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露出受害者的表情:“我的猫死了。”
微微一停,她撩了撩头发:“嗯,死掉了。”
小耳:“你们的宿主真是什么人都有。”
老魔鬼:“魔鬼不就应该找这样的宿主吗?”
小耳:“……好像是这样的。”
“我还没有安慰过别人呢。”男人说,“不过,我刚刚在舞会上,听到孩子们讲小骑士的故事。”
尤雨说:“我听说了,你就是小骑士。岛主是按照你小时候的照片画的。”
男人听到就笑了,嗓音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们在玩游戏,每个孩子都是小骑士,扮演恶龙的孩子会‘杀死’他们。不觉得很好笑吗?要是我来安排剧情,小骑士最后应该死在公主手里,而不是一条龙。”
尤雨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你这是安慰吗?”
男人笑着反问:“我没有做到吗?至少你听得很入迷。”
“我真的听不懂。”笨蛋小耳说,“他和你的宿主什么关系?是她的爸爸吗?”
老魔鬼说:“有过几个夜晚。”
小耳觉得他得习惯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你干嘛躲着他们,来小岛之前,没有魔鬼告诉过我要把日子过得这么窝囊。”
“在你的宿主爱上你之前,你不也过得窝囊?”
“好吧。”这也没错,工作就是这样的。
“他爱上你了吗?”
小耳回答不上来,他问:“真的能持续半年吗?”
“应该可以,或者几个晚上。”
都是这样的吗,小耳没有问出来。爱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这倒是符合魔鬼对爱的理解和想象,但他不喜欢老魔鬼的答案。
“你怎么不说话?”老魔鬼嗅他。
小耳是失落的小狗:“我早就知道我讨厌爱。”
铃铛的声音响起来了。
下面,男人扣动着猪铃铛。魔鬼竖起耳朵,听到死气沉沉的猪开口说话。
猪铃铛说:“欢迎回来。”
尤雨被男人握着手,心不在焉道:“怎么又是来这里?每次都要蒙着我的眼睛,担心我是小偷啊?”
“小偷小姐,”男人说,“是时候把我的心还给我了。”
他们于是一起笑起来,似乎还接了吻。墙面发出震动声,小耳只看到他们走了进去。下一秒,又开始震动。直到恢复平静。
老魔鬼松开他:“别告诉你五姐姐,也别对这里好奇。”
小耳已经窜到下面,疯狂扣动猪铃铛:“芝麻开门,开门开门。”
老魔鬼:“……”
好奇心害死魔鬼。色欲魔鬼来到他身边:“我不骗你,没你们想得那么好玩。你的能力不够,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耳愤怒了:“老把我说得那么没用!”
他拿猪铃铛撒气,打掉了一半猪脸,红宝石碎了一地。
血流成河的猪开口道:“魔鬼乐园,魔鬼乐园。没有眼泪的魔鬼乐园。”
魔鬼乐园!
老魔鬼抱着小耳飞了起来:“虽然每个魔鬼都有属于自己的报应,但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遭殃。”
“这里就是魔鬼乐园!”小耳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为什么人类可以进去,我进不去?”
要不把他丢海里喂鲨鱼吧。老魔鬼冷静地计划。
他们飞到半空,色欲魔鬼找到了方法:“你的宿主怎么和别人跳舞了?”
“不可能。”小耳看过去,“怎么可能?”
“你再看看。”
许识敛竟然会撒谎。他居然也可以当骗子?小耳难以置信:“他让我等他的!”
“可怜的小家伙。”老魔鬼很高兴看见他转移了注意力,决心再加把火力,“你知不知道,在小岛,跳舞和约会没什么两样。”
“什么是约会?”
“就是你爱我我爱你的那种游戏。”色欲魔鬼顺水推舟,“你得去和他聊聊。不然,这份爱可能连今天晚上都挺不过去。”
虽说没有魔鬼不冲动,但是小耳如果能再清醒点,他就会发现所有的勇士都在和异性跳舞。
准确地说,这叫做“交换舞”,是舞会最热闹的环节之一。舞池是一块精美的时尚钟表,年轻的男女化作钟摆,跳跃着换位。多么美好。
去死吧。被欺骗的魔鬼只有这个想法。去死。
他已完全把魔鬼乐园抛之脑后。他想把宿主杀了。
音乐停歇,一支舞结束。许识敛若有若无地朝着窗户望去,刚刚就是在这里,小耳消失了。他很确定。
但现在,魔鬼出现得十分突然。他把许识敛吓坏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不是鼻子。魔鬼的脸在窗前四分五裂。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许识敛还是当机立断,越过人山人海,快速地消失,来到小耳面前。
有人问:“他去哪里了?”
闲言碎语困扰着他,过度的关注令他无法喘息。像是一声爆发式的宣泄,音乐再度激情澎湃地响起,许识敛终于得以呼吸。
砰的一声,隐藏在音乐里,魔鬼捶碎了玻璃。
许识敛问这恶棍:“你干什么?”
没救了,宿主的呼吸听上去都像是嘲笑。乱七八糟的小耳窸窸窣窣地爬进来,像个小贞子:“你和别人跳舞了!我要报复你。”
许识敛把他拉到昏暗处,但他也有自己的脾气要发:“你才是!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半天。”
总之,怪物和人类各吵各的。
小耳的脸宛如融化的橡皮,掉得到处都是。他认为自己受的委屈更大:“你耍我,你骗我,难道你没有和别人跳舞吗!”
许识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种固定的集体活动,到底怎么能和单独的约定相比?他根本不懂人类的生活,这让他怎么解释?
小耳怒道:“太过分了。”
魔鬼转过身,发现自己没地方去,又怒一声:“太过分了!”
许识敛想把他拉过来,魔鬼的腿在空中乱蹬:“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们人类的爱就只管一个晚上!”
许识敛从未做过夸张的表情,但他这次的吃惊肉眼可见。
“不是!别说这种气话。”
小耳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在小岛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努力果然没有用,懒惰魔鬼悔不当初。
他挣扎得越来越带劲儿,活像落在渔夫里的鱼一样视死如归地扑腾。许识敛压了几次没压住,急促道:“宝宝……”
小耳变成了停摆的钟表。
他缓缓扭过头,气得眼睛和鼻子都颠倒了:“凭什么你是爸爸?”
许识敛:“……”
他气笑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说?”
小耳傻乎乎地生着气,眼睛流向嘴巴,嘴巴流向额头。就是怪物成这副模样,许识敛都可以接受,他知道自己病得不轻。
他将手搭在小耳肩头,掌心又软又烫:“这个舞每年都会大家一起跳,你没发现舞伴一直在变吗?单独的舞我只想和你……”
小耳将信将疑:“那过了今天晚上,你还爱我吗?”
这魔鬼和白痴基本没什么两样。这个问题甚至都不值得他害臊,许识敛冷漠道:“爱是什么?你告诉我。”
为什么这么严肃?小耳有些惊慌:“那……那你要是这么问,我、我得好好想想。”
魔鬼开始冥思苦想,什么样的答案能讨好宿主?
“信任。”他殷勤道。
“那是我说的。”许识敛把王冠摘了,放在魔鬼荷包蛋似的脑袋上。
好重。小耳吃痛之余不忘臭美,对着残破的窗户照自己:“我戴着怎么没有你好看呢?”
许识敛说:“你变回去试试。”
小耳的脸恢复正常,即使如此,“还是你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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