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战术目镜具有夜视和红外热敏功能,黑夜的降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又等了一会儿,红外热敏图像当中,一个亮红色的目标接近了坟墓。
远山湊几乎立刻就想动手,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等待着对方慢慢挖掘尸体。紧接着,出现了令他感到无比震撼的一幕——对方掀开了自己的前额,直接将大脑取了出来,随后控制着躯壳蹲下身来,一点点接近夏油杰。
就是这个时候。
横跨千年的时光,无数条世界线,无数次的死亡和新生。
远山湊扣下了扳机。
在得知糟糕的未来之后,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拯救世界的那场战斗应该是怎样惊天动地——或许是特级咒术师之间的神仙打架,或许是热武器的猛烈对轰,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只不过是一束被高速压缩的咒力无声又迅速地逼近了目标。
尸体手中的那只大脑被打得稀碎,啪嗒一声翻倒在地上,不动了。
远山湊放下手炮,长时间的蹲伏让他浑身僵硬,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节一节消失,世界线重构的速度比反应更快,他甚至来不及走到近处去看一看对方的死状,只露出了一切结束的放松表情。
——剩下的就都交给冈部吧,他想。
我们终将在未来相遇。
*
2005年,东京地铁站。
东京电机大学的大一新生远山湊在地铁闸机口遇到了一个来自岩手县的少年。
“抱歉……”
夏油杰本来是想问路,在看到男人的面孔之后愣了一下。
仿佛被攫住心脏。
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他想。
“怎么?”
“不——请问您知道这个地方应该怎么走吗?”
他掏出了一张旅游地图,其中在东京都地区的某个边角处标记着“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地址。
远山湊接过地图,看着那个一眼就觉得很可疑的地址,露出了“谨防套牌学校诈骗”的表情。
第十二卷 自新世界
第134章
用来参加比赛的机器人出了问题。
三个大学生在出租屋里绞尽脑汁, 桌子上一片狼藉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电子元件。
“闹鬼了吧。”
冈部伦太郎说。
“谁知道呢……如果我编的程序没问题,那估计就是世界出问题了。”
桥田至瘫坐在电脑前面。
“比起抱怨世界……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远山湊在桌前撑着下巴,伸手将面前的零件山划拉出一片能放下笔记本电脑的空间:“但是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这一定是即视感!”
冈部伦太郎原地跃起, 抬起手臂指着远山湊:“说不定是其它世界线传递来的信息!”
“……这么热的天,说点冷笑话降温也不错。”
远山湊回答。
“而且如果是平行世界的消息, 冈伦你应该最先接收到吧?”
“一定是因为还没有抵达「我接收到Reading Steiner」的那个时间节点!”
冈部伦太郎言之凿凿:“一定是这样!”
“好吧, 就当是这样好了……机器人出问题的情况怎么解决?”
桥田至问。
“我再去现场看看好了。”
远山湊说,他收拾起背包, 带上了机器人和一系列的测试设备。
*
夏油杰从校园附近翻墙跳了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得稀奇古怪的大学生。
“……湊前辈!”
糟糕, 怎么顺口就叫出来了,才刚刚见第二面,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失礼了……
“咳, 抱歉,远山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机器人出了点问题。”
远山湊指了指身边的那个机器人:“好像是扫描了什么肉眼看不到但真实存在的东西。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好理解……但是显示出来的数据就是这样,大概是程序出错了吧。”
“……是这样啊。”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机器人, 又忍不住去看了看远山湊——他们之前确实没见过面,但……
“让我也去看一看吧。”
最终, 他下定决心:“之前是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
“无上限的咒灵操术上一次出现记录是在千年之前的平安时期。”
夜蛾正道老师如此说道:“真要细究的话, 这是比六眼还要罕见的术式。”
普通的操纵咒灵倒是有过那么几例,可惜都有数量或者空间上的限制, 没有他的术式这样完整。
“噢!那个我也知道。”
五条悟举手抢答:“我家的资料库里有记载哦,虽然也说的不太详细就是了。”
刚刚入学的夏油杰像是海绵吸水一样不断吸收着关于咒术界的知识,“千年前的咒灵操术师”这种关键消息他当然不会放过,于是新同学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很快就能弄到资料, 当天傍晚,就有五条家的成员搭乘贵得要死的豪车将一本薄薄的手册送到了高专。
“算不上什么五条家的正式记载。”
五条悟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扔掉……莫名其妙就一直放到现在了。”
相比于文字, 小册子当中的涂鸦反倒更多一些,用毛笔很写意地画着两个人搭乘一只蝠鲼咒灵在天上飞。
小册子的落款是五条国永,这应该算是一千年前的图片日记,关于咒灵操术师的内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只占据了几页纸。
“啊!这个,我也有一只很类似的——”
夏油杰惊讶地指着那只蝠鲼,干脆将自己的咒灵召唤了出来:“你看,是不是很像?”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因为召唤出了未登录的咒灵,高专结界的警报响得地动山摇。
两个人通通被赶出去提着水桶罚站,夏油杰顺便被夜蛾老师科普,假想咒灵就是会出现好多只长相类似的,比如说不管什么地方的河童看起来样子都差不多——这是由于人类有着共通的想象力。
硝子看着一边罚站还一边叽叽咕咕的两个同学,吐了一口烟圈:呵,男高中生。
*
好消息是,咒灵操术很强,拥有相同术式的那个人被追认为了特级咒术师,因此按理说他自己也有成为特级的潜质;坏消息是,那位千年前的咒灵操术师死得很早,所以没能留下任何用来教学的文献资料,以便他跟随着前人的脚步进行学习。
看着五条下对于六眼和无下限的缜密安排,夏油杰的心情就只剩下了羡慕。
不得不说,背书真的很痛苦……
学习之余,他也会和自己认识的新朋友在网上聊天——东电大的那次见面之后,他和远山前辈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当着对方的面说出口又很失礼,他总觉得他们曾经见过,好像是已经认识很久了。
“据说你那位同款术式的家伙死在了和两面宿傩的战斗当中……好逊啊。”
五条悟吐出舌头:“要是我在场的话一定会无伤击杀,就像是拳■游戏一样。”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你那个角色的大招?”
夏油杰抬起眉毛。
“你很懂嘛!今天晚上来我房间打游戏好了。”
五条悟大声夸赞对方。
夜蛾正道:“……”
他把自己的两个学生扔出教室去罚站。
再后来他听说上一代的六眼无下限也同样英年早逝,而且还是死在了御前决斗当中,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嘲讽了回去,随后两人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物理交流。
“六眼无下限听起来也很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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