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卦盘成精了(去防盗)(39)
“陆家的事情我记得还挺清楚。”薛绯衣听了陆爻的猜测,就开始回想,“当时我是在app上面接的任务,那个任务是调查一个刻纹箱。不过越查到后面,事情就越复杂,连龙婆婆都没想到,陆家会参与到里面。这种箱子一共有十二个,每个卖五十万,买家的所在地比较分散,我找了很久,才全部找出来销毁了。”
他嗑着瓜子,“现在想想,假如说赵姝真的扮演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也不是不可能,只需要在聚会的时候,提两句‘我认识一个古董商,新找到了一箱子竹简’之类的话,引导性就非常强了。”
“我已经拜托江放,回去问问他的父亲还有那个叔叔了。”陆爻手上端着水杯,“其实我也没证据,只是直觉。”
“懂你,毕竟我的直觉有时候也是比占星结果还准,”薛绯衣表示理解,“我想想,当时这些箱子,基本都是用来装古董之类的东西。”他拿了笔出来,“等等啊,我把名字写下来,就是买了箱子回去的那十二个人。”
说着,薛绯衣拉了拉衣袖,“哎呀,展现我惊人记忆力的时候到了!”
“龚子良,长帆集团董事。冯……冯什么来着?”
清河从他衣服里飞出来,提醒,“冯楚阳。”
“对对对,立享传媒的老板。钱宁……旺?”
“钱宁旷。”
“哦你说得对!”薛绯衣一边写一边问,“他是干嘛的来着?”
“古董投资商。”
“嗯嗯,看来我没记错!”
写完之后,薛绯衣把名单递给了陆爻,“就是这些人,我绝对没记错!”
说完,他抱着星盘,右手撑着下巴,“我脑补了一下,发现要是赵姝真的是这么一个中间人,那她手上的夺取别人命格的刻纹纸,就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误打误撞买到的,也说明她早在二十几年前,已经开始搞事情了?”
“嗯,应该是的,陆家拿到傀儡术,也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陆爻皱着眉,“背后那个人,似乎需要大量的生气,去做某件事情,比如之前的阴纹柱,还有鱼涸阵,都是可以大量收集生气的东西。”
余长生接下话,“赵姝的任务,是把可以要人命,夺人生气的东西,散出去,”他看向陆爻,“如果,猜测成立,这样的人,就不会只有赵姝一个。”
“而且如果猜测成立,我们就很可能从赵姝那里找到背后那个人的线索。”薛绯衣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还可能是很多线索。”
临走的时候,薛绯衣特意让清河先跟着余长生去车里,自己把陆爻拉到了路边,神神秘秘的。
“小壮,是出什么事了吗?”陆爻被薛绯衣的情绪感染了,也跟着紧张起来。
薛绯衣显得有些焦躁,“我想问问,玄戈变成人之前,有什么预兆吗?”
一听,陆爻的呼吸就是一顿,他跟着压低了声音,“小壮你是说——”
“不是不是,”薛绯衣摆摆手,也很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差不多快有五天了吧,我有时候在梦里,能够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但是看不太清楚。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就觉得那个人是我家小清河!”
“你确定?”
薛绯衣又泄了气,“就是不确定才来问你啊,玄戈以前变成人的时候,你有没有做什么预知梦什么的?”
“没有。”陆爻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我都不知道他变成了人。”
“好吧,话说最近这几天我简直心痒难耐!”薛绯衣往车停着的地方看了一眼,脚尖磨着地,思来想去的,“那我得多睡觉才行,我发现只要我睡觉,就会看见那个背影,今晚回去争取在梦里,把那个背影看得清楚一点!”
第二天上午,店里没什么人,陆爻又把装备拿出来,准备去不远的那个小广场摆摊算卦,攒一攒命。
把写着“免费算卦”四个字的白纸摆好,陆爻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汤,一边吃玄戈做的炸鸡丝,一边整理着脑子里的线索。
他和玄戈现在都感觉不到离火浮明盘的位置,像是联系完全被切断了一样。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卦盘最后是在陆明德手里,而背后那个人也在找卦盘。刚想到这里,忽然有脚步声靠近,陆爻下意识地看过去,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钟前辈?”
钟淮南也很惊讶,“陆爻?”
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脚踩着皮靴,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明显十分怕冷。不过颜值撑着,这样的搭配竟然还挺好看。
直接在陆爻对面坐下,把木剑抱在怀里,钟淮南没等陆爻开口,就说到,“我们商量个事情吧,那个……我迷路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个小徒弟啊!”
“好,我保密。”陆爻答应得很干脆。
“好好好,我们的秘密!”钟淮南想了想,“陆爻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嗯,这一片还比较熟悉。”
本能地压低了声音,钟淮南靠近了一点,“那你知道,那家叫‘桥头卤猪蹄’的店在哪里啊?我悄悄用手机查到的,就在长宁街附近,说特别好吃!挣扎了两天两夜,我才鼓起勇气出来找的,结果没想到迷路了!”
陆爻视线一顿,看见了不远处正在靠近的人,“钟前辈,您……您查这家店的时候,是用的谁的手机查啊?”
“我小徒弟的啊,我的手机太旧了,没办法查,我悄悄拿的长生的。”说着,他还伸出两根手指,“我们的第二个秘密。”
陆爻看着就站在几步开外的余长生,“钟前辈,你要不……回回头?”
☆、第五十四卦
“回头?那家卤猪蹄就在后面吗?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说着, 钟淮南一回头, 正好就看见他的小徒弟朝自己走过来。穿着灰色的的长款连帽大衣,大长腿, 长相也确实好看, 就是和冻住了一样,冷着张脸, 特别渗人!
这一刻,钟淮南十分庆幸自己迷路了,没有买到卤猪蹄, 不然就是人赃并获啊!他一边站起来, 心里还一直在纠结, 不对, 人赃并获好像用得不太恰当?
“小徒弟, 好巧啊!我们竟然在这里碰见了!”钟淮南挥了挥手, 又很怕冷地火速把手揣回了口袋里,他笑眯眯地,“你是来找小伙伴玩儿的吗?那你们玩, 我就先走了——”
“我找你。”余长生站在离他师父两步远的地方,又和陆爻打了招呼。
“找我啊,哈哈哈,”钟淮南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演技一流,“小徒弟长大了, 不要这么黏师父,师父也会很苦恼的。”
“桥头卤猪蹄,在你经过的那家花店,往右拐,一百米。”
“我怎么没看到?”脱口而出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暴露了,钟淮南觉得好难过——就差那么一点,就买到了!
“以及,你把车开出来了?”这句话一出口,连坐在旁边的陆爻,都感觉到了余长生散发出来的、快实质化的冷气,下意识地跟着看向钟淮南。
“哎呀,小徒弟你的车不见了吗?别担心!师父给你找回来!”
“师父!”陆爻第一次听见余长生的声音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你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又像是妥协了一样,“你想吃可以让我给你买,不要自己把车开出来了。”
“哦。”钟淮南觉得自己这一次,好像真的把小徒弟气到了,整个人都焉了下来,他单手抱着木剑,“走吧,师父带你回家。”
长生跟在他后面,就像小时候一样。
结果走了两步,钟淮南又拍了拍自己的帽子,“不对啊,我还有事情要给你的小伙伴说来着。”
他又重新坐回去,然后把余长生赶远一点,“你到旁边去,站远一点,要自觉啊,不能偷听!”
长生没说什么,很听话地站到了街边,盯着一棵树发呆。
“钟前辈,是有什么事吗?”陆爻看了眼站在行道树下面的余长生,突然觉得相比起来,钟前辈更像是糟心徒弟。
“有事有事。”钟淮南想了想,“我先发个誓,我钟淮南,绝对不会有害陆爻之心,否则必遭横祸。”
表情惊讶,陆爻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誓,有些反应不过来,“前辈您——”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涉及到你的秘密,我们风水师发誓还是挺管用的,你不要担心。”钟淮南笑了,显出了一点眼角的皱纹,“来来来,我先说个前情提要。”
“好。”陆爻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陆家的事情出了之后,我们玄委会几个老不死的,都去看了傀儡术的那个刻纹。”
见钟淮南仔细观察自己的表情,陆爻笑了笑,“没事,您继续说。”
“那我继续说了啊。”说和不说这个问题,钟淮南已经纠结很久了,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刻纹已经失传很久,而且有一点小错误,我很好奇这里面的原理,就自己研究了一番,结果这一研究,就研究出蹊跷来了。”
“蹊跷?”
“对,陆爻,对于你左眼的封禁,你了解多少?”他表情很认真,半点没有平时笑呵呵的模样。
“我出生原本就会死亡,封禁是一种刻纹,将我身上的死气全都封在左眼,保住我的命。但这个封禁实际上是傀儡术的一个步骤,能够让我长期不断地被死气侵蚀,去除生气,达到炼体的目的。”
陆爻说出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很坦然了。
“对,就是这样的。”钟淮南一直都在观察陆爻的表情,发现对方眉间的坚毅,有些心疼,语气就更温和了一点,“但你应该不知道,要想让封禁成功封住你的死气,必须要你至亲的全部生气,来作为启动封禁的能量来源。”
见陆爻脸色一变,钟淮南叹了口气,“你想到了,对吗?”
“对。”陆爻闭了闭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的……父母。”
钟淮南发现陆爻整个人都在轻颤,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直接实在是有些残忍,但面前这个孩子,有权利知道真相,“你的母亲萧笙,我不知道她难产的真假,但你父亲殉情,应该是假的。陆家肯定是动了手,”他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拿走了你父亲的生气。”
也就是,杀了他。
陆爻瞬间握紧了五指,只觉得全身发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他一直以为,陆明德会杀了陆辅舷,只是担心陆辅舷会阻挠他的计划,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层。
“说起来,你父母特别恩爱,恩爱到什么程度?就是陆家传出来你父亲殉情的这个消息时,我们没有谁去怀疑真伪。所以我也说不清你父亲那时候的心情,有可能他是心甘情愿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你,自己跟着萧笙跑了。”
陆爻眼睛有些红,他扯了扯嘴角,“嗯,他肯定是跟着妈妈一起跑了。”
钟淮南心里也跟着难受,自己真是造孽啊!早知道应该让龙木棠来说的。他偏头看了一眼站在街边,手上拿着一片落叶的余长生,缓了缓,继续道,“接下来是我发现的一个疑点。”
“您说。”
“我翻找了很多很多先人的笔记,找到了几处记载傀儡术的地方。傀儡术炼体的这个阶段,是会让你经常受到死气的侵蚀。”
“是的。”陆爻收拾了情绪,“但是因为离火浮明盘的原因,封禁里面的死气会被压制,有时候卦盘压制力不强,死气溢出来一点,造成的影响也不大。”
所以,以前在陆家时,他虽然有时候会变成红瞳,但意识是清楚的,而不会像最近这两年这样,红瞳的状态下,做了些什么他自己都完全记不清楚。
“就是这样,所以你被死气侵蚀了十七年,身体也没衰弱。”钟淮南拇指的指腹摩挲着木剑的剑柄,“但现在不一样了,卦盘的压制作用消失,你的情况并不好。”
见陆爻沉默,他补充道,“不要害怕,我第一眼看到玄戈时,就知道他是个衤果奔的小盘子了。”
说着,钟淮南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因为我以前……也有一个器灵,他也可以变成人形,但没你家玄戈那么凝实,除了我以外,别人都看不见他。而且啊,他被大风一吹,还会被吹飞很远,每次我都跑很远去把他找回来。”
陆爻很惊讶,他记得清河曾经说过,当世就只有两个器灵,那钟前辈的器灵,应该已经消失不见了吧?看了一眼钟淮南一直随身带着的木剑,陆爻没有问下去。
钟淮南把木剑放在大腿上,笑呵呵地把话题转回来,“我要说的疑点,就在这里。”他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如果我猜得没错,卦盘本身和你之前的血契,已经被隔断了。”
他摆摆手,“你也不用回答我我猜得对不对,我想说的是,离火浮明盘的器灵年岁不大,变成现在这么大个人,肯定是给了代价的。所以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没办法帮你压制死气。那么,照理来说,你这两年里,应该都会受到死气的侵蚀,不会完全炼体成功,但不可能这么活蹦乱跳,应该躺床上起不来才对。”
陆爻愣住了。
钟淮南又摸了摸手里抱着的木剑,“按照先人手札里面提到的傀儡术,‘封禁’是一个刻纹,最开始注入了你至亲的生气,启动了它。在压制死气的过程中,会磨损,所以需要继续提供生气,去支撑这个刻纹。”
陆爻点头,明白了钟淮南的意思,他在陆家的十七年,不需要不断给刻纹补充‘生气’这种能源,是因为卦盘在帮他压制死气,所以封禁的刻纹没有被磨损。
而现在,没有卦盘帮他压制死气,所以他通过算卦得来的一缕生气,其实是补充到刻纹里面去了。
见他想明白了,钟淮南总结,“所以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没有卦盘帮忙压制,你从两年多以前到现在,为什么半点没有被死气侵蚀?”
为什么?陆爻回忆,发现从陆家出来之后,他确实会因为死气,全身发冷感到疼痛,有时候甚至会变成红瞳失去意识,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直以为是因为算卦得来的生气的作用。
“所以,陆爻,在你的身上,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你。而最重要的是,我能想到的,背后那个人肯定也能想到。但是到现在,对方都没有出手,肯定有原因。”
陆爻点头,郑重地道谢,“谢谢您。”
“不谢不谢,”说着,钟淮南靠近了一点,声音特别小,“哪天趁着长生不知道,你帮我买几个卤猪蹄就好,要五香和麻辣的!记得选大一点的那种。”
没忍住笑了出来,陆爻点头,“好,我们的第三个秘密。”
见两个人聊完了,余长生走过来,“在下小雨。”说着,他摊开手掌,露出了手心里放着的一只用树叶折成的小鸟,递给钟淮南,“师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真的不要,无证驾驶。”
钟淮南毫不客气地把树叶小鸟拿到自己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看,“这不是你小时候我教你的吗?折得比我好!”他开心起来,“卤猪蹄不吃了,小徒弟最重要!”
听了这句话,陆爻还在思考刚刚达成的第三个秘密算不算数,就看见钟淮南背在背后的手,朝着他的方向比了一个“三”。
看着表情温和的余长生,陆爻突然就感觉很愧疚。
下午给四个人算了卦,陆爻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等玄戈拿着伞过来接他,他开始都没发现人来了。
帮着把白纸收起来,玄戈伸手理了理陆爻的外套,又帮他把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扣好,“在想什么?刚刚台阶都没看到。”
把之前钟淮南的推论大概复述了一遍,陆爻有些迟疑,“你说我身上,真的有在保护我的东西吗?”
玄戈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不通为什么两年前,我会突然脱离本体,变成人形离开。”
“你是说——”
“嗯,会不会有关?”
“有可能。”陆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心情有些沉重。
刚回到锦食,雨就下大了。玄戈把店门关上,冷风被挡在了外面,室内暖和了不少。陆爻翻了一本杂志来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跑进厨房去挨着正在熬汤的男人,“可以尝尝吗?”
知道他是心里不安,玄戈没戳破,也没提,只是给他舀了一小碟,“好喝吗?”
小心地喝了一口,陆爻点头,“好喝,就是好烫!”说着,还伸着舌尖给玄戈看,含糊地说话,“看,都烫红了。”
话刚说完,他就发现玄戈的眼神不对,下意识地就把舌头往回缩,结果玄戈的动作比他更快,直接就含住了他的舌尖,轻轻地吮吸了一下,手也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陆爻食髓知味,被这么一弄,人就软了,但他顾忌着这是在店里,“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而且会有人进来的……”
觉得亲陆爻真的有瘾,玄戈压低声音,“不会,门关着的,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里面。”
“那有人进来怎么办?”感觉玄戈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被捏得又痒又痛,他声音都发颤。
“不会有人进来,放心,小猫,再让我亲亲。”说着,就去寻陆爻的舌尖。结果刚把陆爻亲软了,门口就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