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叔总想私奔(49)
冥王同样也察觉到了,暗想这小子平日里果然藏了后招,感叹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同时又对这内定的接班人很是满意。
怀双书双手抱拳,俯身,把衣服下摆扎在腰上,作了一个武将的起招,沉声道:“赐教。”
他虽然擅长使兵器,但这拳脚功夫却是弱项,而这冥王生前可是武将出身,这拳脚功夫自然是弱不了的,他选择了以拳脚比拟,既替悟苫清报了仇,也没失了晚辈之仪。
冥王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不过他偏不如怀双书的想法所来,既然他以拳脚,那我便以武器,看你怎么办!
冥王心中冷笑,手中出现了一把巨斧,朝着怀双书的命门挥砍而去,丝毫不见一丝留情。
怀双书也不避开,相反他眉眼一冷,竟然直接迎上了攻势,倒是冥王吓了一跳,急忙收回了五成力气,生怕真的把他给砍死了。
刚收回力气,肩膀却一痛,冥王浓眉一皱,低头望去,才发现肩膀上出现了五道深可及骨的伤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本来是落在脖颈上的招式却落在了肩膀上,这臭小子果然是护短,不过却偏偏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冥王心中恶气难消,抬眼往怀双书望去,却发现他也没好到哪儿去,斧头在他的胸前也砍下一大道口子,冥王用的比起自然不同寻常兵器,哪怕是天上的仙人挨此一击,都需要整整调养三个月,才可见好。
自己明明收了五分力,他肯定能轻松躲过。
宁愿自损八百,也要替那个小子报自己的一击之仇。
冥王气的那张黑脸仿佛马上就要滴出水来,阴沉沉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胸前受了一击,怀双书却面色如常,除了肤色惨白,谁人都看不出受了差点致命的一击。
他倒是跟承诺的一样,从始至终都没用那些五花八门的兵器,冥王于他有恩,但差点伤了悟苫清,这笔账要算,但这恩也不能忘了,他有淑人君子的风骨气魄,可心眼却小的只装了一个悟苫清。
这是冥王最欣赏他的一点,也是他最气愤的一点。
怀双书又重新抱了抱拳,做了一个恭敬的起势。
冥王气的吹了吹下巴的胡子,暗自气愤,这小子竟然还要纠缠不清,你不念情分就算了,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面色狰狞了片刻,冥王最终还是恶狠狠的吐了口浊气,怒声道:“滚吧,别让我见到你,下次我再见到你,可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怀双书心中松了口气,如果单打独斗他肯定是比不了冥王的,而且旁边还有这么多鬼差,他重新起势,不过是用来赌冥王的一时心软罢了。
怀双书俯下身,朝他鞠了一躬,低声道了句。
“多谢。”
这两个字倒是有点真心。
冥王心里有些欣慰,不过面上却依然冷着脸,别过眼,不想再看他。
怀双书用手运起红雾把衣服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衣衫瞬间焕然一新,拉起悟苫清便往前面走去,那些鬼差纷纷给让开了一条路,眼里都带着崇拜的敬意。
冥王不想看他费劲讨好那个害人精的小子,从始至终都背着身,直到怀双书快走出眼前,才扔了一个小玉瓶给他。
一日三次,七天见好。
听到心里的传音,怀双书温润的笑了笑。
...
“忘川鬼仙打伤了冥界鬼差,携死魂潜逃出界,从此所行之事,与冥界均无瓜葛,若有违背天理,方可随意除之,不必顾忌。此上,乃冥界之主亲令。”
坐在高座上的冥王呵呵冷笑,阴险道:“我看你能受得了多久,等你收了这些糊涂心思好好继承我的这个位置,我也就能好好歇口气了。”
底下刚刚从凡世回来的黑白两面鬼差,看到他阴测测的笑容齐齐的打了个寒颤,暗道这冥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琼浆玉露,倒真的是瓶好东西,这冥王倒也舍得。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办的事情,怀双书最终还是把玉瓶捏在了手心里,冥王与父亲交情颇深,且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绝对不能牵连于他,他知晓冥王必定会等候在这里,所以才带悟苫清迎合了冥王的猜测,而后又与那些鬼差大打出手,为的就是和冥界撇清关系,以冥王的个性,下一步想必就是为了逼自己回去,会下什么缉拿的亲令,自己叛逃冥界便可传遍三界,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便不会把冥界牵扯进来,这也算是是十年来回报给他的一点恩情了。
可惜了冥王一番精心筹划,全被怀双书一朝给参透了底,竹篮打水,皆是一场空。
这道亲令在三界一下子便传开了,众人纷纷喜闻乐见,幸灾乐祸,各抒己见,有人发布长篇大论,要为百姓除害,有人则愿意坐山观虎斗,不愿粘上是非,总之这事,一时在三界均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连俗世间都讨论的热切,大小街巷间均是妇人以这鬼仙来恐吓自家三岁小孩的骂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厢引起这三界哗然大波的当事人,现在正牵着悟苫清安安稳稳的踏出了冥界出口。
怀双书多了一把红伞,他慢慢撑开,低声道:“这阳间的太阳对你的魂魄不太好,白天你就栖息在伞里,等晚上我再放你出来。”
悟苫清慢慢点了点头。
摘下了发带,冰凉的掌心便覆着悟苫清的眼睛。
悟苫清身形一动,便钻进了那把红伞里。
察觉到怀双书的脚步并不是朝着平阳城的方向,悟苫清心里有些不安。
透过伞柄的缝隙,悟苫清看出这个方向是...
“你要去千机门?”
怀双书轻应了一声,悟苫清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第49章
到仙崇派的时候, 天色已经不早, 月光照在山门处, 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守卫的弟子。
悟苫清背上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山门前望了两眼, 心里有些奇怪, 刚跨过了石阶, 一把长剑就对直的朝着他刺了过来,他赶紧侧过了身, 惊险的躲过了这一招。
“啪啪...”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阵阵响亮的鼓掌声。
方商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大家, 看到了吧, 仙崇派的三弟子与魔界余孽有所勾结,悟掌门这次可不要再包庇爱徒!”
身后站着一百多个个修仙门派的掌门, 连华籣世家的王子途都站在人群中, 他刚想站出来说什么,却被他父亲拉了回去。
悟仁临脸色很难看, 隐怒道:“他是我门中弟子,要处置也轮不到你们。”
“哈哈,我们在座的各位谁人不知我们悟掌门最是爱惜门中弟子。”
方商表面上夸赞,可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他话里包含的意思。
“魔界余孽?”一直沉默的悟苫清终于开了口, 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装什么装, 那魔界余孽可就在你后面背着呢?”说话的是上极派的掌门,与方商私交甚好,再加上这些年千机门势力日渐扩大, 听到悟苫清这么说,他率先开口,一时为了巴结方商,二是告诉众人与方商为伍。
悟苫清把背后那人扔在地上,捡起刚刚攻击他的那把长剑,“你们确定?”
他几乎挡完了地上那人的身影,再加上现在天色有些暗,众人只模模糊糊看清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其他的便再也瞧不清了。
“你还想狡辩!不是那魔教余孽是谁,谁人不知他平日里最爱穿的就是一身白衣!”
“你赶快束手就擒,堂堂修仙弟子,竟然与魔界相勾结!”
“...”
那些修仙门派的掌门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指责起来,像是事实的真相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对峙的仙崇派弟子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悟仁临警告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恐怕早就拿着剑冲上来了。
“大胆,我们三师叔岂是你们能随意亵渎的!”
“凭什么说三师叔与魔界勾结,你们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
仙崇派的弟子和那些门派吵做一团,场面越发混乱不堪。
悟仁临的脸色也越发难看,沉声吼了句,“闭嘴!”
“方商,带着你后面的那群走狗快滚,再不走别怪老夫一个个赶了!”
方商倒不显得生气,他还回头朝着那些修仙门派笑道:“看来悟掌门真的打算包庇魔界余孽了,如此气量,怎担的起修仙界第一门派的称号。”
上极派的掌门赶紧附和,“对啊,只有方掌门如此气度,才能担此重任。”
方商眼里闪过满意,面上却还是虚伪道:“不敢不敢,我与各位都情同手足,我得到的东西,在座的各位都有份。”
这话说的可不客气,里面的野心昭然若是,公然唆使这些掌门追随于他,不把旁边的悟仁临放在眼里。
在场的掌门都面色各异,王子途情绪也有些激动,想替悟仁临说几句,又被自己父亲给瞪了回去。
如果是他一人还好,王子途可是华籣世家的继承人,代表的可是背后一大家族的人,这些话一说出口,岂不是置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子途的父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终是太年轻,这世上哪能真正随心所欲的,随波逐流才能走的更远。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悟仁临就忍不住了,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刚一抽出长剑。
没想到悟苫清的长剑却先他一步举了起来,这一举动,把那些掌门都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方商眯了眯眼睛,“三清弟子不会是想以身谢罪吧?”
“你不说是魔界余孽吗?”
“那我现在就替你们斩草除根。”
悟苫清一脚把地上那人给踢翻了个面,长剑朝着那人的胸口刺去。
方商刚想冷笑开口,余光却瞥到地上那人白袍里面土黄色的弟子服,在晃眼看到那人的脸时,他心中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这人...不是自己家中的小儿子吗?!
“剑下留人!”
方商气的惊呼一声,运起一道真气就打了过去。
悟苫清倒也不是真的想杀方商的儿子,他放慢了剑势,任由方商的那道真气打在手腕上。
随后...
眼睛一闭,晕了。
旁边被压制住的仙崇派弟子,一见自家三师叔晕了,恨不得立马提着剑冲上来,还是悟仁临有些尴尬的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
悟仁临抽了抽嘴角,虽然他性子急躁,但能当上这掌门之位,脑子自然是好使的,一见到悟苫清这副样子,什么都明白了,恐怕这个愣头青背后有人在指点江山。
不过怎么不先指点下这愣头青的演技,就这么直愣愣的晕了,他这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场。
“方掌门,你此举是什么意思?!”
悟仁临不苟言笑,面皮子薄,不好开口,身后的王子途终于逮住了机会,不顾他父亲的阻止,一溜烟儿的就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