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西泽也有些不习惯,怀里的触感柔软又细腻,比起皮糙肉厚的雌虫显得瘦削单薄,轻得像是能随手摧折。
“没、没事。”
耶尔眨眼的速度不自然地变快,发现自己被整个拢在雌虫怀里,周身都被灼热温度笼罩。
他意识到雌虫正一手护着他的头,一手揽住他的腰,像是雪豹咬住一只麋鹿的角,轻而易举把它拉出粘稠的泥沼。
眼前的军雌似乎早已习惯担任强大的保护者角色,但与此同时,他连最基本的站立都做不了——
落魄又残缺,不得不仰赖着“弱者”的鼻息而活。
耶尔感到细微的战栗,一瞬间甚至升起把雌虫禁锢在身边、紧握在手里的强烈摧折欲,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咳……没压到你吧?”
但他还有点理智,闭了闭眼回神,撑着沙发站起来,刚才倒下去把雌虫砸了个正着,不知道有没有压迫到伤口。
“还好,我还没那么脆弱。”西泽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顺着雄虫的动作放开手。
雌虫姿势有点别扭地躺在沙发上,神情却平静坦然。
那双没有焦点的双眸落在半空,偶尔停留在耶尔的脸上,还保留着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良好习惯。
从昨晚的梦魇之后,似乎有什么在无形地发生着变化。
耶尔垂眸凝视着他。
他没有找到那平静神情中的异样,却猛然发现眼前的雌虫比起一开始捡到时,血肉充盈了很多。
那种随时可能死去的枯槁和惨白不再明显,显露出他原本的气质和性格来。
雌虫瘦削的脸庞清减却不失凌厉,原本僵硬挺直的腰背有了舒展微弯的弧度。
他被包裹在凌乱的被子和睡衣里,在晨光的笼罩中显得安静、柔软而厚重,像是塌陷倾倒的静默山峦,在时光的浸润中长出新的绿意。
耶尔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
他已经把西泽从那个雪夜中救了起来。
远离了死亡和暴力,屈辱与痛苦,缓慢又坚韧地生长出新的血肉和生命。
是和那些枯死的绿植背道而驰的生命,第一次让他的挣扎和努力显现出成果……让茫然无望的前路,似乎也有了一点可以预见的期望。
一股更柔软平和的暖流渗透四肢百骸,抚平了方才升起的摧毁欲。
耶尔弯了弯眼睛,“我带你去洗澡吧。”
……
这个房子的浴室弄得很干净,但仍然老旧和狭小,放不下浴缸和淋浴床,平时雌虫洗澡都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洗的。
“以后换房子浴室要选大点的,放个浴缸方便洗澡。”
耶尔半扶半抱着西泽在凳子上艰难坐下,随口道。
但想起所剩无几的存款,觉得这个设想简直遥遥无期。
随后耶尔又是一愣,他什么时候已经这样理所当然,把西泽加入未来的规划中去了?
手背被一只手按住,耶尔回过神,怀里的雌虫转过脸轻声道,“……已经可以了。”
西泽隐藏在发丝下的耳尖微红,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所措地收紧又放松。
虽然平时上药已经基本被看光,他仍然不习惯在雄虫面前裸露身体。
不管是因为之前的经历,还是出于内敛又板正的军雌特性。
耶尔把花洒从架子上拿下来,却没有递给西泽,他长长地嗯了一声,莫名有些不想走,“帮你洗?”
西泽快速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热水“哗”的一声喷出,落在地面飞溅起来,沾湿了耶尔的裤腿。
他用手试好温度后关上水阀,弯腰将那截布料挽起。
雌虫把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的塑料盆里,那和那张小木凳一样,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浴室的另一面并不是墙,而是乳白色的磨砂玻璃,朦胧的晨光像奶白色的鸭绒,轻柔地粘满了雌虫的身体,模糊了那漂亮的线条。
他看起来温顺至极,收敛了尖刺,引诱着被那蜜色所惑的虫上前,将那蓬勃柔软都拢进掌心。
耶尔感到口舌微燥。
“怎么了?”
身后的雄虫久久没有动作,西泽侧了侧脸,疑惑地问道。
耶尔猛然回神,下意识打开水阀,清透的水珠“哗——”一声喷溅出来,浇了雌虫满头满脸。
“啊,抱歉抱歉……!”
他手忙脚乱地移开花洒,却见西泽抹了把脸上的水,很好脾气地轻笑一声,“没关系……开始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雌虫的肩背似乎放松了些,没有那么紧绷和僵硬了。
耶尔前后梭巡片刻,感觉些许棘手。
他神情凝重地想了想,拿起架子上的洗发露,“先洗个头?”
……
浴室渐渐被潮热的水蒸气充满,地上堆满了白色泡沫,被水流冲走又不断掉落,清甜的橘子味几乎满溢而出。
手指在柔软的发丝间穿梭,不断挤压出新的泡沫。
他可真乖。
耶尔漫不经心地想,把那些泡沫挤成两个颤颤的尖角,像是猫咪竖起的耳朵。
随后指腹点上雌虫后颈微突的骨头,摩挲片刻后往下,抵住脆弱的、鼓噪的动脉,感觉到雌虫浑身一颤。
“嗯……”
雌虫的声音轻而沙哑,发出一点柔软而湿润的鼻音。
耶尔的动作一顿,直觉那声音一路钻进胸腔,轻轻巧巧地一挠,心脏泛起细微的麻痒。
“怎么了?水进眼睛里了?”
他本想停下花洒,雌虫却摇了摇头,“没事。”
耶尔没发现水汽中融入了些许异香。
像是被炒得微焦的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皱的边,逐渐蒸腾出苦涩的前调,起初并不明显,等察觉到时已经溢满了狭小的空间。
耶尔迟钝地眨了眨眼,在过度的燥热中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微变,“你发情期又来了?”
后颈的皮肤下,一块隐藏的腺体隐隐发烫,也跟着溢出细腻的甜香。
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把脸朝向这边,耶尔捂着后颈和他面面相觑。
“抱歉……”西泽的声音沙沙的,给了他回答。
耶尔努力忽略身体里的躁动,把花洒放回架子上,“等着,我去拿抑制剂。”
“别……”
但毛衣下摆却被一只手拉住,下一秒,灼热的呼吸隔着薄毛衣喷洒在后月要,雌虫呼吸凌乱,“……别走。”
雌虫热情得反常,不过犹豫了几秒,耶尔就被两条手臂紧紧箍住了腰,感觉像被一只黏人的大猫缠上,完全脱身不得。
“你冷静一点。”
耶尔呼出一口气,费劲地在雌虫怀里转过身,“西泽?”
西泽并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像是一只雪豹试探着舒展开身体,那漂亮的尾椎上如果有一根尾巴,一定已经左右甩动了,或者黏黏糊糊地缠上了雄虫小腿。
雌虫身体上的水珠滚落,横贯的伤疤好像也被蒙上了一层暖釉,失去了可怖感,变得更……饱满而柔软,正向着他柔顺地敞开。
他仰着头看向耶尔,眉心微蹙,冷硬俊朗的轮廓却柔和不少,一双金眸微阖,有些恍惚地轻笑一声。
耶尔茫然地怔住,雌虫……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心跳莫名加快,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艰涩道,“放开,我要去拿抑制剂。”
“不是发情期紊乱……是我想这么做的。”
西泽声音沙哑而含糊,脸和脖子已然一片通红,涩然的清苦茶香越发浓郁,像奔涌的洪流将耶尔淹没。
“什么?”
耶尔惊愕未消,他的手放在雌虫的肩背上,清晰地感觉到手心里湿漉漉的身体已然绷紧,却又努力往他手心里蹭。
“我想成为阁下的雌虫,真正的……阁下可以像对待雌奴那样对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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