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你昨日那套差不多一样的款式, 原来帝后的常服好多款式都相近……这难道就是话本里说的‘情侣装’?”
虞白溪眨了下眼:“……本座不知。”
“想来你也不知。”戚葭回眸展颜:“陛下从没有空研究过服饰吧?”
天帝望着他, 没有说话,算默认了。
“那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呢?”戚葭近一步追问。
感觉跟虞白溪隔空对望实在别扭, 他干脆绕过书桌,直接来到天帝近前。
若韩家姐弟还在这里,一定更为震惊——毕竟万余年来,还从没看见有人敢绕过书桌去到距离陛下那么近的面前。
戚葭却理所当然地站在那里。
其实他穿同样款式带金丝的白色锦衣,明明材质样式都差不多,但穿出的效果还是与天帝不大一样的。
不似虞白溪昨夜穿这身时单纯的气质卓然,或许是要更加劲瘦一些,也或许是媚骨天成,戚葭穿起这身来,华贵同时又添了几分旖丽,像一朵铺面盛开的白色牡丹花,大气又妖艳。
而戚葭不喜用香,因为长期蹲在白玉兰花上,他身上倒是沾染了些兰花的香,以及一点点阳光的味道。
清新又淡雅,形容更胜牡丹。
虞白溪看着这样的青年,放在桌上的手手指再度捻了捻,说:“好看。”
“你说为何我做啾啾的时候胖,吃一点儿好像就胖了,但是做人的时候就不胖?”
戚葭说着便掐了掐自己的腰,甚至还变出一面镜子来,就站在天帝身边左转转右转转地照看起来。
主要是这个问题他疑惑很久了:“我早晨明明吃了好多!”
虞白溪沉吟:“或许是你从前修炼伤了身体根基,不会胖。”
“我?”戚葭又一回眸看向天帝:“我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还能伤了身体根基?那我不是很蠢?”
对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他来说,伤不伤根基其实不大重要,反正全都不记得,身上也不觉得难受。
但是蠢这件事很重要!
虞白溪却仍旧不打算告诉他:“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戚葭:……
“蠢倒不是蠢,你也有自己的苦衷。”
大概可以猜到他忌讳的点在哪里,天帝这回没有止语,反而自行为他开脱:“而且这样也不丑。”
“只是不丑?!”戚葭语气上扬。
“……好看。”虞白溪一愣过后,再度说。
戚葭这才满意了,镜子里的青年笑容又盛了几分,他继续问:“那你是更喜欢本君这个样子,还是变回小鸟的样子?”
“都可以。”这次天帝回答的倒没什么犹豫。
戚葭:“……”
戚葭干脆眯了眯眼,心狠问:“那那日,就是你在池子里第一次冲我露出龙尾那次,究竟是动情,还是只是伤重?”
虞白溪:“?”
戚葭歪头,面若冠玉的脸上表情不容人搪塞,关键是这个问题他也好奇许久了!
虞白溪:“……”
长睫重重向下一耷。天帝重新撩开眼皮后,又沉默看了青年半晌,才说:“……天后是觉得,本座见了你的人身便会发.情?”
戚葭:“这,难道不可以么?”
说着又抬袖露出劲瘦的腰身,淡淡的兰花香气散开,天后对自己的外形相当自信。
天帝:“……”
继续沉默不语了片刻,虞白溪:“本座尚未饥.渴到那种程度。”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不似是刻意伪装后的否认,便让戚葭有点无奈——要真是对方对自己的人身特别有感觉,那他就……猛攻!猛打!势必要以此将这个人拿下!
可惜……
不过虞白溪否认发情戚葭也不意外。
修仙之人嘛,怎么可能如此浮于外表,更何况是对方这种曾经都快封神的境界。
提起这茬儿戚葭还是有些生气的:“那些宗老们都是老糊涂么?你为天界做了这么多事,他们却只想着如何赶紧立太子!”
方才韩家姐弟在,他身为天后、出于对长者同宗的尊重,不好多吐槽。现在却没什么顾虑了:
“关键是,用的还是抹黑你的方式!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除非……那他们哪里是想立太子,打算推翻你统治还差不多!”
戚葭一边与虞白溪对视一边开口,却仍旧感觉别扭……最后他还是化成了小鸟,啪嗒一下,落在天帝正好放在桌上的手中。
蹲在对方的掌心上,小胖啾昂然挺立着,瞬间就觉得舒服了,感觉也对劲儿了,不禁眯了眯眼,示意:“梳毛。”
天帝便隔空变出梳子,开始了今日的梳毛工作。
暖呼呼的绒毛铺散开,小胖啾原本是将自己团成了一球,这会儿倒是很会配合地躺在天帝的掌心上。
左翻翻,右翻翻。
梳到哪里的时候他觉得特别舒服,便不会动了,一脸的享受。
但一会儿又生气地哼哒哒:“下次再让本君碰见他们,就不止是只跟他们唠一炷香的时间了。”
天帝直接失笑。
不用人描述,他都能想象戚葭顶着天后身份叫住那些宗老们时的样子,嘴皮子不会输。
他以前都不知,这个人原来如此能说爱说。
“开教育大会么?”天帝声音犹带笑意。
“他们不都是你们宗族的么?那应该是家风整治大会。”
小圆啾无比慵懒地说:“你是晚辈不好说话,首辅仙臣他们是外臣,也不好批评宗老们,我估计这万年来,也没人规束他们了,是该有人来给他们上上课了吧?”
一股清凉的灵力安抚着圆啾,戚葭已经不动怒了,并顺便想到了一百零一种整治家风的措施。
而提到自己的宗族长辈们,天帝却没什么反应。
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心寒或是气愤,只是继续安抚胖啾说:“这些年宗族唯一在乎的事便是帝位传承。”
“你说的还真对。”戚葭想起自己听到的他们的对话,眼睛舒服地一眯,又倏地睁开:“不对呀,你才一万多岁,与龙的寿数相比你不还是个孩子吗?他们就只关心下一代?”
“也许是他们觉得我快死了。”天帝嗤笑一声,倒是极尽讽刺。
“啾?”戚葭直接张开了眼睛,以目光询问:什么情况?
“……放心,没那么快。”
天帝加大了顺毛的力度,直到小胖啾重新放松下来。
他脸上依然无悲无喜,声音也恢复淡然冷漠:“也是因为,他们无法左右本座……在我之前,历届天帝都以仁厚著称。”
“仁厚?”戚葭声音透着疑问和讽刺,略显高昂。
但他整只鸟却悄咪咪地转了个方向,换个地方继续被撸,并舒服地眯眼:“仁厚意味着看上去好说话,每天听到的废话也就更多,那多烦啊。”
“……嗯。”虞白溪低低应了一声,未置可否。
“但是看上去不仁厚也不意味着就不是个好天帝啊!”
戚葭继续说:“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以看上去好不好说话判断天帝的人品,我看他们脑子也不中用了。”
天帝又低低地笑了一声:“嗯。”
“所以,天后也不必刻意去应对他们。”
“……那不行。”戚葭又张眼看向虞白溪:“我得保护你!咱俩是一体的!”
天帝灰蓝色的眼眸一震。
戚葭说:“你不喜辩驳,身边又没有个能替你说话的,那风评能好么?”
说着话,小圆啾又翻了个白眼:“就算咱不在乎外界评说,可被人随意泼了脏水不还回去,反正本君是做不到,得生气!”
“……别生气。”
清凉的灵力倾泻,天帝更加大了顺毛力度,表情却又一瞬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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