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想暗算安菲的少年被他开枪反杀后,系统说的名字正是“晚安,黑桃五。”
[方块四]: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无法当面道谢,只能再次做个慈善啦!
[方块四]:除了百货商店外,剧场和马戏团或许会有演出服饰哦,想必也会有假发吧~~但是我没有见过,只能麻烦大家亲自去找啦~
[Acri]:可恶,这个慈善我刚想做,你怎么抢做了。
[Acri]:只能温馨提醒大家另一件事了,刚刚从马戏团路过,那里有位女菩萨好危险哦,大家不要去~~~
[小青蛙]:自由猎杀结束之后,你们好像真的变成了好人的样子……
[脑科医生]:赌场附近也别来,刚被一个鬼一样的黑雨衣追了四条街。
[病号071]:嘻嘻,医生,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知道你在哪里了~
[病号103]:运河桥有个疯萝莉,医生,我们一起去电她,可以不啦~
[我最会苟了]:希望百货商店的兔子人已经被炸死了。
“兔子人”这个奇怪的称呼出来后,白松和温莎齐刷刷看向郁飞尘。
就连捧着热牛奶杯的安菲也把目光从黑石板上离开,看向郁飞尘肩上的金属兔。
牛奶喝完了,郁飞尘给他把杯子拿走搁在一边。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安菲的目光还没从兔子身上移开,郁飞尘把它取下,放在了安菲手里。
安菲轻轻握住兔子,很喜欢的样子。
假如是信徒以这样的姿势握住一具十字架,会是异常虔诚圣洁的场景。
即使只是个瘸腿的兔子,也令人不由想放轻呼吸。
觉出安菲的状态很放松后,看着他的眼睛,郁飞尘道:“知道自己现在不对劲吗?”
安菲轻微点了一下头。
“知道原因吗?”
安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片刻后,他的目光从兔子上离开,对郁飞尘伸手。
郁飞尘搭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安菲手心上,这时,一根碧绿的藤蔓从黑袍的宽袖里游走出来,沿着手指接触的地方爬到郁飞尘的手腕上,伸了个懒腰。
看着这截熟悉的藤蔓,郁飞尘明白了安菲的用意。
箴言藤蔓,听到有道理的箴言时蜷缩,无道理的箴言时发笑,听到谎话时抖叶,听到真话时开花。
安菲曾经说过,这株藤蔓还太小,暂时不会开花。
郁飞尘对藤蔓说:“他受到了迷雾之都的影响。”
藤蔓一副要动不动的死样子。
郁飞尘以墨菲为蓝本,使自己的语气尽量装神弄鬼,做出讲箴言的模样。
“安菲受到迷雾之都的影响。”
藤蔓的叶子蜷了蜷。仿佛一个听到名言警句后感到羞愧的顽劣少年。
“安菲的意识断断续续。”
藤蔓蜷叶。
“安菲清醒。”
蜷叶。
郁飞尘目光在安菲身上顿了顿。
语气蓦地沉了一下:“安菲在共振。”
藤蔓已经蜷到不能再蜷。
白松:“我看文森特讲过共振。”
温莎:“但文森特说共振在现实里只是一瞬间,不会影响行动,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藤蔓因为过度蜷缩而没精打采,趁着他们交谈的机会刚刚把叶子舒展开来,就听郁飞尘再次开口。
语气冰得吓人。
“安菲深陷共振,每时每刻。”
藤蔓只得再度蜷起。
郁飞尘定定看着安菲。
无数个一瞬间连起来,就成了一段连续的时间。
安菲来了迷雾之都多久?五天,七天,还是更多?
“郁哥……”白松小心翼翼道。
郁飞尘原本就抓着安菲的手。
他闭了闭眼,把安菲抱进自己怀里。
安菲依旧安静地伏在他肩上,只是在感觉到这人把自己勒得很紧时,伸手安抚般拍了拍他的脊背。
没事的,小郁。
第154章 围猎 05
一室死寂里, 白松拿起笔按他郁哥的吩咐在黑石板上发送消息。
[迷雾之都我来了]:@文森特,来找我。
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复。
[文森特]:?
[迷雾之都我来了]:爱丽丝魔法学院。
[文森特]:……你怎么还活着。
隔着网线都能感到那种失落。
片刻后,文森特的语气就强硬了起来。
[文森特]:有事的话自己来找我。
[迷雾之都我来了]:一小时内。
接着, 没管文森特在说什么, 白松又按照指示再发一条。
[迷雾之都我来了]:街道是道长的宿舍号。
发送完, 白松咋舌,在那个名为“爱丽丝魔法学院”的齿轮机械城堡里, 他和那位会画符、曾经能够御剑飞行的灵微道长同住一间宿舍,但是时至今日早已忘记那间宿舍号是什么。
那么这位疑似墨菲神官的“文森特”先生还会记得吗?
想必是会的,认识郁哥继而接触到乐园以后, 他学会接受一件事,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
想到齿轮城堡就又想到了安菲尔弟弟。
看向安静被郁飞尘抱着的安菲, 白松默默想, 这么明显的气质,为什么一直没认出来呢?
错就错在刚刚告别橡谷的安菲尔德长官,在神庙初遇路德维希教皇的时候没有认出来, 对郁哥有了错误的印象。
不好的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更改了。
于是他对郁哥的期望越来越低,直到今天才发现, 这一切都是错的。
白松叹气。
叹完气,他和温莎一起站在阳台上吹风。知道漂亮哥哥的所有身份后, 他对安菲的状况更关切,也更能体会到郁哥现在的心情了。
“如果真的像郁哥说的那样每时每刻都共振, 会是什么感觉?”
温莎摇摇头, 许久才说:“我想这要取决于曾经的记忆是好还是坏了。”
“如果是好的, 就像一个人连续不断地做着美梦, 醒来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意识到那都是过去, 都是假的,现实已经一片狼藉。”
“如果是坏的,就像做了无数个噩梦,但是每次噩梦醒来回到现实的时候,却看见时间只过去了一秒,而下一秒又要陷入新的噩梦里。”
“就这样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白松想了好一会儿,低落地垂下头。
房间里,郁飞尘依旧那样抱着安菲。
藤蔓总想伸出叶子碰一碰安菲的脸,或者玩一玩他的头发,郁飞尘把它打了个死结系在抽屉把手上。藤蔓只能不甘地拍打着桌板。
安菲待在他身上,是完全放松依赖的姿态。
可是这只是现实,在共振里遇到了什么,谁都不会知道。郁飞尘能做的是让现实中什么事情都不发生,不造成更多困扰。
抱久了就会发现,怀里这具温热的躯体有时会恐惧般轻轻颤抖。
像是安菲的身体里牵出一根丝线连着他的灵魂,每当这种时候,他心脏处会有陌生的,刀割一样的钝痛。他要和安菲离得更近,直至触摸到这个人全部真实的存在,让他的心脏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跳动时,那种感觉才能排解。
墨菲在四十分钟后找到了这条街道上唯一的旅馆。温莎在阳台朝他招手,侍者告诉了他客人的房间号。
开门口,门厅的灯光清晰地照出了墨菲现在的形象。
对永昼一知半解的人可能会知道时间之神的存在,但绝对猜不出这就是时间之神。
相反,郁飞尘或其它神官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墨菲。
——因为他打扮成了一个画家。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长发画家。
一只眼睛是栗棕,另一个则是浑浊的灰白色。背着一个半新不旧的画包,边角上蹭了点颜料,拉链坏了一半,露出画板上没能及时晾干的油画,蹭得乱七八糟。
墨菲进来第一句话是:“赔我的画。”
阳台上,白松小声说:“哇,在这种地方竟然还能有心情画画。”
温莎:“可我看不出这画有什么赔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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