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山眠:“以后说不定会遇见更难的情况。”
海枝在海上八天没回来,足以见即便荆棘时代结束,也不代表前路了无危险:“所以能撑住的时候还是得撑住,要适应,不可以偷懒,这些都是练习。”
秦倦:“。”
他看了认认真真的温山眠好半天,气笑了。
伸手将人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身形微微往前弯,双手接住他的大腿,很轻松地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温山眠起初还挺能支棱的,僵着上半身,愣愣地低头道:“您怎么把我抱起来了?”
“你走不动了。”秦倦言简意赅道。
“不啊。”温山眠看着刚刚那块地:“您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秦倦:“不能。”
温山眠在这件事上莫名有点儿倔,梗着脖子:“能。”
“不能。”秦倦回,随即就这么抱着他一路往山下去。
按理说,只要秦倦想的话,转瞬间就能回到客栈三楼。
但也不知为什么,当他把温山眠这么正抱在怀里的时候,却突然不太想马上回到客栈了。
那十几年,温山眠走过无数次山路,但是没有一次是秦倦陪他走的。
哪怕是偶尔遇见危险秦倦出现在他身边,最后也一定不会和他一起下山,倒是经常在二楼看着温山眠自己一个人狼狈地跑下来。
有时候还是带伤的,显然在山上经历了一场恶战,然后自己一个人狼狈地跑下来。
虽然惯性闷声不吭,但一定很疼。
秦倦当时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他认为这都是温山眠自己选的。
家里有阿一准备好的食物不要,非得自己去山上,那就自己承担后果。
可眼下把他养成了这种习惯,却突然又不太舒服了。
怀里抱着的是现在的温山眠,又因为补偿心理作祟,似乎希望抱的不仅仅是现在的。
他于是对温山眠说:“我在的时候,走不了可以直说。”
温山眠一愣,呆呆地低头看他。
秦倦:“别发呆,下来。”
温山眠眨了眨眼,好半天后,顺着先生的说法,缓缓将上半身靠向了他。
下巴抵在肩头,脸颊贴在颈窝。
温山眠确实不高,但他其实挺沉的。
常年狩猎留下的肌肉不容小觑,也就秦倦能让这么个已经成年了的家伙完全挂在身上,走个山路都平稳到不行。
温山眠渐渐将身上的力气卸掉,整个人像小八爪鱼似的,回想起先生刚刚说的话,最后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
又一下。
秦倦眯眼:“你再撒一次娇试试?”
温山眠不说话了,闷在他颈窝处,良久,耐不住似的轻声道:“我好爱您。”
声音听上去有点儿闷闷的。
这样的话秦倦以前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懒道:“看不出来。”
“推开我很爽快倒是看出来了。”
温山眠在他颈窝又蹭了一下:“不是那样的。”
秦倦显然不太信,语气平平道:“是么?”
随即接:“所以为什么又要找船工?”
“想造船去大岛。”
回想起他之前说的话,秦倦淡道:“没看过,想去看看?”
“不全是。”温山眠说:“我之前在李爷家看到大报了,上面说,中心瞭望塔在召集全世界的猎魔人,我想去看看。”
“想去和他们比试吧?”秦倦戳穿。
温山眠也不介意:“嗯,想。”
“赢了之后来杀我?”秦倦开了个小玩笑。
温山眠年幼的时候,因为在不知道情况下被取血,简直把这件事当成了人生头等目标。
看秦倦的眼神永远像在看血海仇敌,找到什么利器都能用来攻击。
“没有。”回想起以前执拗的样子,温山眠不好意思地伸手抱住秦倦的肩膀:“以前不懂事。”
“那为什么想比?”
温山眠说:“我想变得再厉害一点。”
话音落地后,或许是秦倦这么抱着他给他增加了更多的勇气,又坦荡地接了一句:“我想像先生一样厉害。”
秦倦沉默两秒,笑了一下。
温山眠趴在他身上,这个角度看不见秦倦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脖颈。
那个弧度顺着笑意滚动了一下,温山眠正在好奇他为什么笑,就听见秦倦说。
“这件事不影响我们上.床。”
温山眠一哽。
他缓缓地收回视线和脸,往秦倦身后树的方向看,稍稍平定了一会,才轻声道:“您的威压有时候……太强了。”
他知道先生不会真的弄伤他,所以一直有试图忍耐、克服,但他最后实在是克服不了了。
每当先生完全释放血威的时候,那种恐惧就从本能里涌出来,人根本抵挡不住。
而这恐惧一旦涌出来,温山眠顿时就感觉不到愉悦和快乐了,他只觉得害怕,越凶就越害怕,浑身冒冷汗。
时间长了,甚至会本能地开始排斥。
秦倦沉默了半秒。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温山眠面前比较放纵,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简单的理由直说就好了,为什么弄得这么麻烦?”
温山眠轻声:“这为什么是简单的理由?”
秦倦:“因为我可以控制。”
威亚这种东西散出去完全是因为当下兴致高涨,收着不舒服,但也只是不舒服而已,还是可以控住的。
“不吓着你不就好了?”秦倦理所应当道。
温山眠却说:“不要。”
他喜欢先生在他身上放纵的样子,但这样的话他显然无法面对着秦倦直接说出来。
温山眠于是想了想,把内心根种的,更深层次的原因说出了口。
“您收就是您为了将就我而低头,但如果总是您低头的话,就意味着如果有朝一日您想离开,我可能会抓不住您。”
“我不要这样的关系,先生。”
“我想成为能接住的人,成为您不低头也能看见的人,最好是强大到您不得不看我,甚至只能看我。”
温山眠觉得,一定是这天晚上的月光太温柔了,他才能把这个原因连并野心一起说出口。
哪怕到后边声音越来越小,他也很确定自己平稳清晰的咬字,有传达到先生的耳中。
他愿意永远称呼秦倦为先生,也愿意永远说“您”,但这一切都是基于他有自己可以仰仗的东西才能愿意。
如果他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可以仰仗的力量的话,这份愿意早晚会变成不得不。
等到那一天,他和先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他会成天陷在被支配的恐慌之中,赠给他刀的先生也决不可能真心喜欢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他不要这样。
“所以我想去大岛。”温山眠整个人靠在秦倦身上,对秦倦刚刚教给他的东西现学现卖,软着声音道:“您得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眠崽真的是我写过最会撒娇的崽鸟……
对昨天的剧情小改了一下,昨天直接写整个巴尔干的反应了,今天意识到反应没那么快233333不过没必要重看,大体还是没变哒,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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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山路漫漫, 温山眠靠在秦倦怀里,已经彻底将身体的重量移交了出去。
手里的人明显越来越沉,秦倦却依旧抱着他走得很慢。
视线穿过高山间林木的枝丫,直朝海洋的方向望去, 远方有鱼跃出水面。
他沉默良久, 终于在怀里人呼吸声越来越清浅, 即将睡着之前,低低地应了他一句。
“好。”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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