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总是不正经[穿书](13)
谢慎:“……”
谁懂谢城主心里的苦。
那边祁昭抱着青藤叶,笑眯眯摸了摸它的叶子:“以后你就要跟着我了,别担心,我会对你很好的。”
青藤叶知道他是温柔的人,完全不担心,开心的弯了弯叶子:“好。”
它刚渡灵成功,声音从之前的小奶音变成了青涩的少年,听着让人心软软的。
祁昭笑了,转头问谢慎:“你说,我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
谢慎:“……”
蛇纹木跟了你这么久都没有名字,怎么它一来就能有?
于是淡淡说:“唤它青藤就是了。”
“怎么能那么随意?”祁昭小傻子完全不懂看人脸色,低头想了想,说,“嗯,你以后就叫阿藤好了。”
青藤叶伸出叶子蹭了蹭他的脸颊:“谢谢,我很喜欢。”
祁昭心软的一塌糊涂,带着笑意期待的看向谢慎:“我今晚能和它一起睡吗?”
谢慎表情顿时有些不好看:“不行。”
“那……”祁昭失望的说,“今天我也不去洒金街了,它怎么办?”
他失望的时候眉眼都会跟着垂下去,像极了讨要吃食却没如愿的小动物,柔软又招人疼。
谢慎眼神一晃:“它今晚可以先放在我那里。只不过,旁边有草木的话我夜里睡不着,所以……”
他笑了笑,对上祁昭的眼睛:“今晚,我去你那里睡。”
祁昭耳根先是一红,继而没眼色的问了一句:“可是我那里也有蛇纹木啊,你不要紧吗?”
谢慎眼里的无奈简直快要满到溢出来,说:“……我喜欢它。”
祁昭眨了眨眼睛。
谢慎靠近他:“嗯?”
祁昭被这声尾音上调的嗯撩的心猿意马,终于没再说什么让谢慎无奈的话,点了点头:“好。”
谢慎这才看青藤叶稍微顺眼了一些,将它从祁昭怀里抱了出来,祁昭回身将蛇纹木抱好走回来,在下楼梯之前突然伸手捏住了谢慎的衣袖。
谢慎回头看着他。
祁昭有些不好意思,无意识将蛇纹木抱得更紧了些,轻声说:“谢谢的,今天的礼物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谢慎眼神缓和下来,抬手揉了揉祁昭的头发。
而后在小傻子愣愣看过来的时候低声笑了笑,说。
“你喜欢,那就是最好了。”
……
谢城主最后那一笑,可以说是相当的苏又撩了。
以至于祁昭抱着蛇纹木回去后很久,还没能从那个笑容里缓过神里。
见他一直出神,蛇纹木有些不开心,枝叶在祁昭眼前晃了晃,顺便蹭了蹭他的脸颊。
祁昭这才回神,抱着它躺到了榻上,笑着说:“我觉着今天真的要高兴死了。”
他把脸埋进软软的被褥,露出来的耳根红红的。蛇纹木伸出叶子碰了一下,祁昭受痒笑起来,抱着它靠在床柱上:“怎么这么坏啊你?”
蛇纹木又碰了一下。
一人一木闹成一团,不久,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渡闻来了。
祁昭整了整衣服,起身下榻打开了门,渡闻走进来,看着他挑了挑眉:“祁昭昭,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我占卦里的桃花犯了吧?”
说着,他往里间瞄了一眼,眼神要多不正经都不正经。
祁昭一笑,坐下给渡闻倒了杯茶,问道:“你这次过来可以待多久?”
“本来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待不了多久,应该明天就要回去了。”渡闻将视线收回来,“毕竟不是晚景城的人,留太久总是不合规矩。”
祁昭有些失望,嗯了一声,渡闻便笑起来:“失望做什么,谢慎送了我入城文书,过来还是很方便的,今后我常来就是。”
“也是。”
祁昭也笑了,点了点头:“你尝尝这茶,我前不久刚晒的,之前在荒芜之城的时候没有过的。”
闻言,渡闻来了精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眯起眼睛:“好喝,你晒的花茶一直都很好,你走之后我喝不到还想了很久,明天我要要带几盒回去。”
“好。”祁昭好脾气的应下,看着他笑。
两人喝喝茶叙叙旧,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越沧来接渡闻。
祁昭送他出门,小神棍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叮嘱祁昭:“我之前说卦象显示你最近有桃花是真的,你记得留心,如果哪天有了苗头,记得告诉我,我得来给你把把关。”
祁昭说了声好,见他答应下来,小神棍放了心,心满意足抱着花茶和越沧出了门。
他们走后,祁昭抬头看了看天边,四周已经暗了,月光正温柔。
谢清站在他边上,拱手道:“祁先生,是用膳的时候了,城主在前厅等你过去。”
祁昭应下,转身去了前厅,秀色可餐的谢城主坐在山水画下,看着他一笑,道:“来了,过来吧。”
他上前坐下,低头看了一眼,饭菜都是他爱吃的。他吃了不少,之后和谢慎一起去喂了喂小黄鸡,便回了他的住处。
房间里只有一个浴桶,祁昭先沐了浴,上榻等着谢慎。
外面很快传来水声,祁昭听着,渐渐就有些心猿意马。
上次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只不过他那时的心情更多的是心虚,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静静等着,半晌,外面水声歇了,脚步声渐渐响起,谢慎缓步走过来,里衣依旧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被湿漉漉的头发沾湿了大半。
祁昭将边上的布巾拿起来,说:“要擦头发吗?我来帮你吧。”
谢慎一怔,很快低声笑了笑:“好。”
他在床榻边坐下,任祁昭摆弄他的头发。祁昭一开始还在专心致志为谢慎擦头发,可慢慢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如今的位置比谢慎稍稍高一点,低下头,谢慎松垮里衣内的锁骨和腹肌一览无余。
怎么能不分神?
许是察觉到了祁昭的速度变慢,谢慎稍稍偏头,问:“怎么了?”
“啊?没事。”祁昭摇头,迅速找了个理由,说,“只是有些困了。”
话音刚落,便感觉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低头,谢慎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手里的布巾接过来放到一边,说:“困了,那就睡吧。”
此时谢慎的头发只有七八分干,这时候睡觉隔日很容易头痛,祁昭说不行,谢慎却不在乎,将灯火熄了,将他拉下来:“睡吧。”
又霸道。
祁昭在腹诽一句,还是依着他的话躺了下去,之前说困其实不完全只是借口,因着今日植灵殿考核,他心里紧张,昨晚睡得并不好,确实是累了。
没心没肺的小傻子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平稳。
朦胧中,感觉有温软的物件覆在了他的唇上,暖暖的,很舒服,忍不住舔了舔,发现没什么味道之后皱了皱眉,嫌弃的别开了头。
谢慎眼神骤然加深,看着已经睡稳的人,却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无奈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外面月色沉沉。
很快便是深夜了。
……
隔日,渡闻回荒芜之城。
祁昭早早起身,送他和越沧出了城,之后抱着蛇纹木和青藤叶独自去了洒金街。
见到又来了新草,草木们很是开心,晃着叶子上前打招呼,青藤叶是个性子软的,用好听的少年音一一向它们说了自己的名字,听它说完,赤火草幸福的蹭过来。
“祁昭昭,我觉着我恋爱了。”
祁昭:“……你别欺负它。”
“怎么能是欺负呢?明明是喜欢!”赤火草不忿的强调,“说不定再过不久,你就会拥有一株小赤火草或者小青藤叶了。”
“别想了……你们都是雄花。”
赤火草失望的啊了一声,很快满血复活,说:“没关系,看来是天意要让我追求真爱!”
祁昭拿它没办法,敷衍的点了点头,赤火草气鼓鼓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晃着叶子去和青藤叶培养感情了。
祁昭叹口气,走到角落里安安静静待着的龙牙草面前,笑着将它抱了起来:“最近还好吗?”
“很好的。”龙牙草很乖的说,“对了,听说祁昭昭植灵殿阶位考核通过了,恭喜你呀!”
小奶音萌萌哒软软哒。
难得灵植店里还有株没被赤火草一众带坏的,祁昭笑了笑,用灵力看了一下它的脉络,里面已经聚了一团浓郁的灵气,看来到渡灵期巅峰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最初从魏老眼里接过龙牙草的时候,祁昭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但现在经了这么多事,心境自然不同往日。
“很快就要为你渡灵了,牙牙,害怕吗?”他问。
龙牙草摇了摇叶子:“祁昭昭的话,不怕的。”
它在灵植店待了这么久,一个人心好不好,值得信任与否,看周围的草木们就能看的出来,之前的被丢弃过的灵植都能那么信任祁昭,它自然也是信的。
龙牙草又将自己开得最好看的那朵花递到了祁昭面前,声音里满是信赖:“祁昭昭,加油!”
怎么能这么软呢?
祁昭弯起眼睛,说了声好,提起边上的小猫花洒给它浇了浇水,刚浇好,背后的藤木铃铛也响了起来。
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只有孟然,祁昭回头看了看,果然是他。
“祁昭昭!”孟然抱着一碟小点心走过来:“你植灵殿考核通过,我还没来得及说恭喜,就带了一盒千层糕过来表达贺意,你快来尝尝。”
祁昭放下小猫花洒,在他面前坐下,吃了一块。
孟然期待看着他。
“好吃。”祁昭被他小仓鼠般的模样逗笑了,又说,“还有,前几日你让谢慎给我带回去的吃食,我很喜欢,谢谢了。”
“吃食?”孟然茫然眨了眨眼睛,注意到谢慎的名字,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祁昭觉着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从后面拿了几盒花茶递过去:“你拿着。”
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功受禄的滋味,孟然浑身难受,又和祁昭说了几句话,便寻了个借口抱着花茶回了小饭馆。
刚出门,突然又折回来:“祁昭昭,中午记得过来吃饭呀,魏怀做了云腿豆腐,我记着你喜欢。”
赤火草坏心眼儿的探过枝叶,而后瞬间耷拉下叶子,装作被碰坏的模样,孟然吓了一跳,看着祁昭点头后急忙转身出了门。
赤火草惬意晃了晃叶子:“小傻子哟。”
祁昭:“……”
一上来就把自己的恶劣性子暴露的如此彻底,就你这样还想把青藤叶骗到手?
没可能的。
祁昭幽幽看了他一眼:“小魇。”
梦魇花早觉着赤火草烦,就等着祁昭开口,闻言直接朝它丢了一片花瓣过去,赤火草晃了晃,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魇花是很高冷的御姐音,淡淡道:“放心,我会让它做个好梦的。”
祁昭在心里默默给赤火草点蜡,不过没了它在边上作怪,确实安静的很称心,祁昭窝在藤椅里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一开始没什么,慢慢的,就觉着有些无聊了。
他之前准备植灵殿考核的事,因为时间很赶,中间还遇到了戚誉的事,所以一直很忙,现在突然闲下来,还有点无所适从。
祁昭放下书,发了一会儿呆。
觉得还是应该找点事做才对。
正午的时候,孟然过来叫祁昭,祁昭在他的小饭馆吃了饭,下午没在洒金街待多久,关了店门去了植木堂。
魏老不在,听木一说,昨日夜里,植灵殿连夜处置了白垣,经此一事,植灵殿上下都失了脸面,现在内部整改,魏老最近应该会一直和林长老忙碌这事。
祁昭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有些惊讶。
木一笑了笑:“正常来说,是不会这么快,不过这次城主府插了手,昨夜里白垣便被废除血脉赶出了晚景城。”
说着,他也有点奇怪:“城主府向来不管植灵殿的事,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过也好。”
祁昭心跳了跳,潜意识感觉这与自己有关,又觉着自己恐怕是想多了,就没说什么,又和木一聊了一会儿后,便同他告了别。
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祁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城主府。
晚景城白昼的时候街上人向来不多,可今日却有些不一样,远处隐约喧嚣。
祁昭向前继续走,不久,便看到了声音来源的地方,那里围了一圈人,有些好奇的人凑过去看一眼,神色避讳起来,匆匆转身走了。
祁昭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怕人太多挤坏蛇纹木,就没过去看,抱着蛇纹木回了城主府。
谢慎还没回来,谢清正在同谢一说着话,见祁昭回来,笑着说:“祁先生回来了。”
“谢慎不在吗?”
“城主方才有事出去了,回来的应该会晚些,祁先生今日回来的倒是很早。”
“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看看。”祁昭说,“不过我刚才从木承街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围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闻言,谢清神情凝重起来:“祁先生也见着了?”
“人太多,我没过去看。”见谢清表情变了,祁昭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才城主出去就是因为这事。”谢清道,“城主没让我跟着,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等城主回来,祁先生可以问问。”
祁昭点了点头,之后谢清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没说几句话,便和谢一一起出了门。
这明显是出事了。
祁昭有些担心,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大道初生》里谢慎会在五年后突然陨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晚景城向来安逸,现在植灵殿高阶位考核正开始,却出了事,很难让祁昭不往坏处想。
在房间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快傍晚的时候,谢慎回来了。
没等祁昭去寻他,他先到了祁昭这边,神情有些疲惫,祁昭给他倒了杯水,在边上坐下,问:“今天木承街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祁昭。”谢慎看着他,说,“最近若是无事,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
“怎么了?”祁昭不自觉直起了身子。
谢慎揉了揉眉心,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给他说了。
城里出了命案,死的人是位前来晚景城参加植灵殿考核的三阶灵植师,被一株魔化吸血藤吸干了血,血脉里的灵气被尽数抽尽。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谢慎说,“第一次出现吸血魔藤,是一周前,在天墟城,之后凤凰城和云州城也出了事,现在又到了晚景,被吸血的都是灵植师。”
浮生界前四城都已经遭了事,后面三城也不远了。
一周内能在四座城池里搅起风浪又不被发现,想来是蓄谋已久,就等着植灵殿考核七城城门禁令解除的时候动手了。
“现在吸血魔藤的血气还不深,攻击的都是一到三阶的灵植师,我很怕你出事。”
谢慎细细看着他:“所以,若是无事,最近轻易就不要出城主府了,若是要出去,记着将蛇纹木带上。”
祁昭疑惑道:“可它不是灵植,有用吗?”
谢慎表情僵了一下,半晌,语焉不详道:“吸血藤……天生畏惧蛇纹木。”
这一点《草木图鉴》里没有写过,祁昭还是很疑惑。
不过谢慎总归不会害他的。
这么想着,祁昭点了点头:“好。”
谢慎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笑了笑,面容上的疲惫清晰显露了出来,祁昭看着有点心疼:“你先睡一会儿把,晚膳的时候我叫你。”
他把被褥铺开,很贴心的对谢慎招了招手。
谢慎眼里蕴起笑,没拒绝他的好意,上榻躺下,祁昭轻手轻脚将窗户上的帘子拉上,屋子里骤然暗了下去。
祁昭重新坐回去,静静看着谢慎,也许是屋子太暗,容易让人起睡意,他慢慢也有点困,不想吵到谢慎,便趴在榻边,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双手伸了过来,将他抱上了榻,祁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看到眼前人的脸,含糊唤了一声:“谢慎?”
而后眼睛便被温热的手覆上了,谢慎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睡吧。”
眼睛被他掌心贴着,避去了光,潮湿发暖,祁昭睫毛动了动,很快又睡着了。
……
谢慎的手段向来干净利落。
晚景城命案发生的次日,城主府在城北寻了间宅子,城内灵植师都从客栈搬了那边,外边城主府十三卫率人把守,水泄不通护了三层,设了结界,并要求灵植师除考核外轻易不外出,考核时候城主府会随从护送。
努力了那么些年才成了灵植师,众人都是惜命的,自然配合,一时间倒是得了暂时的安宁,之后许多天都没再出过事。
不过这总归不是长远之计。
晚景城这边尽了全力去护,浮生界后三城这时候也传出了消息,各自都发现了吸血魔藤的踪迹。
谢慎骤然忙到了极致,每日到了深夜才能回去,祁昭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给他添乱,独自看看书,乏了就去喂喂小黄鸡。
这日,祁昭照常为蛇纹木修复脉络。
它当初伤的是真的很重,比祁昭之前捡回来的灵植都要重很多,来来去去到了今天,才是真正要好了。
覆在木身上的灵力微暖,在受损的脉络里游走,最深处残余的一处小小的裂缝被笼在其下,慢慢愈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