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梯子上的玻利瓦尔愣住了。
站在下面的布朗也愣住了。他缓缓抬头,看见玻利瓦尔忽然亮起来的眼睛,有种不好的预感笼在心头。
玻利瓦尔找到了新的乐趣。捉弄人的乐趣。
比如,在对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个布朗熊的发夹和玩具熊。比如,强拉着对方,一起从厨房里偷甜品吃。比如拉着对方一起去小花园里面玩泥巴,然后故意抹他一脸泥。
一切发展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他和黑衣组织没有丝毫关系,如果他们和黑衣组织没有丝毫关系。
玻利瓦尔已经忘了那天是几号,总归是一个冬天,外面下着大雪,父亲母亲都不在家,他想要出去玩雪。
如果父母在家,是不会让他在这么冷的天外出的。
但是他想玩雪,想了很久了。所以他要抓住这个机会偷溜出去。他的身体,他很清楚,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父母似乎对此非常在意,请了很多的医生和保镖,并且严厉禁止他外出。
总归我有神笔马良的能力,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玻利瓦尔是如此盘算的。
“要出去玩吗?”玻利瓦尔问道。
“……夫人不会同意的。”跟在旁边的布朗迟疑了。
“没关系的,就说是我想出去。”玻利瓦尔微微仰头,他知道母亲是如何溺爱自己的,回来之后只要说些好话,没有什么大事。
布朗还想说什么,但却玻利瓦尔强硬地拉走了,二人小心地避开了保镖,跑了出去。
这一路的确很顺利,一直到他们返回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玻利瓦尔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来了,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看对方带着的工具,这人,大概率是个人贩子。
男人十分殷勤地招呼着两个孩子,想要将他们引到小巷子里。
周围没有别的路人可以提供帮助,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孩子。
但玻利瓦尔不是很紧张,他一边敷衍着对方,一边想着要放什么出来对付这个人。
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决定直接放鸟啄他,拐卖小孩,万一瞎了也是活该。
一切都如他想。突如其来的猛禽顺利扑到了对方的脸上,吓了男子一跳。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身边站着的布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利器,趁着这个机会偷袭对方,一刀捅了过去,那一刀又快又准。
玻利瓦尔眼睁睁看着这鲜血飞溅的一幕,似乎有血点飞溅到自己脸上。
他看着对方动作很稳地将刀子拔、出来,再捅下去。看着那个人痛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在雪地上打滚,哀嚎,求饶。
但自己沉默乖巧的跟班丝毫不为所动,他似乎是清楚自己的力气小,每一刀都不深,而且照着缝隙插过去,用巧劲将对方一点点拆得七零八碎,将那个男子肢解。
一直到那个男子倒地,一直到雪地上绽开一朵红红黑黑的花,他才缓缓停手,颇为吃力地将对方的脑袋割下来。
玻利瓦尔站在雪地全身僵硬,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从没见过的血腥现场。
路边枯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走,啊啊地叫着,黑色的羽毛落在雪白的地上。
清亮的红色从那一滩肉泥里渗出来,将白雪染红。
“波利?”布朗将那个脑袋提起来,回头,看了玻利瓦尔一眼,他脸上带着些血迹,玻利瓦尔送给他的发夹溅上了鲜血。
玻利瓦尔一动不动,好像傻掉了。
布朗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紧张的笑脸:“你是被吓到了吗?我已经把他解决了,不要怕。”
对方脸上的鲜血,随着脸上的笑容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玻利瓦尔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在咔咔作响,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明明大脑在尖叫不要看,不要看!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头。
黑色白色红色凝固,那人嘴角凝固着惊恐和错愕,表情狰狞,好像会吃人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玻利瓦尔觉得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掉了,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能撕心裂肺地尖叫。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他是活了好多年的大人,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终于引来了罗萨莱斯夫人派来的保镖,接走了惊慌失措的二人。
回家的当天玻利瓦尔就被吓病了,发了高烧。
昏迷的时候,梦里全都是血红色的尸体。
过了好几天他才找回了一点神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母亲。
“我已经听布朗说了,都是他怂恿你出去玩的。”母亲心疼地看着玻利瓦尔,喂他喝了一勺蜜水,“放心,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他有一瞬间的迷茫,不太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什么他怂恿?什么说谎?”他的脑子还有一点木,久病初愈的昏沉让他睁不开眼睛,“什么被关起来?”
“做错了事,当然要被惩罚。”女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玻利瓦尔下意识反驳道:“可是他没有做任何错事,是我想跑出去玩的。”
罗萨莱斯夫人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和蔼的味道,她摸了摸玻利瓦尔的头,语气好像在打发小傻子:“我知道。”
“不过这件事,无论真相是怎样,都会是他做的。”女子说了一句玻利瓦尔听不懂的话。
玻利瓦尔抬头,半张着嘴,女子趁机塞了一勺微烫的蜂蜜水进去。
“这就是他的用处啊。”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什么用处?”玻利瓦尔的脑子还是有些木。
这句话说出来后,女子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犹豫什么。她轻轻将瓷勺放回碗里。
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窗外的寒风吹过,窗户缝隙传来呜呜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半晌,罗萨莱斯夫人将目光转过去,用那双美丽的海蓝色眸子看着玻利瓦尔,缓缓开口:“替你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还有,他是你的另一条命。”
壁炉里的火焰微微一抖,似乎也被女子的话震到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太小,听不懂这些。你只需要知道,你永远不会犯错,所有的错误都是布朗的,就好了。”
“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
为什么我的错会是他的?玻利瓦尔的眉毛皱起来,他有一瞬间的不理解。
什么叫做,我的另一条命?这又不是游戏世界,还能用什么同心蛊,玩复活甲那一套……
“……可是做错事的人,应该是我。”
“波利,你不能剥夺他唯一的价值。”罗萨莱斯夫人的表情看起来语重心长。
“布朗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在这一点上,他比你要聪明。”她看起来挺开心,“虽然他其他的都很差,平衡能力不好,看起来也不怎么机灵。”
“但他竟然意识到了我的意思。”
“唯一的价值?”玻利瓦尔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是的,波利,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但也是公平的。”
让人绝望的公平…………
“只有有价值的人,可以活着。但,只要你还有东西可以出卖,你永远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你不能剥夺他最后一点生存的价值。”
“什么是最后一点生存价值?”玻利瓦尔的呼吸微微急促,他觉得眼前似乎打开了什么潘多拉的魔盒,有某些惊恐的真相忽然浮现。
这句话就是在变相肯定,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生存下去。
她点了点玻利瓦尔的脸:“如果想要长远的活着,甚至活得很好,必须要有某一点不能被取代的价值。”
“比如你,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现在,我和你的父亲就是你的价值。”
“但是他没有父母,没有地位和资产,不够讨人喜欢吸引人收养他,就连基础的训练都完成不好,组织也没有吸收他做打手的想法……”罗萨莱斯夫人轻轻抱怨了两句,这是玻利瓦尔听不太明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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