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的义务(67)
看着谢开朝他躬了躬身,然后托走两枚球离开,宫肆一脸茫然,溪流却若有所思。
不知道谢开是不是购买了额外服务,这一次乔姆依·克拉姆出现的比上次快很多。
仍然是上一次那个房间,管家们侍立身后,宫肆溪流坐在他们前面的主座,旁边则坐了宫家兄弟,阿吉也被抱了进来,以及大头也在。
还多了巨大的水缸,已知是器的情况下,大头其实不用非得在水里生活,可是它却像认准了自己是鱼,必须在水里似的,眼瞅着它非要往房间的小鱼缸里跳,不等宫肆着急,谢开立刻命人搬了个大水池过来。
把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大头总算恢复安全感了。
看着大家都就位,谢开打通了电话,乔姆依·克拉姆的影像随即出现在圆球上方。
像之前一样陈述过保密性之后,他开始分析两颗测试球内的能量信息了——
“本次客人您购买的是现场服务,一对一解说,时间上稍微有点赶,请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这两颗球内蕴含的秘密……”
他说着,轻轻闭上了眼睛,两颗球在他的掌下转动,他一言不发,稍后两滴血珠从球内蹦出,并不跌落,那两滴血悬浮在克拉姆的掌心,滴溜溜转成了一个圆珠子。
然后,克拉姆终于开口了:
“左边这滴血的主人有我熟悉的信息,他是那名传说中的H级器,至今为止,这个因他而产生的级别仍然仅有他一人。”
“而右边这滴血……”分析到这一边的时候,乔姆依·克拉姆眼瞅着微微颤抖起来:“太厉害了!简直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有为SS级器做检测分析的荣耀!”
“我实在太荣幸了,请允许我将本次收费退回您的账户,以此感谢您让我分析到SS级器的喜悦!”
他闭着眼睛,脸上却带着笑容,那种略带神经质的笑容……冬春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所有属性都非常高,抱歉我从来没有分析过如此高级的器,他的属性……唔……不好说……此刻,他的体内充满了黑色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能量,我的能量一进入就被腐蚀了……”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位器体内的能量和之前那一名体内的能量完全相同?同时契约了一名使用者?不!不对……”
手掌心两滴血转得滴流圆,乔姆依·克拉姆额头上眼瞅着冒出汗来,他的脸变得无比苍白,仿佛被抽空,然后——
他忽然合拢了掌心,两滴高速旋转的血滴没有任何抵抗的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颗血滴——
乔姆依停住了。
背脊拉直挺到不能更挺的为止,他稍后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大概这样过了一分钟后,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片潮红,他笑了:“我终于搞明白了!”
“什么H级,不存在的!”
“这两位器根本就是一个人!两者之间各种信息比例看似差异很大然而本是同根,他们是一个人!”
说完,哈哈大笑了几声,乔姆依·克拉姆手一抬,轻轻毁灭那滴血珠,他重新坐直了身体。
“现在可以提问了,客人您有什么问题吗?”他正色道。
看了一眼一脸呆滞的宫肆,溪流开口道:“我想询问早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很正点的问题。”乔姆依·克拉姆点点头:“这两位器如今是分开的状态吗?肯定如此,否则他们血液内的信息不会如此独立,独立到像是两个人。”
“可以询问两者现在的器型吗?不是好奇,我想从器型上分析一下。”
溪流看了一眼宫肆,看到宫肆对自己点点头,他这才继续说道:“一个是剪刀,另一个是动物形态。”
然后他们就看到乔姆依·克拉姆明显思考了一下:“说到剪刀,我忽然想到我曾经听过的一种传闻。”
“说是传闻是因为我并没有亲自见过,只是听说。”他补充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切断能力者与他的能量的联系,将使用者与他的能量切断,将器裁剪小,将能力者变成普通人,传说中,这个人的能力就是一把剪刀。”
“建议您可以询问一下这两名器,他们的记忆里一定会有一把剪刀出现过。”
“被切割是会痛苦的,大部分人都会有记忆。”
说完,他又询问了是否还有其他问题,得到否定答案之后,他和两颗测试球一起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溪流:我的梦中情人,有一双菜刀眼
第五十八章
乔姆依·克拉姆的身影一消失, 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全部集中到了宫肆身上, 这些视线太热情, 宫肆被看得毛毛的。
祖玛古激动地问他:
“宫肆老爷,您有关于剪刀的回忆吗?被剪的那种!”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活到现在全须全尾, 哪儿都没少!”宫肆立刻摇头否认。
少了大头啊——所有人看着他,虽然没说话,然而眼神中全是这个意思。
宫肆看懂了, 然而任凭他在记忆里翻了又找,怎么也想不到这方面的记忆。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宫肆、等着宫肆能否想起点什么的时候,溪流忽然开口了——
“这件事搞不好发生的更早, 发生在阿肆还没有产生主动记忆的时候。”
他这句话总算把宫肆从大伙儿的视线中解救出来了,包括宫肆自己在内,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溪流。
任凭众人看着, 溪流慢悠悠道: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邱德老师对阿肆说过的话而已。”
“找寻自己器型的时候, 阿肆不是老梦到剪刀吗?他梦到的太频繁了,以至于我们全都认为他是一把剪刀。然而当阿肆当真化成剪刀后却发现自己化成的剪刀与梦中不同, 他当时是咨询过老师的, 他咨询的老师就是邱德老师,我记得邱德老师是这样说的——”
「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它是深层意识的体现, 你梦到的可能只是个提示, 关于你核心的提示,它会告诉你自己是什么,然而由于境遇不同、使用者不同、能量不同, 你的形态最终会与梦里自己本初的样子产生差别。」
「还有一种情况,你做的梦就是梦而已,一种关于本初的梦,你梦到的是你曾经见过后来却遗忘的画面,在思考本我这个过程中,这一幕也被你从记忆深处翻了上来,那一幕不是代表你的本我,而只是你记忆里曾经见过的场面。」
溪流的记性极好,宫肆只对他说过一遍而已,他就将原句全部记住了,天知道宫肆自己如今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不过随着溪流的叙述,宫肆成功的将那天邱德老师对自己说过的话想起来了。
“所以——”回忆着邱德老师对自己说这番话的那个下午,宫肆感觉那天的记忆充满了昏黄的日光。
是了,邱德老师是在一个下午对他说这番话的,那天是个下午,阳光洒满了教室,照的他几乎有点看不清邱德老师的身影,他的身影完全被金黄色的阳光遮盖了。
“所以剪刀并不是提示阿肆的器型是剪刀的暗示,而是阿肆记忆深处、被遗忘、然而印象十分深刻的回忆。”举起食指,溪流慢悠悠却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看着眼前一脸笃定的溪流,宫肆神情有点恍惚,他再次想起了自己做过那个梦。
那个他做了无数次的梦。
梦里他在一个黑色的房间内。
在寻找出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然而他就是知道自己在找出口。
他听到水的声音,咕噜……咕噜……那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水在轻柔荡漾,又像是水泡柔软炸裂的声响。
然后他看到了光。
然后是手。
那把手上握着那把剪刀。
银色,小巧,绑着红线的剪刀……
“黑色的房子可以理解为母体内,水声不是代表阿肆是水系器而是单纯代表了羊水而已,阿肆在房间里寻找出路是因为他想要出生,想要离开母体,然后他看到了光,看到了手和剪刀……”大胆说出自己的分析,溪流谆谆善诱:“你们猜,这代表了什么?”
“接生婆?!”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宫肆把自己梦中的一切都和溪流说的对上了号,他一头冷汗的大声道。
举着一根手指的溪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有可能是接生婆没错,不过我更倾向他手中拿着的剪刀并不是想要剪断脐带,而是为了剪开阿肆你的能量。”
“剪开你和大头。”溪流说着,看看宫肆,又看看旁边的大头。
宫肆和大头都遗忘了这段过去。
此时此刻,大头仍然一脸懵圈,双鳍搭在水池边,它歪着头看向宫肆的方向。
宫肆则是一脸凝重,顺着溪流的分析,他在重新整理自己的梦。
很合理!
对照过几次之后,他惊讶的发现溪流说的居然十分合理!居然全部都对照的上!
“我很喜欢邱德老师关于梦的解释。”就在这个时候,溪流又说话了:“他说:做梦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暗示,我们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甚至从刚出生甚至出生前就会做梦了,这是一种强烈的暗示。”
“当我们的记忆失灵,无法回忆起某样重要事物的时候,我们的梦可以引导我们重新进入当年的情境。”
“阿肆的梦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所以,阿肆梦到剪刀并不是意味着他的器型是剪刀,而是暗示他出生时就被剪,小婴儿很难记住当时发生的具体事情,然而被剪开大概太痛苦了,他的身体本能的记录了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