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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斓带来的那名姑娘,是在第三天醒来的。
而且正好是雪停那日,出了点微弱的日光。
彼时易淮和燕奕歌正在院中对练,燕奕歌率先听到动静,就改掌为擒,攥住了易淮的手腕,易淮也没再继续,顺势被他圈在怀中,停了下来。
“我去戴面具。”
易淮捏捏燕奕歌的指尖:“松手啦。”
燕奕歌嗯了声,但还是亲了他一口,才把手放开。
而等易淮戴好面具出来后,那换上了新衣裙的女子也摸索到了他们这儿。
她没蒙着脸了,那张和中原人长得明显不太一样的脸就暴露在外。
见到燕奕歌的第一时间,她就是先怔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易淮?”
两个易淮一顿。
又是她改口:“啊,抱歉…燕庄主。”
她冲燕奕歌拱手:“我…只是燕庄主和我一位旧友长得有几分相似,我被日光晃了眼,以为是我那位朋友救了我。”
她其实说这话时就有几分慌乱了,但易淮第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内测玩家吗?
能拿到内测资格的玩家,的确大多数都是见过他,也知道燕奕歌就是他的游戏账号。
只是能被称为朋友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易淮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她是谁,只是暂时也不能确定。
毕竟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认识他,找借口说是朋友而已。
易淮向来喜欢先质疑。
所以燕奕歌并未表露什么,只是道:“救你的不算是我,是叶斓。”
女子稍怔,反应过来,嘟囔了句:“还算这个NPC有点良心。”
她说得太小声,也足够含混,易淮是没听清楚的,但燕奕歌听见了。
他只当没听见,就听女子又道:“也要谢过前辈收留。”
她说:“在下言念,一言为定的言,思念的念。”
啊。
是她。
易淮有点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她,居然是在游戏里——这个游戏玩家要是想,是可以捏脸的,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言念。
言念确实算是他的旧友,只是关系不似年然那般。
言念的家里是做无人驾驶技术起家的,和易淮家里有点像,都是走科技这一块儿,但又不冲突,彼此之间也有些合作。
易淮最初认识她时,是在医院里。
他当时刚做完心脏手术,还在住院,言念就是那个时候爬着窗户翻进了他的病房里。
结果因为医院对易淮的重视程度,直接触发了报警器,导致她的逃跑失败。
后来言念为了表示歉意,带着花果来看过他,还解释了自己当时其实是想趁着做检查的机会离家出走,结果没想到出师不利。
她没说自己为什么离家出走,易淮也没问,但两人就这么相识,还意外地有一些陆陆续续的联系。
说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却也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是一种很奇妙的朋友关系,会互相帮忙,却从不多说什么,也不会说需要时不时地见面吃个饭才能维系住感情。
而且易淮父母出事半月后,言念给他发了个文件,是她默默无闻地帮忙查了一下,发现了当时的系统问题有异常问题。
这也是易淮能顺着摸到动手脚的那位亲戚的原因之一。
易淮轻捻了下手指:“…你为何要去偷盗那些珠宝?”
言念偏偏头,似是有些困惑:“好玩啊。”
易淮稍顿,低笑了声。
是啊,对于言念他们这些不知道的人而言,这里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想试试上通缉令是什么感受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超自由游戏世界而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言念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就听易淮又道:“没事。”
他揭过这个话题:“言姑娘,你还是在这儿多待几日较好,现在天枢院和巡防营都在找你,城门的审查也因为你变严了许多。”
言念想了想:“可我想去检举那个采花贼。”
她嘀咕:“我见到那个采花贼了。”
易淮扬眉。
燕奕歌道:“你可以与我说,我帮你跟听风堂的人说一声。”
言念长嗯了声:“……能不能让我将功抵过啊?我偷的也是那些贪官奸商,没祸害好人。”
易淮:“那要看听风堂怎么说了。”
言念说好吧,她其实不是很在意,毕竟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游戏,这号实在救不了了那她找个荒无人烟的地下了再也不上就行了,或者干脆舍弃。
易淮看得出她在想什么,他想到伊砂礼说的事,本是想提醒的,可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
不是每个故人他都能相认。
所以他没吭声,言念则是继续道:“那前辈你能不能多给我床被褥啊,有点硌。”
燕奕歌应声:“好。”
言念再拱手:“多谢前辈。”
她看看易淮,再看看燕奕歌,近来江湖上的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但她缺少这份好奇心。
“燕奕歌”虽是易淮的游戏账号,可也只是游戏账号,哪怕再像也只是游戏账号。
言念低声:“那前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念走后,易淮无声地叹了口气。
燕奕歌垂眼看他,早在言念转身的刹那就握住了他的手,在这声叹气前,又该握为扣,将那只手牢牢锁在掌心里。
于是易淮叹气后,他便收紧了点力道。
无声却又有声的占有欲在提醒着易淮。
易淮无奈地看着在这方面总和自己有点细微的差别的另一个自己,也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你知道的,我就是感慨一下。”
但燕奕歌没有再嗯,只是垂着眼帘,那双桃花眼将易淮的身影紧紧锁定在眸中。
有些事,即便知道答案,他也还是需要自己再一次肯定地回复,才能得到些许安心。
所以燕奕歌轻轻开口:“如若这一切都能解决,他们不能再登录这个世界,甚至就连他们的游戏账号都要抹去,从此之后这里便只有我们彼此知道所有的一切……”
玩梗、提现实世界的那些事,都只有自己才能够理解。
“这不好吗?”
易淮偏偏头,顺从地给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和安全感。
他轻笑着,甚至抬起另一只手臂勾住燕奕歌的脖颈,将人往下压,燕奕歌也配合地低下头。
南昆玉打造的面具外壳有些冰冷,贴上来时触感过于明显。
自己被瓮过一道的声音也有几分特殊的磁性。
易淮强调了那一句:“只有我们彼此才知道。”
只有他们彼此。
莫大的控制欲在这一刻意外地得到了满足,燕奕歌的喉结微微滑动,最终挑起了易淮的面具,却又没有完全掀开,半掀着,用指尖勾着,所以导致易淮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个吻只是情到深处的浅尝辄止,也是因此反而充满了暧丨昧缱绻。
燕奕歌把面具彻底掀开,勾在自己的指间,两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对望着,都是那么的清澈又漂亮,带着最纯粹的爱意与温柔。
“阿淮。”
燕奕歌再次低首,在另一个自己的眉眼间落下轻吻,同时清晰地呢喃出声:“我永远是自己最忠诚的爱人。”
哪怕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易淮还是被暴击到失语,心脏瞬间收紧又为此疯狂鼓动。
他深吸了口气,干脆拽住了燕奕歌的衣襟,在微弱的日光中迎着冬日的风吻了上去。
第120章 (二更)
得知言念醒了后,叶斓又来了一趟。
他与言念互相道谢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言念与他讲了句:“说实话,就你这性子,最好离荣景雅远些。”
叶斓看着她,只笑了下,没接这话。
他走出廊下,撑起了手里的玉郎伞。
见他要离开,言念又喊了声:“对了小哥,你歌唱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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