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淋雨了……会感冒的。”
这句话让对方立刻高兴起来。
即使不用双眼去看,也能感觉到眼前的人散发出来的愉快气息。
“因为去考试,忘记带伞了。你看,没有你我什么都不会记得呢。”
舒星未心脏抽搐了一下。
那种仿佛胃部下坠的感觉,让他感到手臂传来一阵扭曲的沉重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公布结果了。我后天就可以早上和你一起上学了……那个人叫做穆致和,对吗?我以后也会送你上下学的。”
“宴旧。”舒星未道。
对方立刻止住声音。
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乖乖地说道:“怎么了?”
“你要进来吗?”
“什么?”
“你……被雨淋湿了。现在这样回去一定会生病的。就在这里洗澡吧。在你洗澡的时候,我会在外面等你吹头发,吹干了再回去。”
舒星未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内心会涌起阵阵焦躁。
客厅没有开灯,所以他也无从看清对方的表情。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
几秒后,楼道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回去?如果洗完澡,可以不回去,和你一起吗?……就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一张床上,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因为今天开始又要出门了,我想回到之前那样。”
小时候……的确。
他的脑海里晃动着过去的记忆。
那个时候,舒星未很担心。
担心宴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掉。
既然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里,那么让对方和自己一起睡觉也没关系。
宴旧不会做出拒绝的反应。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要求了、宣布了。
只是后来长大了,从宴旧决定不再去学校之后,就没有再这样做过了。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
宴旧对他说,“我不会去学校了”,记得那一天对方的表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
宴旧要正常去上学了。不会再……待在那个昏暗狭窄的房间里。
舒星未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嗯……等你洗完澡再说吧。”
宴旧:“好。”
他乖乖地、很听话地被舒星未拉了进来,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然后,宴旧走进了浴室,门被轻轻关上,很快亮起了橙色的光。
舒星未盯着看了几秒。
然后,他移开视线,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光。
“啪嗒。”
随着声音落下,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玻璃被雨水敲击,摇晃的更加剧烈,不难想象外面是怎样泥泞的情景,很少有人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在发来那条短信后,穆致和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正常的做法是立刻追问。
但,舒星未心底有一种直觉。
现在不是可以打电话回去的时候。
如果真的可以,穆致和一定会继续给他打电话。
可能他也察觉到了、遇到了什么才没有继续——所以,这个时候联系对方不是最好的选择。
等待。
……
等待让人不安焦躁。
舒星未重新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耳边混杂着洗澡的水声和雨声,他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视线持续落在手机的消息上。
【不要问了!】
那条短信残留在视线里。
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说。
舒星未看了几遍,没有移开视线。
幽蓝色的字迹在视线里晃动着,仿佛就这样扭曲了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滴答。”
忽然间,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冷意。
有水滴落在了他的肩上。
仿佛是室外的暴雨顺着脖颈,滑过锁骨流到了身体里。
舒星未打了个寒颤。
“星未,你在看什么?”
宴旧靠在他背后,轻轻抱住他道,“你要问我……什么?”
第25章 “宴旧,灭世级。”……
“滴答。”
“滴答。”
因为后背站着的身影。
水滴顺着衣服的缝隙, 滑到了舒星未的锁骨上。
或许是因为对方刚洗完澡的缘故,冰冷的液体和温热的湿气同时扑面而来。
在舒星未还没有做出回应的时候,他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后颈上。被浴室水雾蒸腾出来的热气和本身房间的寒冷交织在一起,让皮肤敏感地发烫起来。
“考试没有问题。明天出了成绩, 我们以后早上就可以一起上学了。我一直都对你说的上学那条路很感兴趣。如果有什么想要一起看的, 都去看吧。”
“嗯。”
对方一定能通过考试, 舒星未从没怀疑过这点。
身后一阵湿润。
宴旧俯下身来, 轻轻在后面抱住了他。
他低声说道。
“不要再和别人一起走了。”
“……”
“只要能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所以,不要去找别人了。”
潮湿的头发从身后蹭到了脸颊上。
“为了能够和你在一个学校读书,今天终于一个人出去考试了。路上的人很多,觉得很讨厌,但是一想到你就觉得可以忍受了。我会努力的。星未可以夸夸我吗?”
随着对方说话的声音,后颈传来皮肤摩挲的触感, 是对方正在用鼻尖反复蹭着他后衣领露出的那一截皮肤, 让人痒的瑟缩了一下。
嘴唇时不时蹭到他的耳廓。
这样的触碰, 让人无法判断到底是偶然还是故意为之。
舒星未耳朵红了。
无论是被浴室染上热气的肌肤、还是扫过侧脸碎发,都比不过耳边传来的衣料摩擦声。
明明只是和平常一样的撒娇。
但为什么, 感觉今天不一样……
就连他自己, 都感觉怪怪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虽然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但通过这样的声音, 舒星未可以想象的出来对方的表情、语气和动作。而在脑海里想象出来的东西, 甚至比亲眼看到还要过分。
……真的无法不去在意。
“可以让开一点吗。”舒星未不自然道。
虽然说过要帮他吹头发, 但是抱的这么紧算怎么回事。
不觉得奇怪吗?
见宴旧迟迟没有动弹, 他伸出手想要将对方的手臂从身上拉下来,但是后者却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抗拒的动作而越抱越紧, 几乎要嵌入他的身体里。
尝试了几分钟后,他放弃了,有点无奈地说。
“你、这样我没办法帮你吹干头发。刚才还淋了雨,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会感冒的。”
话音落下,舒星未能感觉到宴旧的视线顺着被他弄湿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脖颈和锁骨位置。他喃喃道:“……把你弄脏了,对不起。”
他的手指擦过了水滴的痕迹。
指尖从舒星未的脖颈,滑到了锁骨,一路向下,然后——
“啪嗒。”
舒星未蓦地抓住他的手指。
动作被打断了。
“不行。”他道。
“……”
“为什么?”
“就是……不行。”
舒星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知道自己和宴旧的距离一直都有问题。
但他觉得没必要指出来。
因为即使几天前,他们在公园发生了亲吻,但那也充满了纯洁的感情。
就好像被流浪的小狗舔了一下手。让人生不起气来。
可是现在,舒星未能明显感觉到两者的不同。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碰我?我们是不是靠得太近了?我应该做出什么动作?还是说这和上次手指受伤被舔了一样,只是因为你的常识过于缺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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