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在吃食上的花样还挺多,听闻是太子扶苏爱口腹之欲,秦国商队特意去六国各地搜罗了大量厨子和稀奇食材。
说着说着,齐王就忍不住感慨还是太子扶苏会享受。秦王也太宠儿子了,真叫人羡慕。
齐王建哪里知道秦国商队是巴清在管,巴清是扶苏的人。所以这件事分明就是巴清为了讨好太子而为之,和秦王没什么关系。
但这不重要,帮太子传播王上的宠爱也是商队的日常任务之一。巴清乐得旁人这么脑补,反正秦王又不可能真的在太子那边抢了她的功劳。
齐王建嘚瑟地炫耀了一波自己昨日吃了什么,前日吃了什么。全是名贵稀罕的好东西,好些食材燕王连听都没听说过。
燕王喜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
之前从赵人那里找到的优越感,在齐王跟前粉碎成了渣。等齐王因为嫌弃他吃的太差不肯同桌而食,选择告辞离开之后,燕王气得掀了桌子。
他倒不觉得秦王看人下菜碟,刻意慢待他,毕竟他刚刚从齐王那里听说韩侯和赵侯也是和齐王一样的待遇。
韩国不比燕国弱?
那赵国还和秦王有仇呢!
所以必然是燕国自己这边有问题,惹怒了秦王。
燕王喜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件事。就是之前太子曾修书给秦王,让秦国放他们的大王回国。
之前燕王喜生气太子不在乎父亲,连要人都不要。后来太子补上了国书,燕王喜气顺了一些。
现在燕王喜的心态变了,他觉得太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闲得没事为什么要向秦王讨人?这不是公然指责秦王扣留别国君主吗?秦王哪可能不为此生气呢?!
秦王一生气,底下人立刻就闻风而动了。为了讨好秦王,直接克扣他的待遇。
总之太子这是做与不做都不对,燕王就是看他儿子不顺眼。
看守的士兵听到杯盘桌案砸落的声音走进来,面色不悦:
“又在闹什么?这里弄得这么脏乱,你自己打扫吗?”
燕王喜连忙滑跪:
“寡人这是不小心的,诸位勿怪。”
士兵铁面无私:
“我管你是为了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又乱发脾气。既然不想吃饭,那今天就别吃了。”
这么好的饭食,他们寻常士兵一辈子都吃不到。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暴殄天物!
最后燕王喜不仅失去了午饭和晚饭,还得亲自收拾碗碟。但要他擦洗干净着实是为难他,只能叫婢女前来。
第二日一早,饿得眼冒金星的燕王珍惜地吃着自己的早膳,再不敢浪费粮食了。
赵高笑眯眯地把燕王昨晚缺失的晚膳分给了看守的士兵,以此拉拢人心。
他还夸赞道:
“这次你们处理得极好,下回还有类似的情况,也这么做。”
赵高一点都不怕自己苛待王侯会有什么问题,燕王喜胆小如鼠,根本没可能闹出来。就他这逆来顺受的性子,比其他几个诸侯王好收拾多了。
士兵们则是惊喜不已,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办好差事。
只可惜燕王喜没再闹出过幺蛾子,叫人十分失望。
章台宫。
最近天气日渐寒凉,秦王为了爱子的身体真是操碎了心。
炭盆暖炉等物肯定是要安排上的,偶尔夜间睡不着还要亲自去一趟太子宫,进入扶苏的寝殿看看屋子里是否暖和。
扶苏睡眠较浅,到底还是被吵醒了。
见到父亲深夜前来,他心中十分感动。夜里风凉,父亲只想着他睡着后会不会着凉,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会因此受寒。
后来扶苏就干脆留宿章台宫了,左右这里属于他的寝殿还留着。住在章台宫中,便不需要父亲大老远跑去隔壁的太子宫查看情况了。
受父亲启发,扶苏意识到自己对儿女多有疏忽。
于是他有时候夜间也会派人去太子宫看看孩子,让他自己去是不可能的。他还要去看父亲睡得如何呢,儿女随便养养就行。
但扶苏去了一回就被秦王生气地训斥了一顿,说他身体太差怎么能如此折腾自己。
关怀父亲失败,还挨了一顿骂。扶苏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父亲,企图蒙混过关。
秦王果然骂不下去了。
但他也没让儿子再回自己寝殿休息,担忧一来一回更容易生病。而且都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原本用暖炉熏热的被褥是否凉了下来,万一侍者不够尽心呢?
秦王政干脆留爱子在自己这里休息了一晚。
扶苏小时候他没带儿子一起睡过,如今长大了倒是补回来了。
他不由得想起扶苏提起过的前世,说是从小和父亲住在章台宫中。既然如此,想必那一个自己没少陪儿子同榻休息。
错过的童年就是彻底错过了,秦王政心中有些遗憾。他一向不肯去想这些事情,可心底深处不是不泛酸的。
扶苏没察觉到父亲在自己同自己吃醋,像小时候那般快乐地窝进被褥中。见父亲迟迟不上床,还催促了两句,担忧一会儿被子冷了。
秦国的冬天挺难捱的,睡冷被褥多难受啊。
秦王政只好收起思绪上床躺下,看着兴奋的爱子,伸手盖在他眼睛上。
“闭眼,睡觉,明日还要上朝。”
扶苏眨了眨眼,乖乖闭上了:
“我睡了,父亲快把手缩回被子里,外头太冷了。”
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的,他自己精力充沛闹腾得很,父亲就捂着他的眼睛让他不许闹了。
一开始他不懂事,愣是闹到后半夜。结果第二日父亲一整日都精神萎靡,把他给吓坏了。
后来扶苏就学乖了,哪怕自己睡不着也闭着眼睛装睡。安安静静的,不再闹人。
侍者吹熄了蜡烛,扶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微弱的月光透过新换的琉璃花窗照入殿内,被拉上的帐幔遮挡,越发看不清楚了。
但扶苏还是能看见父亲的轮廓。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恍惚间睡了过去。梦里是一样的场景,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时间仿佛从来没有流动过。
秦王政这夜休息得不错。
他以前从未与儿女共寝过,原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但当真躺下之后,没多久就入睡了,像是经历过很多回类似的事情一般。
早起看见缩在身侧被褥中的一团儿子,险些幻视了一个三头身的小扶苏也睡成了个球。
秦王政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一下儿子的鼻尖,把人闹醒了,动作堪称十分熟练。
扶苏后半夜才睡着,现在被弄醒自然还没睡够。他有点起床气,但睁眼看见父亲,就瞬间消了气。
从愤怒一秒切换到了撒娇抱怨:
“阿父!我还很困呢!”
秦王政收回手,一本正经地甩锅:
“谁叫你昨夜乱跑的?再睡一会儿,今日早朝不必去了,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
顿了顿又补充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能总是睡懒觉耽误早朝,一两次也就算了,长此以往影响不好。
秦王政独自去上朝了。
出门前被侍者拦下,对方奉上一碗用羊肉炖煮的热汤饼。秦王这才想起来方才因为心虚着急出门,差点忘了用点东西垫垫肚子。
汤饼就是面条,秦人爱把各种面食称作饼。
早间的这碗汤饼是天冷之后扶苏就叮嘱膳房每日准备上的。清早吃点暖身的食物,这样出门后就不会灌一肚子冷风凉了胃。
秦王政心情愉悦地用完早点踏出了章台宫,在朝宫见到群臣时才收敛情绪。
面对众臣时不时瞄向他身侧空位的眼神,秦王政淡定地表示:
“太子有些受凉,寡人命他在宫中好好休息。”
群臣迅速接受了这个说辞。
哪怕王上说谎的时候脸上连个装样子的焦急担忧都没有,他们也只当没察觉。当爹的要给儿子睡懒觉打掩护,谁敢拆台呢。
不过太子不在,有些事情就不敢立刻上奏了。能劝王上的人缺席了,剩下的臣子不是很想面对王上的不悦。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上午再去章台宫私下禀报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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