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我开演了[无限](443)

　　以禾安现在的实力，掌控商琰的识海本应轻而易举，可就在他的精神力触碰到对方的时，一股强横的气息却从脖间的空间项链中溢出，阻止了他的行为。

　　一直将禾安驱离出商琰周身数米远，项链才停了动作。

　　禾安一怔。

　　奥义之门干的？

　　它什么意思？

　　禾安好不容易碰上过去的商琰，眼下正是掌控对方获得线索的绝佳机会，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只见他的额头闪烁起米白色的光纹，滔天威压笼罩向商琰。

　　因禾安刚才的精神力压迫，商琰的脑中白了几秒，眼下刚缓过来，一抬头便见到再次对他意图不轨的青年。

　　只不过，现在的青年被一层淡淡的金光阻拦，好似颇受束缚。

　　见到这一幕，商琰沉眸，眼底似有万般情绪翻滚。

　　下一秒，他撤身后退，飞快地消失在禾安的面前。

　　受圣物所困，禾安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商琰离开。待他脱困，周身的本源之力顿消。

　　禾安的面色不太好看，刚抬起头准备追，身形便是一顿。

　　就像是一条横空出现的飞虫终于将分散的蛛网汇聚在了一起，禾安一时怔在原地。

　　奥义之门拥有扭转、稳定时空之效，可堪破过去未来。

　　它不让禾安伤害商琰，定是以为他动了杀心。

　　——商琰不能死。

　　商琰为什么不能死……

　　禾安猛地抬起眼，无数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

　　有初入游戏时获得的金色项链、在魔国初遇小黑时的场景、小黑诞生灵智不告而别、小黑再度出现实力大增……还有拥有特殊法则秩序的黑城、禾家秘闻上出现的“未来”。

　　在奥义之门眼中，时间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刻度，过去可以是过去，亦可以是未来。

　　但有且只有一条。

　　过去未来的种种，就像是一条经过精确计算的衔尾蛇，他与商琰不过是其中的一环。

　　商琰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他最终会离开不死族，去往魔族成为“禾安”的黑藤。

　　所以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在这个时间点杀掉商琰。

　　禾安此刻的心绪算不上平静，他仍觉得自己像是那只爬在冰川边缘的蚂蚁，只不过凭借某道恰到好处的光线，得以短暂地窥探到那冰面之下的部分模样。

　　现在看来，他在进入游戏之初被赠与项链绝非偶然。

　　奥义之门让他回到过去，恐怕为的就是改变某些时间点发生之事，从而影响未来。

　　不，不能说是改变和影响。

　　是让他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填补空白。这预示着，他注定会来到不死族。

　　换句话说，他在禾家秘闻上看到的“未来”只是一种假象，是在推衍下的结果，只有真正发生的事情才是事实。

　　事实是唯一的，而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被改变。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被奥义之门传送到“过去”的时间点。

　　眼下发生的一切，皆是既定现实运行的轨道，存且只存有一种。

　　想明白这一点，禾安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商琰离开的方向。

　　结合卫昭先前所说，商琰进入不死族后又回到了联盟领地之中，如果对方的身份是龙子，那在魔国他们还曾有过片刻的交集。

　　倘若一切都是循环，那待他完成不死族的一切，是否又会重新进入循环之中？

　　禾安抿唇。

　　想要打破事件原有轨道的后果他已经见识过了，作为圣物的拥有者，他暂时无法反抗这强大的本源之力。

　　禾安不知道既定的事能否被改变，改变后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他掩在袖中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

　　一道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语气中带了丝慌乱：“禾安？”

　　抬眼望去，商琰风尘仆仆的脸出现在视野中，那笔挺的鼻梁上染了黄沙，向来素净的长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避免两个商琰相遇，禾安提步将人拉住：“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回去说。”

　　手掌被温暖覆盖，商琰顺从地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在禾安的颈侧停顿。

　　那里有一滴偏青灰色的血迹，从气息上判断并不属于不死族。

　　“好。”

　　商琰神色温柔地抬手帮禾安整理稍显凌乱的碎发，不经意地抹下那滴血，暗暗甄别。

　　——似是龙族。

　　两人并肩离去，禾安并未察觉异常，商琰不着痕迹地施展清洁咒。

　　可他看不到的是，那滴血液丝毫不受术法影响，下一秒竟缓缓融入他的血管之中。

 

第238章 族长命令

　　两人很快离开潮地, 在禾安的感应中，那冷血商琰的气息黯淡了许多，显然是离开了瓦格镇。

　　经过今天一战, 恐怕对方的警惕性会大大增加。

　　虽然禾安因此发现了不死族圣物的部分意图，可单论这次与商琰的会面，可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他不仅没有从冷血商琰身上探查到任何消息, 反而令对方更加戒备，下次想要接近恐怕是更难。

　　禾安闭了闭眼, 心中稍感焦躁。

　　一双手挡在他的眼前, 修长的手指翻动之间, 一小型阵法浮现在禾安的面前, 阻隔风沙。

　　商琰似乎勘破他平静伪装下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禾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暗道这次还真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先不说他毫无征兆地从黄金城离开跑到这边陲小城, 婚契更是做不了伪, 商琰恐怕已经察觉异样, 只等他解释。

　　禾安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思绪，思索从何说起。

　　至少面前这个商琰还是讲道理的, 和从前那个冷血版稍有差别。

　　——虽然他也不知道, 这听上去荒唐的真相是否能说服对方。

　　禾安沉默片刻, 终究是开了口：“你应该已经觉察出了婚契的异样。”

　　商琰点头：“是, 自从你醒来后不告而别, 婚契中的精神印记就开始变弱，我无法干预。”

　　禾安：“婚契之所以会发生变化, 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顿, 若有所思地望向商琰：“你是说只是婚契内的气息变弱，没有其他的迹象吗？”

　　商琰眸光微变，深深地看了禾安一眼：“若精神印记被抹除，婚契便会溃散。你说的其他迹象是指？”

　　禾安的神情变幻，“没什么，婚契大约是受圣物气息影响，我也是因此来到瓦格镇，在青铜钥匙的感应中，这里有一极其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是了，方才两个商琰明明近在迟尺，却没有丝毫想要找寻对方的意思，看来能感应到婚契内有三道气息的只有他。

　　而在两个商琰眼中，婚契内的精神印记还是两道。

　　圣物为何引导他与两者相见，却避免他们二人相遇？

　　难不成两个不同时间点的个体相见，会打破某种既定的走向？

　　这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禾安可以多加尝试，从俩人的关联中窥探到真相，但圣物的余波迟迟没有消散，他至今仍旧无法感应到那冷血商琰的去向。

　　商琰：“不稳定因素？可是跟混沌之气有所关联？”

　　“差不多。”禾安：“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我刚靠近那人，对方便有所察觉，没过两招便逃了。”

　　商琰点了点头：“如此。”

　　他的气息骤然强横起来，只见数道金色剑光在其周身闪烁。

　　禾安眼疾手快摁住他的手，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商琰：“即是危险之人，那便要尽快将其逮捕才是。”

　　禾安无从解释其中内情，只能略作阻拦，道：“你先冷静，别出手，刚才便是圣物阻拦我。”

　　商琰面露不解：“不是圣物引你来此？为何阻拦？”

　　禾安战术性沉默片刻，接着道：“此事另有隐情，我们还是先别贸然出手。”

　　商琰应下：“好，那是什么人，你可有看清楚？”

　　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禾安的神情稍显复杂：“……光线太暗，没太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