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前交换截击,得高度集中注意力,否则一不留神就会丢球。
向日本就灵活,也擅长前网攻防,此时自然不会退却,而是直接顶了上去。他动作灵巧得像是舞蹈,在仁王旋转手腕和手肘打出一些角度古怪的截击和削球时,他会直接跳起,甚至用类似体操的动作,扭曲身体进行回球。
仅仅几分钟,仁王就用这种方式摸清了向日的底细。
再提速对他本人来说也会有负担,而他也没有打算从头到尾都直接和向日拼刺刀。
仁王停下脚步。
在向日以为这球要得分时,他突然侧过身让开了位置。
柳从他身侧切出来,球拍斜着往上,刚好将快要落地的网球挑起,一个类似吊高球的底线截击。而仁王借着这个机会往后退,利用特殊的步伐在瞬息之间退到中后场的位置,在宍户反应过来打回这个截击球后压低身体,球拍反握。
啪!
在击球声响起后消失的网球,很快重重砸在地上。利用了冲刺时的惯性加成,这个球回弹的速度比落地的速度更快。
“0-15!”
仁王直起身,和柳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已经反握球拍,那就利用这种攻击方式再做进一步的试探。仁王留在了后场,对宍户的发球直接反守为攻。后场攻击前场防守的方式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他们俩完全能控制住局面,反而利用这种“非常规”地方式进一步试探了对手的反应能力。
不,说是试探,如果说他们的试探对手接不下来,那就直接毫不客气地进攻得分。
“0-30!”
“0-40!”
“15-40!”
“0-2!立海大!”
第二局拉锯时间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或许不能说是拉锯,节奏完全是掌控在立海大这组手里的。他们用各种方式去试探对手的反应能力,在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又直接得分。中途向日用匪夷所思的动作在网前拿到了一次分数,可那之后柳的防守又更严密了一分。
迹部看着比赛皱起眉来:实力的差距……立海大的那两个家伙,还算看得过去。
交换场地时仁王低声问柳:“你注意到了吗?”
“啊。”柳应了一声,“反应速度在波动。”
“直接点,在下降。体力是弱势啊。干脆打持久战怎么样?”仁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柳头都没回,语气笃定:“没必要。尽快赢下比赛。早点打完早点回学校,我记得你自己还要加训的。别弄到太晚。”
“好~吧。你说服我了。”仁王吹了声口哨。
他想到了几十种“调戏”对手的方式,但柳说的也没错,而且幸村从旁边看过来的眼神灼灼,让仁王多少有些收敛。这不是个可以让他愉快玩耍的舞台,有些遗憾。那为了弥补这种遗憾,只能以暴风式的胜利来拿下比赛了。
他们重新回到场上,还是仁王后场柳前场的澳大利亚阵型。
既然要快速拿下比赛,仁王就选择了外旋发球。直落发球局之后,又变成了柳进攻仁王防守的分工。
柳在前场的攻击力也很强。他有一招从下往上像削球一样的截击招数,取名叫做“空蝉”。网球在球拍擦过去,在空中回旋的声音短促而尖锐,像是夏日的蝉鸣。越过球网擦着地面落下去的网球,每次在空中的球路都并不完全相同,像是空中楼阁一样让对手无迹可寻。这就是所谓的“空蝉”。
仁王曾经想过,如果在最开始的练习赛上,柳用出了这招,他有办法应对吗?
答案是无。
但反过来,他的好几个版本的“流星抽击”,柳应该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方式。
相互抵消,依然是平局。
明明是在打双打,竟然争锋相对起来了呢。仁王不带笑意地扯了扯嘴角,在场上有了好胜心。在配合的同时,也不想在发挥上输给柳,是这样的心情。于是哪怕是不那么擅长的防守也更尽心去做了,对准他找到的破绽去引导,让破绽越来越大,以至于到无法弥补继而丢分的程度。
就这样看似拉锯着,比分却以一边倒的形势不断上涨。
不,这样就不能说是“拉锯”了。
“3-0!”
“4-0!”
“4-1!”
“4-2!”
“5-2!”
“Game won by 立海大,仁王雅治,柳莲二,6-2!”
十五分钟后,裁判吹响了哨声。这是完完全全个人实力上的胜利,也是双打配合上的胜利。
正如仁王在赛前所说,关系好和双打打得好完全是两码事。向日和宍户是一起升学到国中部的小伙伴,也在一起打了不短时间的网球,但他们此前也并不是固定的双打搭档,说起双打技巧来,居然还比不上组合时间不到一个月的仁王和柳。
计算能力都很出色的仁王和柳,光靠默算就能够完成在别人看来堪称是奇迹的时间差配合,更别提他们俩的比赛节奏还颇为合拍。
向日在网前直起身来,气喘吁吁,神色还带着不服:“可恶……”
仁王走到网前去做赛后礼仪,握手时被狠狠捏了一下手心:“下次我们可不会再输了!”
“puri。”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很可惜,这次我还没怎么发挥呢。”
“哼,别说大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呀。仁王想,我好几次都想口出狂言了。只是赛前柳特意给出了一点“建议”,说冰帝作为友好学校让他收敛一点。他当然不会听,可这不是幸村的气压太低了吗?他可不想回学校又被幸村拎出来打比赛。
和实力差不多,或者实力强上一线的人比赛,是寻求挑战和自我进步。一旦胜利,除去成就感以外还有系统奖励。
和类似幸村这样实力强了太多的对手比赛?没有奖励,没有胜利,能获取的实力上的进步也有限。这是在自虐!
第40章 十九
三枝和鹤守提前在场外休息区开始进行简单的热身。
一边盯着场内,一边压腿,鹤守的神态有些微妙:“怎么说呢……”
“嗯?”三枝转着手腕和脚腕偏过头看他。
“赢得这么快,真是让人心情复杂啊。”鹤守道。
三枝微笑起来:“不觉得这是我们立海大的未来吗?前途光明,全国制霸的可能性又上升了。”
“你也不用总是说出这种老气横秋的发言。”鹤守语气古怪地道,“难道不是先想到,场上那两个小子,也像是打冰帝的两个小鬼一样打败我们的吗?”
三枝沉默了几秒,语带抱歉地纠正道:“被他们打败的只有你。我的话,赢幸村君有点难,拼命一点打的话赢真田君也做得到,仁王君和柳君,暂时还不是我的对手。”
鹤守:“……三枝,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三枝了。”
三枝的表情介于“你这么说我也很苦恼”和“虽然但是我的人设什么时候是温柔体贴了”之间。他将每个关节活动开,确认过护腕里的铅块已经提前被取出,脚上的护膝和护腕也没带负重,就直起身一点一点放松手臂和腿部肌肉:“比起这个,你不如想想,我们要怎么赢才行。我们的对手,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冰帝的双打一,出场的是一队三年级搭档。与鹤守和宇佐见相同,也是在二年级时就进入了冰帝的正选名单,并且在当时就作为双打组合出场。在一年前的关东大赛上,鹤守和宇佐见可是和那对搭档打成了抢七的局面,好不容易才赢下的比赛。
“他们为什么没有退部。”鹤守嘟囔道。
三枝瞥了他一眼,对鹤守这种每次都口无遮拦,又在说出口之后懊恼自己怎么什么都说的性子不予置评。
仁王和柳赢下比赛后先去和幸村打了个招呼,走下场时在通道里与鹤守和三枝相遇。像是接力赛交接接力棒,仁王弓着背对着鹤守抬起手:“前辈~”
“啊?”鹤守条件反射也伸出手和仁王击了个掌,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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