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告诉别人他们是朋友。”艾默德努力忽略着手臂上残留的触感,没有再去摸面前的人一次。
事实上人鱼之间也不会随意允许对方触碰自己的颈侧,因为那是要害,而他们的力道可以轻松的扭断那里,只是他当时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里的温度可能是最舒适的,至于为什么?原因未知。
许愿略微沉吟,倒是并不意外他会看到那样的场景,因为这个世界总是十分的开放,人鱼虽然有鱼尾或是一些海洋产物作为装饰,但不会有衣服这种东西。
含蓄或者羞耻心也很有可能是空白的。
“人类的关系很复杂,有的说是朋友,很可能只是谎言。”许愿笑道,“他们会有那样亲密的接触,就像是人鱼雄雌之间的结合是一样的,不能见一条人鱼就乱来。”
艾默德微怔:“可是我们都属于雄性。”
“那也不行。”许愿笑道,“人类是含蓄且讲礼仪的种族,不经同意就触碰是一种冒犯。”
“你的意思是触摸之前要先问一下?”人鱼思索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许愿觉得不管未来这条人鱼会不会上岸,现在都不能让他上来,他要是见到人就问,那可就不仅是糟糕能形容的了,他无奈笑道:“我先给你讲人类的礼仪吧。”
穿上衣服,懂得蔽体,产生思想,克制欲望是人类逐渐与其他动物产生区别的标志。
如果人鱼只是生活在大海,他不用去懂与人类的社交距离,大海里有让他们自己舒适的社交,但他想了解人类,最好还是不要被这个世界混乱且开放的性关系影响的好。
艾默德觉得问一下再去摸,大概是行不通的:“好吧。”
他还是很喜欢布兰德讲述人类之间的故事的,他们总是十分的神奇,含蓄又开放,纵欲又克欲,矛盾且复杂。
许愿是从文明最初开始讲的,人类的最初过的也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但思想和文明诞生,克制了一部分欲望,也保住了更多人类的和平,让人类的种族得以扩大和延续。
产生稳定的家庭关系,懂得礼义廉耻,懂得合作,共谋发展。
当然,其中也有很多不明白规则或是无法克制欲望的人类,有的处于低谷,肆无忌惮,有的处于顶端,祸害无穷。
也正因为如此,人类与人类之间才更需要社交距离甚至是防范。
“就是说人类之间想要产生触碰要先建立关系。”人鱼总结要义。
许愿略微思忖颔首。
“伴侣之间可以触摸衣服以下的地方。”人鱼继续总结。
“伴侣之间也需要经过同意。”许愿说道,“只是有时候是问询,有时候是默许。”
“我知道,不能强来。”人鱼举一反三,“没有拒绝就是默许。”
许愿难得沉默了一下笑道:“你们人鱼之间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喜欢的就追求,或者打一架,然后交配生孩子。”艾默德说道。
不会像人类那样有什么爱情,同意以及默许,不能触碰等等规则。
“然后呢?”许愿询问道。
“然后就一直在一起,直到死去。”艾默德环着臂道。
“不会更换伴侣吗?”许愿沉吟询问道。
“不会,人鱼的一生只会有一位伴侣。”艾默德说道,“即使对方死亡,也不会再找新的。”
所以他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还需要规则才能建立稳定的伴侣关系。
“那要是不喜欢了呢?”许愿问道。
“自己挑选的,怎么会不喜欢?”人鱼说着如此理所当然的话。
或许他并不明白爱情的释义是什么,但已经先一步懂得了它。
真是神奇又浪漫的种族。
“你可以忘记我之前告诉你的关于人类伴侣的定义,坚持自己的。”许愿笑道。
“人类的爱情本来听起来就很不可信。”艾默德说道。
他们甚至无法对自己选择的伴侣忠诚,比海豚还要乱来,似乎随意更换对象也能够产生爱情。
许愿敛眸轻笑:“确实如此。”
“那朋友之间可以触碰的是什么地方?”艾默德更在意的是这件事情。
许愿看着认真询问的人鱼笑道:“人鱼之间呢?”
“人鱼之间只会打架。”艾默德轻撇了一下唇角道,“不会成为朋友。”
“那你的朋友目前除了我还有谁?”许愿笑道。
“只有你。”艾默德说道。
事实上他也是遇到布兰德之后才了解到了朋友的定义。
但即使他想去找个雄性人鱼做朋友,对方也只会跟他打一架。
许愿轻笑,哪里不明白他的意图:“为什么会想触碰?”
他既心思直白又聪明,即使用上人类的规则,也会追逐自己想要的。
“我喜欢人类的体温。”艾默德轻动着鱼尾说道。
那种酥麻滚烫的感觉,令他整条鱼都觉得十分舒适。
“哦?”许愿伸手,轻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发丝笑道,“其实鲸鱼的体温和人类的体温是一样的,你可以去试试。”
那撩动发丝的手指分明只是从眼前划过,却让艾默德那一瞬间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其上,就好像从发丝上也能够传递过人类的体温一样。
他的眸光轻顿,却见那原本坐在岸边的人收回手指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艾默德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伸手捻了捻那缕刚才被触碰过的发丝,觉得手指间好像也是酥麻的。
布兰德果然是个神奇的人类。
鲸鱼?
那种生活在海里的大家伙竟然拥有着体温。
艾默德瞧了眼高升的太阳,没入海中打算去找条鲸鱼试一试,早知道是一样的,他就不用去管人类那么麻烦繁琐的社交礼仪了。
【宿主,美人鱼走啦。】猫猫探查道。
【收到。】许愿笑了一下离开小花园,跟奴仆叮嘱了收拾餐具的事,进了自己居住的房间,挽起袖管拔出了那把被海水锈蚀的剑,打磨擦拭着它的锋刃。
这把剑中掺了铁,而铁器锈蚀的时间是一周起,艾默德捡到它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一周,才会让它觉得这把剑本来就是发黄的。
虽然人鱼的身体很强韧,但当时的伤应该也让他恢复了不短的时间。
笨蛋人鱼。
“湫!”正在靠近鲸鱼幼崽的人鱼没忍住鼻尖的发痒,一连串气泡浮现上了海面,也让那旷古幽远的鲸鸣声在海中响起。
……
相约明天,许愿在第二日清晨带着美食前往那个小花园时,见到的却是神色颇为郁闷的人鱼。
许愿瞧着那不太愉悦的神色,只将食物端了过去,然后安静的用着自己的早餐。
风轻云淡,海边的早晨总是令人格外舒心的。
只是那进食的人鱼偶尔会用尾巴轻拍几下海面,连猫猫都能瞧出美人鱼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宿主,美人鱼好像生气了。】
【嗯,这时候问就是往枪口上撞。】许愿轻笑了一声继续吃着早餐,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直到一声不那么满意的轻哼传来。
“不好吃?”许愿转眸询问道。
“不是。”艾默德瞧着他眸中的笑意,鱼尾没忍住又拍了几下海面,终是没忍住心头的郁闷,“鲸鱼一点儿都不好摸。”
许愿闻言失笑,在对上人鱼略带警告的神色时略敛了笑意道:“可它的温度跟人类是一样的。”
他竟然真的去摸了。
就是因为一样,艾默德才觉得郁闷,因为他只觉得那温度让他的身体并不那么舒适,他猜测着或许是大的鲸鱼皮肤太厚,或者因为有藤壶的缘故,而去摸了鲸鱼的幼崽。
然后那个因为人鱼会帮忙清理藤壶而一直友好的大家伙,毫不客气的翻脸跟他打了一架。
“可它们并不会在海里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艾默德看着那十分好看温柔的人类,鱼尾轻动着道,“你真的不能让我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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