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情,您那里……”安室透皱着眉毛。
他从没有过如此心情复杂的时候。他本来不应该如此冲动,这些人都是和黑衣组织相关的人,亦或者是冰冷麻木的黑色势力人群,都是一些死不足惜的家伙。他们和另外的势力发生了冲突,无论谁死了,都是让人称快的事情。
但在此刻,他陡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清楚地区分自己一直坚信的黑色与白色。这两种颜色似乎一直是混在一起的,又似乎黑色一直是黑色的,从来没有白过,而白色上面也满是污点,看起来比纯黑还要令人厌恶。
安室透深吸几口气,最后缓缓平复下来,他告诫自己,哪怕是十恶不赦的人,也应该交给法律制裁,而不是像这样,随随便便杀死他们。安室透竟然想通了,他心下稍微松快一点,反复思考后进行了自我说服,他担心这些人,是因为医院里有很多学生,还有那些医生,他们救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好事情。就算他们是恶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应该伸出援手。
“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室透的语气少了几分犹豫和不安。
“那些学生有人投降了。”安妮的话语简洁冰冷迅速,好像一把钢刀一样,咔嚓一下插到了安室透的心底。
为什、安室透的疑问刚刚浮出来,就很快自己找到了答案,太多的可能了。比如有家人被抓了,比如被利诱了。本身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做的事情,也会因为头脑冷静下来而想要放弃。
“你不必管医院。你去找浅井。”安妮医生的呼吸有些急促,夹杂着抽气声,声音沙哑,“这些牲口到底特么地拿了什么东西!”
“他们已经开始用火箭炮清扫医院了,就连普通的患者都被清扫了。”安妮医生的语气残忍而又冷静,“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可能有人可以跑出去,但是绝对不是我。”
这句话让安室透听得头顶发凉,他想要反驳安妮医生的话,但又想到现场情况这么糟糕,这已经是表明了。他们找不到那些东西,或者说怀疑那个东西在我们手里,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者。
到这里,安妮医生的声音有些无奈:“已经有人泄密了,他们承认了自己拿了那份软盘。但没有人知道东西在哪里……”
这句话说的很慢,断断续续的,声音非常小,时而夹杂着惨叫声和火并的声音,听得安室透惊心动魄。
他几乎是瞬间想起来浅井惠子今天早上的话,再结合到之前窃听到的秘密,还有浅井惠子忽然离开这个动作,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他如同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原地,全身凝固了几分钟,然后瞬间冲出去,往安检的方向跑。
整个机场全都是人,大家都行色匆匆,一路小跑,他的行为混在人群中竟然不是格外突兀。
安室透深吸几口气,他努力回忆浅井惠子的机票信息,推测她可能在的方向。
她在哪里?已经进去了吗?安室透深吸几口气,他大脑发蒙,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
“天哪,真是太可怕了。”
“难道我们也要被那样检查吗?”
“她胆子真大,竟然敢当场反驳那些工作人员……”
类似的窃窃私语传到耳边,好像在安室透耳边炸开了一声惊雷。
“你说的人在哪里!”安室透一把抓住那个路过的女性,眉头紧皱,语气凝重而又压抑。
“!”那个中年妇女被安室透的行为吓了一跳,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不好意思,请问您可以告诉我,那位被安检人员为难的女性在哪里吗?”安室透强压下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问道。
他现在已经不清楚自己是在担心浅井惠子可能携带的证据被销毁,还是担心浅井惠子本人出事了。
“你说什么,没有找到?”
机场安检的地方,一个戴着墨镜满脸猥琐的男子赶了过来,他是被这些工作人员叫来的,算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头目,本身没什么本事,但却凭借着亲戚关系占据了这一块油水丰厚的地盘。
他皱着眉头,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形单薄,脸色惨淡,看起来又瘦又小,一点都不像他们本地的姑娘,连小野猫的爪子都没有。
“这种简单的小事你们都做不好?”那个男子啧了一声,然后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浅井惠子。
那些工作人员有些慌乱地翻找着箱子,对那个男子赔笑,另外检查电脑的人也露出尴尬的笑容。他们都害怕这个男子,害怕对方向自己的上司和靠山告状。
“你就是负责这一块的人?你是黑色势力的人吧?”没等对方说话,浅井惠子忽然开口,她的目光停留在男子手臂和脖颈的纹身上。
“机场难道不是墨城市长负责的吗?”浅井惠子的语气毫无波澜,她似乎是受到了太多的打击,已经变得麻木了。
“嗯?有点眼力,外地人。”他挑起眉毛,“市长?那是什么东西?不如我们的意,我们就换掉它。至于飞机这种高级玩意儿,只有我们才有财力能够开起来。”
果然是这样,浅井惠子又想起来前两年的报道,打压药物·贩子的墨城市长被人当街杀害。路过的人甚至都不敢将当时和她在一起的孩子拉开。让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和自己母亲的尸体躺在一起,哪怕再大街上哭得撕心裂肺也没人敢看一眼。
而现在,他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浅井惠子近乎冷漠地想着这一点,她觉得此刻的时间变得非常慢非常慢。她看着那个漆黑的枪口,那里好像会吃人,也的确会吃人。
“现在,我解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了。”那个男子露出一个残忍兴奋的笑容,“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把知情的人都杀掉,不论有什么秘密都会消失。”
不,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到了太阳底下,冰雪融化,掩藏的罪恶终究会现行。
浅井惠子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慢很慢,她瞥到自己的手提箱,被人大敞四开扔在一步前的地上。
仇恨就好像是跗骨的花,让我日夜惊醒,每天晚上我都扪心自问,今天我报仇了吗?没有。
我日日夜夜害怕这些人,现在反而不害怕了。
“你们这些人,永远都学不会老实啊。”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如此嘲笑着,对浅井惠子说道,他叼着一根烟,目光戏谑。
“装作听不到,看不到,还能活得久一点。”他笑道,“做你们的家人,大概是最倒霉的事情了吧?”
浅井惠子看着对方的表情,也笑了:“不是啊。”
“我在来之前问过了我的养子,我目前留下来的唯一亲人。”
“我问他怕不怕,他说了,他愿意为父母报仇,甚至愿意因此做他最痛恨的事情——”切实感觉到生死的威胁,反而让她再也不瞻前顾后,浅井惠子厉声喝道,“我亦是如此!我们愿意为了复仇手染鲜血,又怎么会害怕这种事情?”
那个男子一愣,他似乎被对方的语气所摄,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浅井惠子一脚踩了一下自己手提箱的外围,一把小巧的□□弹了出来,被她一把抓住。
拔枪上膛,一气呵成,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枪口已经对上了自己的额头。
“!”
他想要说什么,想要骂人,慌乱地想要扣下扳机,但手里的扳机似乎有千斤重。他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的躯体缓缓倒下,眉间多了一个血洞。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浅井惠子放在眼里,没有觉得对方有任何危险,哪怕拿着手·枪威胁对方,也觉得这是大材小用,甚至为了避免伤害到自己,他都没有上膛。
现在,他体会到了自己的苦果。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狂傲和散漫。双目圆睁的尸体缓缓倒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外地人,比自己还要爽快利落地开了枪?她难道不害怕吗?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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