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都市传说我听过(60)
不可能的吧,谁也不是傻子,室友变态的话搬走就是了,尤其像他们这样的毕业班,忍忍就过去了,怎么可能自杀。
张克然摇头,“他要是以前这么勤快也好,过去三年半,他的卫生状况跟我差不多,衬衣反复挑最干净的穿。怎么就突然干净起来了,关键是他干净自己的也就算了,为什么清理我的床铺?我哪儿脏啊?”
薛斐胡猜,“可能是追求女孩,结果对方嫌弃他卫生状况不好,受刺激了?”
“可他也不干净啊,快窝吃窝拉了。夜里熄灯后,他躲在被窝里嘎巴嘎巴吃东西,一听,就知道得吃满床碎渣子,你说脏不脏?”
“得甲亢了?”
“谁知道?我最近都买耳塞了,省得听他半夜啃东西。”
“除了这个外,他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这两个还不够吗?”张克然一脸的嫌弃,“我现在不想面对他,就回寝室睡个觉,别的时间都泡图书馆。”
“不行你就搬出来吧。”薛斐提议,半开玩笑的道:“别被他给吃了。”
“他那么嫌弃我,应该觉得我脏不会下口的。”
这时,薛斐点的炒菜好了,他一一端回来,放到两人面前,一边吃着一边聊,“对了,你对成精这件事怎么看?”
要是跟别人突然提起成精,说不定会被嘲笑几句迷信,但是他跟张克然毕竟是经历过油麻地女鬼的人,对超自然事件的看法和普通人不一样。
此次事件涉及成精跟张克然,薛斐很想听听张克然本人的看法。
张克然想了想,“成精啊,说真的,我还研究过。以前有种说法叫做,鸡不六载,狗不八年,就说这些动物时间长了,容易成精,得在这个年限前宰掉。不过,现代社会,猫狗越活越长,八年老狗比比皆是,二十年的都有,也没见谁成精,我怀疑是古代没有什么肉吃,故意找个借口,把狗杀了打牙祭。”
“你就研究出了这个?”薛斐轻笑。
“我不还没说完呢。其实我本人有一次经历,我觉得就是妖怪所为。”
薛斐洗耳恭听。
张克然道:“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去我乡下的外公家玩。他家住在一条大河附近,正好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多,大河涨水,河水湮没了附近一条小路,水大概到膝盖深。那条小路通向对面的果园,我和大概7、8个小伙伴,趟过小路上的水到果园采果子,就在我们返回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片云彩,瞬间乌云密布,大雨滂沱。原本只到膝盖的水瞬间暴涨到了腰深。我们这些人赶紧手牵手,艰难的往对面走。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雨,说是瓢泼大雨一点不夸张,一滴滴雨点砸到水面上,溅起的水花就跟水煮开了一样,水面上全是翻花似的水泡。
我有几次差点招架不住摔倒,如果摔倒的话,整个人就会被冲进大河中,死定了。
我们这些人手牵手,被当时的暴雨吓坏了,都哭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平安过了这条小路,到了更高的山坡上。
就在我们站到山坡的一分钟后,风停雨歇,别说雨点了,连快云彩都没有,阳光刺眼,万里晴空。”
薛斐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夏日午后锋面雨?来得又快又急?”
“就是锋面雨也没那么快的,也得有个酝酿过程和转晴过程吧。反正给我感觉就是,大王收了神通。”张克然道:“我外公家附近那条大河,之前就出过传闻,说有人发现了船那么大的王八。”
“你怀疑是那个大王八在兴风作浪?”
“你想想,我们当时差不多有十个人,那可都是童男童女。在大妖怪眼里,我们可是修炼的大补药,跟大力丸似的。如果当时我们没站住,被冲进了大河里,就被那王八给吞了。”
薛斐脑海里形成了一个画面,一条黑黢黢的大王八露着两个通红的双眼,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们,缠得流口水,但迫于前面水太浅无法前进,于是趁孩子们过小路的时候,用法术降下了一场大雨,只是结果不令他满意,孩子们平安上岸回家了。
于是它也只好悻悻的返回了河中。
“你这经历挺有意思。”薛斐在记忆中找了找,似乎没找到跟成精有关的遭遇。
“我外公晚上知道我白天的遭遇,吓坏了,第二天就带我去河边烧纸,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我就纳闷了,是它要吃我,我家还得给它烧纸?岂有此理。不过后来那条河上游建了水坝,经常蓄水,河水快干了,就是有大王八也搬家了。”
薛斐皱眉,搬哪儿去了,难道真进城了?
“想不到你还有差点喂王八的遭遇。”
张克然为了不让菜剩下,大口吃着,斩钉截铁的道:“所以我不养宠物,万一成精了要吃我,我不毁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反正吃了也不知道。它把我吃了,变成我的样子,周围人谁也发现不了,问起来就说宠物送人了。你想想,你周围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宠物和主人形影不离,但突然有一天主人说宠物送人了,然后匆匆搬了家,连工作也换了,老家也不常回了,和过去的朋友也不怎么联系了。其实主人已经不在了。”
“……”薛斐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这时候,张克然突然哈哈一笑,“看你的表情,是不是被吓到了?我骗你的……咳,咳……米饭进气管了,咳,咳……”
薛斐只想送张克然四个字:得意忘形。
他看张克然呛得满脸通红,使劲给他捶背,“好点没?”
张克然看着他,嘴唇在动。
薛斐凝眉,“你要说什么?”
“……住……住手……”张克然艰难的道:“快被你敲死了。”
张克然呛饭之后,人老实多了,之后说话语速放慢也不敢大笑了,简单跟薛斐聊了一会,就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回了宿舍,待了一会,估摸着吕超快回来了,离开寝室回到了图书馆。
等晚上下自习回来,他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剩饭菜没了,他本来还想去楼管那儿用微波炉热热,当夜宵呢。
此时吕超躺在对面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向里一动不动的躺着。
这屋里就他俩,不是张克然自己吃的,那就只能是吕超动了。
张克然深吸一口气,在犹豫开不开口之间,最终还是放弃了,算了,都是剩菜,吃就吃吧。
他转身进卫生间,准备洗洗睡,结果一进卫生间,他就看到洗脸池边历历落落洒了几滴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而水池溢水孔里有一堆黏糊糊白色丝线,他用拖布头挑了下来,拔出了长长的拉丝。
“诶呀我去!”张克然呲牙咧嘴,再次有质问吕超的冲动,最后又压抑下来,放着没管,忍着恶心洗漱。
洗脸完出来,见吕超还那个姿势,一肚子气的张克然干脆直接关了灯。
他爬上床之后,手机也没动,直接闭眼睡了。
可他哪里睡得着,足足一个小时,脑子还特别清醒。
突然,他又听到了嘎巴嘎巴的声音,像在嚼什么东西,他终于受不了了,道:“吕超你别吃了行不行?”
嘎巴声停止了,张克然心情好了点,平心静气的酝酿着睡意。
结果没三分钟,嘎巴嘎巴的咀嚼声又开始了。
张克然掏出枕头下的耳塞,使劲往耳朵眼里塞,然后拉过被子,也不管缺氧对大脑的伤害,结实的蒙住了脑袋。
早晨起来,吕超不在床上,张克然以为他出去了,结果推卫生间的门推不开。
里面传来吕超不耐烦的吼声,“你等一会不行吗?”
张克然踹了下门,穿好衣服出门了,心里横道,不理你,我去图书馆解决行了吧。
中午的时候,张克然回到寝室,吕超不在。
他拿下摆放在桌子上对准吕超床铺的针孔摄像头,插到电脑上,看看录了什么有价值的影像没有。
他从昨天下午的时间开始看,果然下午回到寝室的吕超拿走他桌上的饭菜,背对摄像头吃了起来,接着就是晚上了,因为有红外功能,连晚上的影像也看得一清二楚。
张克然突然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嘎巴嘎巴吃东西的声音发出的时候,吕超嘴巴根本就没动过,连手都没从被子里拿出来,就那么躺在床上,而嘎巴的声音一直在持续。
张克然想不通,把录下的视频往后倒,到了早晨,他负气离开,吕超从卫生间出来后,从柜子里搬出一箱压缩饼干,坐到他自己桌前,吃了起来,因为角度的问题,张克然只能从视频中看到他的背影。
很快,张克然发现了疑点,吕超拿出压缩饼干的手,似乎不是往嘴里放,而是递向领口的位置。
张克然想不通,把视频快进,就看到吕超突然回头,视线直指镜头。
张克然心里一惊,视频里的吕超起身朝镜头走来,脸几乎贴到了镜头上,毫无疑问,摄像头被他发现了。
紧接着,吕超放下镜头,打开自己的衣柜,站了进去,关好了门。
而视频中,张克然这时打开寝室门,走了进来……
张克然看着一切,吓得头发快立起来了!
这时,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张克然似乎看到映射出的吕超衣柜开了一道缝隙,而吕超的眼睛正悠悠的盯着他。
他咬紧嘴唇,不知该怎么办,他感到拿着鼠标的手满是汗水,几乎握不住。
猛地,张克然一把拽下摄像头,拔腿就跑,就在他打开门跑出去的瞬间,门后的柜子咣当一响,显然是躲在里面的吕超追了出来。
张克然连头都没敢回,一口气跑下了楼,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衬衣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摸裤子兜,手机还在,拿出来给吕超发了条信息:我今晚上派人来取个人物品,之后不会再回寝室了,我错了,你赢了。
他家在本地,并不是无处可去,虽然远点,但大不了通勤,跟吕超住一起实在太尼玛吓人了,受不了了。
他看了眼时间,今天是4月3日,离毕业还有两个多月,他忍得了。
——
天气变暖,薛斐回原本家的取换季的衣服,把衣服收拾了两大皮箱后,坐在沙发上,自己坐了一会。
房子长时间没人住,没了人气,变得分外冷清。
薛斐挺感慨的,他和他爸在这里也住了好几年,现在爸爸失踪,他也搬走了。
不过,他相信他们应该就快见面了,只要阻止4月25日张克然自杀,手机就会告诉他爸现在的坐标。
但这次任务,看似容易,可现在他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张克然并没半点自杀的倾向,还给他讲了个河里王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