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正要进去说话时,周祁安冷漠扫了眼:“夜半时分,你进这屋子,不怕被规则认定男女混住,引鬼进我的屋子?”
女教师哑然,她现在急需找人合作,哪里顾得上这些。
副本可以藏拙,但没有藏身一说,如果一直藏在某处,会死的很快很惨,靠躲是躲不过那些人的。
周祁安拥有地图炮的绰号,但毕竟是新人,新人都缺道具和积分。
“我可以……”女教师要说出筹码。
周祁安突然看向院墙上,那里年轻女孩和寇陀先后跳了下来。
寇陀拍拍手上的土说:“夜里风大,周先生还是早点歇息吧。”
言下之意,他只要袖手旁观即可。
杀人带来的惩罚自然有自己担着,确切说,年轻女孩担着,后者已经杀了国字脸,无所谓再杀一个。
年轻女孩手很小,握着匕首微微颤抖,“……对不起,我只想活下去。”
对上那双极度黑白分明的眼珠,女教师浑身都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忽然发现这个小姑娘才是最恐怖的,比寇陀还要恐怖。对方所有的神态都非伪装,柔弱,楚楚可怜……还有真实的杀戮欲望。
二对一,女教师几乎快要不抱希望,求生的本能让她最后朝周祁安投去求救的视线。
周祁安清唱一句,声音在夜色中含糊不清,众人仔细辨听:
“团结就是力量~”
女教师呆住。
相隔几米的距离,寇陀眯了眯眼。他没有轻举妄动,周祁安带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好评价。
“周……”
“叫我开心果。”说完,周祁安语气陡然变了,没有了刚刚的玩笑:“赵姐都能从支离破碎的尸块变回厉鬼,杀队友你觉得靠谱吗?”
他能隐约感觉到,整个村子的气息变化了。
那种死气沉沉压得人十分不适。这种情况下,也许根本不用抛尸水井,同样能诞生出恐怖的厉鬼。
寇陀当然知道,并做好了准备。
话锋一转,周祁安说:“既然一定要杀人,那不如杀村长吧。”
寇陀冷冷道:“你在开玩笑吗?”
周祁安伸出食指晃了晃,摇头说:“做个测试罢了,我有个十分不好的猜想,需要确定。”
换做其他人,寇陀不会听他们废话。
可周祁安强调了十分这种程度词,寇陀略作迟疑,还是顺势问下去:“什么猜想?”
周祁安走到他身边,缓缓说了几句话。
寇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旁边的年轻女孩耳朵特别灵,这会儿身体也止不住微微颤抖着。
女教师一时间都忘了害怕,好奇他究竟说了什么。
周祁安忽然偏过脸,被他视线扫过的刹那,女教师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头顶月光黯淡,月华下周祁安笑容却是很明朗,“你一直没有发挥过团队价值,现在该努力了。”
他把几人召集在石桌这里,短短几分钟,本应上演自相残杀的小院里,换了一副光景。
大家细细筹谋着刺杀村长的细节。
商讨得差不多,寇陀忍不住看着周祁安:“属于你的暗杀部分呢?”
周祁安:“我动嘴皮子啊,你们去杀人的时候,我尽量躲远一点。”
“……”
寇陀还没来得及张口,他随手把挂坠扔给寇陀:“这玩意对蜡烛鬼有点克制作用,不用谢。”
“……”拿人手短,被狠狠预测和拿捏住了。
·
万籁俱静,进行完周密的安排后,几道身影鬼鬼祟祟随风潜入夜。
没用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村子西面。
火灾主要集中在外墙,内院只是乱了点,所以村长还住在自己房子里。撬锁翻窗这种事,对老玩家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第一个进屋的是年轻女孩,寇陀和女教师紧随其后。
周祁安早就光顾过这里,提前和他们说了构造,里间只有一张雕花木床,还有一个设计比较隐蔽的无字灵位。
由于肉瘤的关系,村长是侧卧偏趴着的姿势睡觉,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内。他没有穿上衣,肉瘤的方向正对着门。
翻窗后,年轻女孩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用一截布料蒙上眼睛,避免和牧师有所对视。
她无疑受过专业训练,可以听声辨位。而且自己手里的匕首很有信心,有把握不会触碰到肉瘤。
按照先前的分配,有削弱存在感技能的女教师和年轻女孩负责袭杀,寇陀辅助。
“动手。”年轻女孩轻声说。
她身如轻燕,似直接飘了过去。
怪物对人的气息很敏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靠近,几乎不可能。
能争取的只有怪物反应的这两秒钟。
年轻女孩靠近的刹那,床上的肉瘤猛地睁开了双眼。
另一边女教师一直只看地面活动,但能感觉到有恐怖的气息锁定了他们。
肉瘤醒的一刻,村长立刻也醒了。
灵位旁的数根蜡烛自动点燃,屋内温度却越来越低,他们被无形的鬼包围了。
年轻女孩牙齿打着冷颤,提醒女教师说:“正好有光,你借助影子判断情况,避开对视。”
她已经快要突围来到村长面前。
肉瘤主动接近,只要和女孩皮肤能接触上,后者必死无疑。
年轻女孩不闪不避,继续朝前发动进攻。同一瞬间,无数蚂蚁沿着床畔往上爬,直到爬到村长身上,覆盖住了肉瘤本身。
小蚂蚁死得很快,但瞬间又有第二波接上,寇陀是个召唤系,这也是他敢来的倚仗之一。
“你们……该死……”
密密麻麻的痒意传遍全身,村长和牧师的声音先后出现,交叠在一起,其中的怒火几乎像是要燃烧。
先前周祁安给的挂坠,这会儿出现在年轻女孩手上。
借助蚂蚁和挂坠,成功克制住周围的蜡烛鬼两秒,女孩高举起匕首。
她没有朝着肉团下手,给了那么多死亡规则提示,牧师肯定无法用这种物理方式击杀。村长是母体,理论上直接杀了村长,就等于截断了一切。
锋利的匕首闪出一道寒光,垂直向下,眼看就要袭杀成功。
最后一瞬间,年轻女孩竟然诡异地收手了。
她急速撤步,女教师立刻使用加速道具疯狂后退。
只差临门一脚,人跑了,这一幕完全在屋内任何怪物的意料之外。
等回过神,几人已经退到门外。
村长似乎想要追下来,忽然,他动作一滞,只见门框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一道人影。
周祁安背对着屋子,最脆弱的脊梁骨直对着敌人。
他取下眼镜擦了擦:“果然如此啊。我们侍奉过主的牧师先生,真是会骗人。”
一句话,让村长面色大变。
至于牧师,那张还有些错位的面孔鬼气森森,蜡烛的火光无声无息向前方靠近,明明象征着光明,但却在努力侵蚀着前方的一切。
周祁安背后仿佛也长了一双眼睛,叹道:“你这样我就只能跑了,还是谈谈吧。”
万不可剪断牧师的脐带,这是禁忌。
由于没有像前两条一样强调死亡,他以为可能是克制牧师的法子。
但经历过下午的事情后,周祁安逐渐产生怀疑。
剪断脐带不一定会带来死亡,还有新生,婴儿出生的一刻,也需要剪断脐带。
正如应禹的提醒,小心文字陷阱。
三个信息点,很有可能全是关于死亡规则的介绍。
“你下午让村长来找我,多少存着一丝刻意。”周祁安说:“那种冷不丁骗人回头的法子充其量骗骗其他人。”
现场的其他人:“……”
紫红色的肉团恨不得立刻操纵蜡烛鬼撕烂这个年轻人的嘴,奈何来了四个人,蜡烛鬼不可能把这群不速之客全灭。
“还有,村长作为“母体”,无论食物中毒还是拍板砖,你都没有阻挠。”周祁安微笑说:“这可不像是对待珍贵母体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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