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猫: “……”
他真的生气了!!
小橘猫被男人圈在怀里,气鼓鼓地缩成了一团。
咬完欺负人的冰冷鱼后,小猫在他怀里滚作一团,雪白猫爪碰到了颈间冰凉的贝壳项链,闲来无事又气愤之余,便也用猫爪抱着送到嘴边啃啃咬咬。
然而他不知道忽地想到了什么,整只猫骤然一顿。
曾经觊觎小栖的人差不多都解决完了,如今闲适得有猫吸的时候,相允凝的心情便显得格外不错。
他一双长腿懒懒地搭着,鲛绡外衣铺展开来,里面是一件束腰长衣,小橘猫若是闲来有空,甚至能在他身上钻来钻去玩迷宫。
察觉到怀中因为生闷气而啃贝壳的橘色猫团僵在了原地,相允凝动作一顿,以为小猫不小心把贝壳吊坠咽了,于是立刻把小猫翻了过来,道: “小栖?”
还没等相允凝伸手掰小猫的嘴,贝壳项链便自己从雪白的猫爪之中滑落了下来。
相允凝不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道: “小心点,不要咽下去了,划伤嗓子和胃会很难受的。”
小橘猫依旧僵硬不已。
他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相允凝,他想起贝壳吊坠中含进去的那枚幽蓝漂亮的鳞片,又想起相允凝自那以后再也不肯在他面前露出鲛人形态。
哪条鱼泡个热灵泉都要穿全套的衣裳啊?
冰冷鱼何曾有过如此心虚的时候?
小橘猫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相允凝在海中便是鲛人的完全形态,那个时候他的胸膛和腹部都有细密的蓝色鳞片细密覆盖,其实根本不怕隐私泄露的情况发生,更何况当时他那个状态被小橘猫看了不知道多久,小猫甚至还抱着他的尾巴不肯松手,就这样,相允凝也没有表露过什么要立刻变回人形的回避感。
顶多因为尾巴举累了,要把他揪下来罢了。
最重要的是——相允凝送他的那片鳞片,听栖记忆之中,根本没有在相允凝的身上见到过。
当然,听栖才见过他鲛人形态几回啊,鲛人身上的鳞片数千上完,他没见过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就算见过,他也不一定记住。
可是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他,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谁能伤到堂堂莲间域主?
除非他自己作死找同级别修为的人打架,否则几乎没有受伤的可能。
除非……是他自己干的。
从前往后所有种种事件都在此刻联系起来,相允凝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难过,气得折起来的耳朵也开始软软地塌了下来。
相允凝这才意识到不对,他抬手揉着小猫薄薄的尖尖耳朵,轻声问道: “小栖?不要老是胡思乱想吓自己……”
小橘猫抬爪按住相允凝的手,咪一声,打断他道: “冰冷鱼。你说实话,你送我的那枚护身鳞片,是不是你自己拔下来的?”
相允凝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他把原地蜷成一团,并着爪爪的小橘猫整团抄了起来,放进了自己怀里,温声低语: “当然不是。鲛人族不至于千百年都不掉一张鳞片,哪里需要我亲自拔。”
小猫低下头,毛茸茸的猫脑袋拱在男人颈间,爪爪抱住他的脖子,闷声说道: “那你当时关住我的禁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减弱。”
相允凝在小猫看不见的地方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道: “原来你当初就是因为禁制减弱,才决定强闯出去的。”
小橘猫气势汹汹地对着男人的脸咪一声,幽怨道: “你能不能正面回答?现在是找你茬的时候,不是翻我旧账的时候!”
相允凝眼神微软。
他真的很爱看小猫这般理直气壮强词夺理的模样。
这代表着小猫被他养得很有安全感,不会像对顾息那般,懂事得连灵石都要自己出去接委托赚来补贴家用。
小栖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够多了,相允凝不要他懂事乖巧,他只要小栖永远张扬活泼,永远恣意松快。
不过是理由么,他现编就行了,何必多费心思: “小栖,你要知道,要想给一枚普通的鳞片赋予保护作用,是需要往其中镌刻阵法咒文并且加以炼制的。我妖力使用过度,用在禁制上面的精力自然便会减少,你若拿这种理由深究我是否背着你拔了鳞片,岂非有些牵强。”
“好了,”相允凝一点点顺着小猫脊背处微微炸开的毛,他微微勾起唇角,风轻云淡道: “小栖,相信我,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无所不能。”
这种话真的太狂妄了,可是这话若是从相允凝嘴里说出来的话,听栖便又莫名觉得理所当然。
本该如此的,相允凝这般凛然不可侵犯的人,就该高高地待在云端,不会被任何人拽下来,睥睨众生,无人敢轻易冒犯。
小橘猫盯着相允凝那张完美得赏心悦目的脸,看得一时之间晃了眼。
这种目中无人的模样……真是该死地吸引猫啊。
小橘猫承认,他的审美可能真的有点受相允凝影响,见过相允凝的脸,被他如此尊重又爱护地对待过后,就连听栖曾经视作相依为命的亲人一般的顾息,都显得像个拙劣而不合格的陌生人。
听栖骤然惊觉,自己若是在相允凝面前变成猫形,则之后的大半时间都只会在相允凝的身上,不是趴他肩膀上看东看西望风景,就是躺他怀里睡大觉,还能免费获得顺毛和摸摸服务,舒适得不能再舒适了,听栖如今自己回想起来,高低都得骂自己一句过分。
还有一个相允凝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地方。小橘猫以前和相允凝对视的时候,很喜欢一直盯着相允凝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看。
因为他总能在相允凝的眼睛里面看到他自己,也只会看见他自己。
相允凝从来不会主动挪开目光,只会专注而安静地回望回来,等小猫自己看够了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才会略感遗憾地揉揉他的耳朵。
那时候听栖不他的意思,可是如今却莫名觉得,那好像在遗憾自己不能把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一样。
而听栖恍然想起以前自己珍视如命般的两百年生活,每次看见顾息,他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炼器,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杂和深奥,他大部分时间都看不懂,只觉坏东西应该有很多心事,所以自己要加倍懂事乖巧。
现在想来,对于坏东西而言,一只随身携带着救命药的小猫咪天天在他眼前晃,他还得一直忍着不动手,可不就是有很多心事么!
本来没有估计都能憋出一大堆来。
无论怎么比,冰冷鱼都好得不能再好啊。
小橘猫折了折耳朵,开始在相允凝的身上玩钻迷宫。
这么好的冰冷鱼,受了伤肯定不可能给别人知道,所以他如今还得肩负起重任,绝对要纠正冰冷鱼这种不重视自己身体的行为。
想到这里小橘猫又生气了。他对自己的直觉向来自信,因此始终认为相允凝一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东西,所以无论相允凝如何哄骗,听栖都不肯放弃在他身上寻找端倪。
那枚鳞片和听栖见过的鳞片都不一样,相允凝鲛人形态上半身的鳞片更为细密一些,颜色均匀,样式完整,乍然看过去还会被折射出的光晃到。
然而相允凝给他的那片鳞片整体更为宽阔,呈现出炫彩的幽蓝,触感冰凉光滑,根部雪白,整片鳞片的边缘甚至还泛着隐约的金色,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鳞片。
既然相允凝铁了心不受小橘咪的诱惑,听栖只能自己扒他衣服了。
相允凝的手腕处佩了玄铁护腕,鲛绡织成的玄色外衣闲适地覆在其上,小猫钻进里面,伸爪挠了半晌玄铁护腕都没能成功挠开,气得原地追着尾巴转了三圈,最后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相允凝的外衣。
相允凝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看着小橘猫在自己身上玩来玩去,见小猫挠不开自己的护腕,甚至还好心地出声道: “要我打开么?”
“……”
小橘猫认定了他在说风凉话,自动自觉无视了相允凝要帮忙的意图,甚至还抬爪按住了相允凝作势要解开护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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