宗门禁令,罪不容恕,遂被师父除去名藉,逐出师门,与葬花都再无干系。”
“那你和那株遗失在外的灵植牡丹有何牵扯?莫非是你离开葬花都时将其盗走?或是那株牡丹根本就是崔芍编织的借口?”颜予青倒要看看,这两人究竟唱的哪一出。
玉楼子当即解散衣襟,将胸口展露:“那株’万叠雪峰‘早已寄生在我体内,若将其取出我必定活不成。崔芍说要你带那病牡丹回去,便是让你劝我回去葬花都的意思……”
适才颜予青还疑惑此人身上白纹的来由,眼下听了对方几句说辞,再看那密布的白纹,霎时心生惊愕:此些白纹并非是寒气侵蚀所致的冰斑,而是那株病牡丹伸展的根茎!刚才自己为他运功压制寒气,居然也未能察觉出这牡丹的存在。
先前听崔芍提及这株病牡丹已逾两百多岁,倘若玉楼子年少之时就遭其寄生,在那般道行浅薄,且被驱逐在外,无人管顾的情形下,又是如何捱过这灵植几十年的吸食与摧折?
“家师从前与葬花都颇有来往,却未曾听他说过你的事迹…… ”
“宗门丑闻怎可对外宣扬?葬花都那群老古董自矜端雅,哪肯给别人嚼舌根的机会!”回想昔日遭遇,玉楼子面上浮显几丝忿色,随后蔑笑一声,接着道:“崔芍继任宫主之位后几次三番请我回去,可我在外几十年无拘无束,甚是逍遥,何苦再回那牢笼忍受重重条规束缚!”
此人话中不但嫌弃崔芍自作多情,更是对葬花都抱有浓厚恨意,定然不愿回归宗门。颜予青再忆起崔芍同自己交付此事的神态,略有无奈之色,该是她早已料到此事难成。
那崔芍央自己来这盈尺川,仅是想自己能帮玉楼子取出地熔石,好教他续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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