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都市传说我听过(26)
电梯停下,直通一个房门,门口站着两个人,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拿机器在薛斐身上扫了扫,让他掏出除了钱之外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跟香烟打火机等。
薛斐心想,这其实没什么必要吧,屋里有信号屏蔽器,还有各种针孔监控,出不了老千,庄家通吃。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桌子,每个桌子前都有人,玩得正兴起。
发牌的荷官手法熟练,依次发好了牌。
这就是薛斐此行的目的,反正财运来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先好好利用一把再说。
而大厅旁边有个小屋,薛斐走了进去,这里摆设简单,只有两张桌子,一张是换筹码的,另外一张则是放贷的。
在第一章桌子把钱兑换成筹码,输光了想翻盘,就在第二张桌子上借高利贷。
薛斐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个男人在抵押房产证,被放贷的人无情的拒绝了,“这玩意跟揩腚纸一样,你出了门分分钟挂失。”
对换筹码的人,朝薛斐打了响指,“换多少?”
薛斐现金不多,就拾金不昧得到的一万块报酬,全拿了出来放桌上,“就这些。”
那人点清,给薛斐相应的筹码:“拿好。”
一旁放贷的人却盯着薛斐看,突然道:“诶呦,你是薛天云的儿子吧?”
给薛斐筹码人一看,“还真是,不说都没认出来,长着这么大了。你爸回来没啊?”
“我爸啊,他在非洲淘金呢,过段日子就回来了。”薛斐轻描淡写的道。
“不是做雇佣兵呢吧,薛哥可是个人物。”
薛斐怕接下来这两人聊起他爸不靠谱的传说来,马上笑道:“没有,就是给人打工。”说着,就要收筹码出门。
“等一下。”薛斐一回头,迎面扔来一盒烟,他抓住,看是一包硬中华。
换筹码的人笑道:“免费赠你的,这可是三十万以上大户才有的待遇。”
“谢谢哥。”薛斐点头笑笑,出了门。
薛斐走了门,在各个桌子前转了转,最简单的就是押大小,立竿见影,不出几局就倾家荡产。
习惯赌桌上来钱的人,干不了别的工作,因为觉得来钱慢,当别人加班的时候,他会想,何必这么辛苦,要是运气好点,这点钱就来了。
当然结局一般是一输到底,睡大街。
薛斐随便选了个桌子,押上了自己的筹码,他旁边的一个圆寸男,上下打量薛斐,然后押了跟薛斐相反的局。
一开牌,薛斐在大家羡慕嫉妒恨中,将赢来的筹码揽进了自己怀里。
但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他来只是测试自己的好运的。
现在事实证明,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那么产生的原因,就很值得研究了。
旁边的圆寸男骂了句脏话,使劲挠了挠头皮,再一次押了跟薛斐完全相反的大小。
一开牌,他输得掉下巴。
薛斐将筹码收好,端着离开了这桌,不能得着一只羊薅羊毛,要雨露均沾。
接着扫荡了几个桌子,薛斐赢来的钱够在好地段买个卫生间了。
他瞧见里间还有传统的麻将和纸牌,有些人觉得自己牌技好,不怕赌,肯定赢。
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也睡大街了。
因为地下赌场的牌局讲究的从来不是牌技和运气,都是出老千。
街头小赌局都见过,猜哪个碗里有丸子,明明看到放在中间,结果丸子却在左右的碗里。
全在布局者的手速上,有时候拍了视频,回家慢速放,才能勉强看清他的手法。
而且是真实牌桌上的人,出老千的速度比这种人还快,肉眼根本看不到,打出去的牌在你眼皮下给你抓回来,你都发现不了。
或许说了,不是有监控录像呢么,抱歉,那是赌场安装监控你出老千的,真正的老千都是庄家的,不抓。
薛斐不会出老千,他之所以敢坐下打麻将,全押在自己的好财运上。
薛斐叼着一根烟,手里摸着牌,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光头。
光头其实有点慌,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同伙。
在四人麻将桌上,两个合伙配合赢第三方是最常见的局。
摸光头一下代表什么牌,两下代表什么牌,甚至揉眼睛擤鼻涕都可以传递手里牌的消息。
两打一,再加上千术就没有不赢的。
驰骋牌桌数十载,他现在面对一个小年轻,竟然有点慌,他这手气忒好了吧,再出千也招架不住对方牌太硬,说吃就吃,说糊就糊,要什么来什么。
他虽然出老千,但这个时候不得不冒出一个念头来,这家伙出老千,而且是个高手。
又一局结束,他啐了一口:“停,我要撒尿。”
他起身来到门外,朝看场子的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个手势,这代表里面有人出老千,叫他察看监控。
他转悠了一圈,重新回到了牌桌上,见对面的小伙子眼皮沉重,好像没睡醒似的,便道:“你赢了这么多钱,还没精神啊?”
薛斐打了哈欠,“昨天太累了。”
光头笑道:“小伙子牌技不错,之前在哪里发财?”
薛斐打出一张牌,“混呗,哪有什么财发。”
除了光头和他的同伙外,另一个被宰的赌客,看起来像个小老板,心滴着血道:“小兄弟这手气太旺了,我们是三输一啊。”
薛斐瞭他一眼,夹着烟卷,吐出一个烟圈,悠悠的道:“玩牌哪有不输钱的。”
“谁想输钱,都想赢啊,像小兄弟这样赢钱才好啊。”男人垂头丧气的道:“今晚上我快输掉十个了。”
光头话里有话,“输了其实不要紧,我那天看到有个人赢了十几个,结果出千,都没出去这屋。”
薛斐哼笑道:“是啊,出千的最卑鄙,尤其合伙出千那种,出门被车撞死,大冬天,脑浆粘在地上铲不起来才解恨,这位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光头憋着气,心想这小子或许是替那个死赌鬼报仇来赢自己钱的,行,叫你猖狂,等一会发现你作弊,弄死丫的。
可他等啊等啊,又打了一圈,还不见人来抓他,忍不了了,一推牌,“撒尿!”
出门见了看场子的,“看监控了吗?”
“看了,没发现异常,这小子就是手气盛,你今晚上别跟他玩了。”
光头挫着脸,恼道:“你不懂,叫乐乐来。”
“乐姐还没到呢,不过应该也快了,等她来了,我叫她看看。”
光头叮嘱道:“可别忘了,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光头回到牌桌上,见那个小老板已经逃到别的桌去了,不跟他们玩了,他的同伙也萌生了退念。
薛斐挺孤独的坐在桌前,原来独孤求败是这样的感受。
这时就听一个甜美的声音道:“帅哥,介意跟我几局吗?”
薛斐抬眸一看,不禁愣怔,这不就是张克然室友吕超要找的女孩子么,绝对没错,就是她。
人不可貌相,原来也是个混这里的硬茬。
“行啊。”薛斐一伸手,“请坐。”
乐乐坐下来,光头和他的同伙也入座,又凑成四人局。
乐乐是庄家的人,一双狭长的凤眼,最擅长捕捉出千的瞬间,好几个老千都是被她抓出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她张得漂亮,叫对手放松了警惕。
几场下来,薛斐连她跟前的筹码也赢来了。
他拢了拢筹码,“不想玩了,我得回家睡觉了。”
他捧着装筹码的盒子,去兑换现金,而乐乐也跟上了去,等他换了钱出来,目送他离开。
而电梯里有两个看场子的,照旧蒙住了薛斐的眼睛。
这一次,摘掉眼罩,再睁开眼睛,他发现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被扔到路边,反而还在面包车里。
对面坐着刚才的美女和两个打手似的壮汉,还有一个肥头大耳,手里把玩包浆核桃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唐装,更衬托着他富态,一看就是说了算的幕后老板。
薛斐一看这架势,不禁勾勾唇角,“不是吧,就赢了点钱,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乐乐温柔一笑,“帅哥,别误会,你的钱一分不会少,我们不会动的。这位是我们白老板,他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中了你身上一样东西。”
薛斐一怔,笑了,“别告诉我是肾脏肝脏。”
白老板笑着摆手,“放心,我真需要的话,能买到比你更健康的。”
“那就不知道有什么是白老板需要的了,明示吧。”
白老板看了眼乐乐,示意她说。
乐乐道:“我观察过了,你赢了这么多钱,却没出千,全靠运势。恕我直言,这种运势很不正常,肯定使用了非正常手段,是古曼童吗?亦或是其他的催运小鬼?只要你开价,我们老板都收。”
这和薛斐猜测的一样。
他身上有一个鬼,相当催财。
而这个鬼,自不必说,是打斌璟酒店招回来的。
仔细想想,虽然黑影在开门的瞬间不见了,但保不齐已经跟着他们出来了。
从斌璟酒店出来,他就一路发财,超市买瓶水都能中购物卡。
他也发现了这点,心里也猜测过,只是不敢肯定。
现在赌场的人说了,看来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就像有的人住凶宅,不遭殃反发财,玄学,真玄。
跟薛斐的眼下的遭遇差不多。
乐乐见薛斐不说话,微笑道:“价钱么,好商量,不会让你失望的。其实牌桌上,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养小鬼的人很多,但像你这么旺的,实在是少数。我们白老板也找了很久,还希望你割爱。”
薛斐嘴角一沉,“如果我说不,想必会很麻烦吧。”
他想象了一下,这个时候逃跑,恐怕只能喊:抢鬼啦,有人要抢我的鬼啦——
肯定被会当成神经病。
白老板自信的笑了笑,“我这边有高人,就怕你想留也留不住啊。再说,小兄弟,你还年轻,别看一时得意,弄不好会反噬的,不如交给懂行的。”
乐乐笑道:“还请割爱。”
这就是明抢啊,真是人心不古,连鬼也有抢的。
薛斐装作不情愿的道:“好吧,但价钱得合适。”
白老板一伸手,乐乐递给他纸笔,他写了下个数字,递给薛斐看。
薛斐挑挑眉,拿过笔在把最开始的数字1,添了两笔,变成了2,“要现金。”
白老板这行最不缺的就是现金,他付得出,况且他哪天被端了,跟他有银行流水的话,擎等着麻烦上门。
白老板抓了抓自己的下巴,瞅着薛斐,哼笑道:“行吧,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