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巫丛懿命人把三位小徒孙带去安顿,吩咐煮些安神汤水与他等服下,让几位好好睡上一觉,凡事务必殷勤延款,服侍周到。转而屈身蹲下,探看樗夏与尹策风伤状:
“这位小兄弟仅是遭人将魂剥去,躯体未有严重伤情……”
“樗夏姑娘看着伤势颇为惨烈,好在并未伤及根本,放她肉壳于药池中泡上小半月,想来痊愈无甚难处。”
“到时他二人魂魄归回,便可立时入体,言动复常。”
自家兄长亲自诊切,一一道明伤情应策,巫丛苑倏一叹气,愁容略褪三分,继而望向地上跪立两人:“晏春,秋儿,你俩快些起来罢。”
“魔宫妖人以为我姑逢山尽是良儒可欺之辈,是以屡次作恶,诛求无厌……”
“这回你们师父和阿青皆不在山中,你等修为尚浅,无可敌他,实非你等过错,莫要责己过深。”
方绯亦帮着劝导两人,宗门遭此殃祸,自己实有大半责任。原拟山门阵法牢固,徒儿们素来乖顺听话,自己离开几日无甚大碍,竟不料劫运继踵而至……万不敢想阿青和泠蓝知晓此事后会作何态度……
殷炀进门之后即默立一旁,未曾作声,眼见姑逢山众人俱都安定下来,也就放心,打定主意悄然退走,这才刚迈出步子,身后就有人将他叫住:“殷阁主。”
“还未向你道谢,你不必走得这般慌急。”
“殷某另有要事,异日得闲再叙。告辞!”
殷炀不听人劝,将足一顿,人已去离几米开外,巫丛懿知会妹妹心意,当即旋手一变,抱了把七弦琴在怀中,速疾扬手一拨,琴音响奏,听之清越娱耳,到了殷炀面前却幻作一张密网,将他去路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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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悯生 十八
“何故拦我去路?”殷炀不得已停驻脚步,回身与巫从苑对视:“莫非巫执事也疑心殷某勾结魔宫妖人?”
巫从苑观他目蕴威棱,神情防备,遂而软下音调,颇为恳切道:“小辈们少不更事,若有言行失当之处,还望殷阁主见谅。”
“巫执事多虑了,芝麻大点事儿,何足挂齿。速速让出路来罢!”
“殷阁主。”
“你若不肯听劝,我只得使些法子强行留你。得罪了!”
暗忖对方真乃油盐不进,巫从苑摒去再作商量的念头,知会巫从懿即刻动手,无需延宕。
顷时之间琴音泠泠过耳,恍若鹂鸟咿嘤,籁动谷鸣,殷炀虽将听觉封闭,哪想琴音徘徊耳畔,
教他抗拒不能,登时倦意涌泛,脱力睡去。
“让他走便是,何必非要留他?”阮越秋面露忧疑,凝看殷炀昏迷睡地,踌躇再三,未敢上前。
“依照你等方才所述,再看殷阁主身上伤状,他定是使了舍人济人之法,将樗夏所受伤创挪移到自己身上,防备她毁身自虐……”
巫从懿敛眉叹息,甚是为难:“魔宫妖道最喜此类自相残杀的下作手段,殷阁主早年久在沙场,自然有所经历,可惜不敌稚独一诡计多端,只得行此下策……”
“殷阁主原就身体抱恙,稚独一偏又专挑致命位置下手,事后他竟能一路撑持,护送你等来至灵山……”
“那他……”阮越秋恍然觉悟,不禁惊疑出声。难怪当时樗夏作出种种自残行径,竟能安然无恙,反倒是殷炀落得个遍体鳞伤。
“殷阁主因姑逢山之事成此惨状,我定全力救他。至于能救几分,我也没有确切把握……”
若论玄门百家之中最擅医道者,当属灵山巫氏,眼下巫从懿都说把握不准,殷炀这条命恐怕是凶多吉少……
救治之事宜早不宜迟,巫从懿立下将人带离,去往清净之所。阮越秋正要追随而去,方绯及时出言将他劝下,说有要事告知。
“如今魔宫来犯,战事临近,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等知晓。”
方绯侃然正色,吩咐两人先行落座,继而说道:“折虹子开山立派以后,座下仅有三名弟子,即是我,你们颜师叔,还有泠蓝师叔。”
“往日我收你等为徒,并未同你等提及他二人,等小徒孙几人拜入山门,又过了几年,才见阿青回山久居,泠蓝偶尔也来过几回。”
“先前我不愿你等过多问询,只教你等对两位师叔以寻常师门礼数相待,敬之爱之。”
“泠蓝的身份你等早已知晓,即是幽冥鬼窟现任鬼王,世人所称论的鬼娘娘。但她转修鬼道的始末缘由,实乃宗门哀事,如今你等所遭殃祸,亦与之密切相干。我将往事告知,一则令你二人明晰其中缘故,体谅两位师叔难处;二则教你二人知辱而后勇,坚定道心,来日无惧险恶。”
意态颓丧,痴迷牌戏的颜师叔,甘堕鬼道的泠蓝师叔,自见面以来便成了晏春几人好奇的对象,现下终于得听方绯将详情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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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胭脂 十九
酉时已至,天渐昏黄,街上行人稀零,罕有商贩。
颜予青悠然行步,目光游移两侧,瞅见前边好似有个胭脂摊还未收摊,当时双眸一亮,直趋而去。
待他赶来摊前,恰有一位女客买了胭脂,仓皇转身就走,不巧撞往身上。速即出手要扶,怎料女客竟能稳住身形,利落离去。
女店主面容一瞬惊滞,连忙向来人宽解:“郎君莫怪,这位小娘子许是头一回出来选买胭脂水粉,好生羞怯呢。”
颜予青敛目倾注那人背影,略有犹疑,听闻女店主出言打圆场,立刻将头偏回,舒眉朗笑道:“鄙人曾替自家小妹买过几次,可算是’前辈‘,自然要海涵。”
经他风趣谈谑,女店主速即散却忧虑,笑靥逐生,欢畅欣言道:“郎君欲买何种颜色?可需妾身为你挑拣?”
回神细看,才知眼前妇人何等姿态丰艳。眉如远山,脸若银盘,仅有樱口点染几分彤色。虽着一身素色衣裙,竟也不显半点寡淡。颜予青唯恐举止失礼,匆忙转移目光。
桌上口脂面脂铺列盈目,色类繁冗,实在教人映眼欲花。凝目巡扫一番,颜予青愣是拿不定主意,遂而问询店主建议:“舍妹肤白似雪,以往多用茜红与桃红,衬她容华灵秀……”
“近日所用胭脂将行耗尽,我听她念叨想要妆容添些新意,恳请店主为我出谋划策罢。”
“令妹雪姿花容,不若试试这紫胭脂。”女店家拾起一只铜盒,十指出露袖外,犹若初萌之春笋,映齐纨而无别。顺手揭盖递与颜予青:“此类紫胭脂色比绮霞,敷抹令妹两颊,当如晚霞之拥新月也。”
设想女店主所述,颜予青颇为赞同,暗忖得了这紫胭脂,泠蓝那丫头可要臭美上好一阵。
“从来只见红胭脂,不曾听闻紫胭脂。’胭脂坞‘之盛名,果然不假。”
“落葵坞常被唤作胭脂坞,即是此地胜产胭脂的缘故。”女店主一面将胭脂包好,一面将此间风物说与他听:“感念上天眷顾,使我山坞遍生落葵,另有山榴花、紫苏木苍郁成林,因而一年四时皆可研制胭脂。”
“然此紫胭脂却非凡物,乃是紫府胭脂之神子都夫人所赠。”
“值每月晦望之夜,穿紫衣紫裙,往子都夫人观中彻夜长跪以侍,诚心相求,则可得此紫胭脂。”
“敢问子都夫人何许人也?”乍听此事,颜予青甚为好奇,不禁追问道。
“传闻她原乃官家贵女,曾遇仙人授以渥丹之法,善制胭脂,一日水淹其室,不知所至。世人皆以为她飞升登仙,将其供为胭脂神……”
颜予青感叹世间奇闻千万,下回或可前去一观。转看天色愈暗,自己身为男子,不便再同女店主多谈,省得旁人闲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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