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这次许小真的抗拒比以往都强烈,周延也只会当作更刺激一点的情趣,毕竟他知道,许小真不会舍得真的伤了他。
他的眼尾染上薄红,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发出餍足的轻叹,居高临下摸摸许小真的头发,用沙哑的嗓音夸他:“真乖。”
许小真跪在地上,仰着头,浑身上下凡是能看见的皮肤,都红透了,他紧张又羞耻,怕被过路的行人看到,只能死死抓住周延紧实的大腿。
作为惩罚,周延在结束后,没有过多理会许小真,而是拍拍许小真的脸,留下他一个人,拎起自己的书包起身走向学校。
许小真头脑发晕,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扶着膝盖站起来。
他脑子再缺根弦也知道刚才被带进巷子里的事是一种羞辱,但是要上课了,他来不及生气,想自己是哪里又惹怒了周延,也没有力气伤心,他发现时间不早了,跌跌撞撞赶去学校。
许小真是顶顶勤奋的好学生,鲜少这么晚到学校,大家惊奇于他竟然踩着点儿进班级,都忍不住向他行注目礼,有人尖叫起来:“许小真你的脸!”
许小真不以为意,以为他们在恶作剧,直到有人用镜子照向他的脸,他才发现上面起了一片一片的红疹子,像是过敏症状。
他从小到大都皮实,连感冒发烧都很少,今早唯一和平常不一样的东西就是周延喂给他的小半杯牛奶。
多半是牛奶过敏了,还真是穷酸命,一点儿好东西都吃不了,许小真自嘲想着。
“好恶心啊!”
“像癞蛤蟆一样,会不会传染?”
“走开,别传染给我们。”
不痛也不痒,就是有点喘不上气,多半死不了,有些人还在叽叽喳喳表达着嫌恶,烦得他脑袋更晕了,但他嗓子疼说不出话,只踢了一下桌子。
周围安静下来,他搬着自己的桌椅坐到最后排的角落,省得讨人嫌。
许小真最近本就困得厉害,加上牛奶过敏,强撑了一天,放学铃声一响就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周延在学校门口站了五分零二秒,都没有等到许小真。
许小真生气了?
许小真生气了。
许小真生气了!
该死的,他凭什么生气?他怎么敢闹脾气?
周延感到不可理喻,踢了脚学校大门转身离去。
许小真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候浑身酸麻无力,他因为等级太低在学校人缘不太好,所以班级都走空了也没人叫醒他。
教室和操场都黑漆漆空荡荡的,目测已经是夜里八点以后。
这个猜测让许小真立马惊起了一身冷汗,这么晚了?
周延还没吃晚饭。
学校大门已经落锁,不妨碍许小真从围墙翻出去,他落地之后,拍拍裤脚的尘土,站起身。
早上看似要下雨,一整天却连一滴水都没掉下来过,眼下豆大的雨珠一滴,一滴间或掉落下来,砸在许小真脑袋上,揪着他的头皮发麻发疼。
原来是一整天的雨都攒到晚上了。
空气密不透风,闷热极了,连掉下的零星雨珠都是热的。
许小真也有些郁闷,觉得倒霉事都摊在一天了,身体不舒服赶上下雨,周延生气了他还睡过头了,比起身体上的艰难,他更头痛这次又不知道要怎么哄。
其实他应该硬气一点,指责周延的行为无耻,是不对的,要求周延给他道歉。纳纳说得对,他把周延惯坏了,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但大概是天生的冤家,他只要看到周延有一点不高兴,心脏就一揪一揪的疼。
整个十八区都没有普及过ao相关知识,也没有相关书籍,谁也不能告诉他,这是omega被alpha标记后的正常现象。
踏入家门,周延阴沉沉抱着肩,坐在椅子上等他。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上演过无数次。
每次都是周延莫名其妙生气,发脾气闹一通,然后坐在这里,阴沉着脸等许小真进门。
许小真就开始哄他,用各种方式,这种场景大概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
从用他兜里的仨瓜俩枣哄,再到用身体。
他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雨水滴答滴答顺着发梢落在水泥地上,像一只落汤鸡,狼狈至极,轻叹一声,哑着嗓子说:“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去哪儿鬼混了?啊?许小真你说话啊!”
周延抱着肩,质问他。
许小真面对此情此景,难得感到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像是阳痿的丈夫面对欲求不满的娇妻。
他觉得这种无休止的纵容不能继续下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往里走了两步,用手拧衬衫里的雨水,低着头,任由周延发泄怒火。
等到对方平静了,许久,他才说:“周延我们谈谈吧,你能不能别再……再像今天早上那样……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那么做……作为惩罚,三天只能喝营养液,我不会给你做饭的。”
他嗓子还哑,说话时候有些艰难。
周延像是没听见,拉过他的手腕,袖子往上一翻,皱眉,又起身打开所有的灯,问:“你身上怎么回事儿?”
许小真把湿漉漉的袖子放下来:“牛奶过敏,没事。”
周延似乎也想起了牛奶是他早上给灌的,但他没有愧疚,反而更暴怒:“你有病?牛奶过敏还喝?我给你毒药你喝不喝?也没上药?你没死真是老天看你命贱都不收。”
许小真早就习惯他发怒起来的口无遮拦,即便言语如刀,他都能自觉屏蔽,甚至从中品到些许担忧,心脏又热乎乎跳动起来,安慰他并解释:“以前没喝过,不知道。”
周延看向许小真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枪声破空而来,伴着雨夜的嘈杂,一颗子弹穿透铁门,擦着许小真耳廓飞过,最后钉在墙上。
第12章
周延面对刺杀早就见怪不怪,想要杀他的人能环绕整个帝国一圈儿,一切得益于他那位野心勃勃处处树敌的父亲,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家的人。
他迅速把还有些愣神的许小真压倒在地,示意他不要出声。
许小真还没从枪声的惊恐中回过神,脸颊就贴上了冰凉的水泥地。
枪!那可是枪,打一下子人就死了。
许小真想过八百种死法,被人打死,穷死,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抢打死。
除了警署、政府和军队的人,他想不出谁还能有枪。□□?杀手?雇佣兵?
“别出声。”周延叮嘱道。
他太过冷静,冷静到好像这种危急的生死关头是许小真的错觉,他们两个只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许小真颤抖着,小声用气音问。
“不然是来找你的?”周延上下扫他一眼,意思是他似乎没有什么被暗杀的必要。
许小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之前猜测过,周延高傲又矜贵,或许是某个上区里长大的孩子,家中遭遇变故,才流落到十八区,这些人,恐怕就是周延家的仇人,得知他没死,所以又追杀来了。
不对!也有可能是陈奕松!
许小真回想起吊在天花板上血淋淋的人,打了个寒颤,不管陈奕松死没死,周延打了陈奕松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陈家觉得面上无光,要杀了周延也不是没可能。而且那些□□做事一向不讲道理。
周延押着他,两个人转移到墙角。
“砰!砰!”
对方试探着又朝屋里连开几枪,大概是加装了消音器,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子弹嵌入他们身旁的冰箱里。
因为房子是铁皮的,所以很容易被击穿,许小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痛恨自己没钱,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打穿房子。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总不能两个人都死在这儿,许小真哆嗦着腿站起来,被周延一把拉回来:“你要做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许小真眼眶都红了,他也怕死,但还是道:“我出去,就说他们找错地方了,我拖住他们,你要是能跑就找个机会跑,跑不了……跑不了我就在下面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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