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过去准备吧。”
波摩半阖着眼眉宇些许困顿地从琴酒身后走出来,慢悠悠地跟在负责人身后去做’身体检查‘前的准备。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抗住接下来的催眠和洗脑,但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是BOSS直接下令的。
波摩心中心情很平静,揣在兜里的手指捏了捏出门前放进去的平安符,只希望和上次一样一切顺利。
不然就只能寄托于之前准备的备选方案B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琴酒扫了眼周围,这里很像医院的重症观察区,走廊右侧面朝房间的方向是长方形的透明玻璃窗,能清楚的看到房间内部所有的一切。
中间是一张床,周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医疗设备,有医务人员正在里面摆弄忙碌。
琴酒看了几眼,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烟,走到吸烟室,找了个位子随意坐下,点烟。
吸入的尼古丁慢慢发挥作用,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而隐隐有些紧绷的神经些微舒展,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视线落在手指间的香烟上。
一缕烟雾撩撩升起,燃烧的猩红火光呼吸似的忽明忽灭。
脚步声传来,琴酒转动视线看去,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他眼神不由暗了暗。
“你好像很闲?”
听不出情绪的平静语气从男人口中吐出,贝尔摩德脸上带着笑,身姿摇曳地走进来。
“我可怜的小可爱做检查,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看看不是。”
“还说我,你不也是?”
贝尔摩德走到琴酒对面,靠着墙,双手环胸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看样子你最近过的很充实。”
琴酒没忍住嗤笑一声,“托你家小可爱的福。”
贝尔摩德耸耸肩,手指卷着身前的发丝,语气正经了很多。
“查的怎么样了?”
“做的很干净。”琴酒眼帘微垂,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东西被拿走了,黑樱桃也死了。”
贝尔摩德手指顿了顿。“怎么死的?”
“自杀。”琴酒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贝尔摩德。
自杀。这两个字在贝尔摩德舌尖滚了几圈,有种啼笑皆非的荒缪感,像是一个并不幽默的冷笑话。
“这次的事情呢?别告诉我同样没查出什么东西。”
“呵。”琴酒冷笑一声,看他的表现,贝尔摩德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你也没查出线索?”
“FBI和公安这次的行动完全避开了我们的暗线,行动展开之前连内部都没听到一点消息。”琴酒眼底夹杂着些许烦躁,冰冷的面孔比平日更加阴鸷,杀意裹挟着血腥气蔓延,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贝尔摩德忍不住咋舌,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组织的暗线已经全部暴露了。
就像官方想往组织里塞卧底需要经历种种考验一样,组织安插卧底同样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最起码要保证卧底的绝对忠诚,在这之上还要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而掌握话语权的前提是拥有出色的能力。
两者缺一不可。
这样的人才不管是在哪里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去培养。
要是真的全部暴露了……贝尔摩德拧了拧眉,这对组织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你听说过鬼神吗?”琴酒忽然问她,贝尔摩德眨了下眼睛,摇头。
“这次FBI的行动负责人代号鬼神,除了代号之外一切资料空白。”
“鬼神吗?”贝尔摩德捏了捏下巴,“好夸张的代号,连你也查不出来?”
琴酒没说话,略显烦躁表情回答了一切。
“……还是难得在你脸上看到这副表情。”贝尔摩德偏了下头,舔了舔饱满的红唇,语气带着丝丝蛊惑:“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吗?”
琴酒目光如刃直直地刺了过去,眼底带着警告。
“真是不解风情。”贝尔摩德顿了顿,随后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我会让美国那边的人好好查查。”
“嗯。”琴酒抬手捏了捏鼻梁。
“这次的参与人你准备怎么做?”
“老规矩。”琴酒放下手,语调冷的吓人:“等狐狸尾巴露出来。”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行吧。”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时间也差不多了,去看看小可爱怎么样了。”
她转身抬起脚步走向门外,琴酒看着她的背影,起身跟了出去。
……
这次上面要做的检查并不是洗去青年的记忆,而是利用催眠的手段在他脑海里种下对组织忠诚的种子,并且让其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随着检查开始,他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视线陷入黑暗。
他像是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荒漠里,孤寂的黑暗中,有道缥缈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忠于组织,即使用生命也要为那位大人献上一切。
那个声音仿佛自心底生出,在大脑深处留下烙印,青年无意识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从迷茫变得坚定。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波摩醒来时周围的医疗人员已经不见了,他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贝尔摩德。
“小可爱,感觉怎么样?”贝尔摩德关切地看着他。
波摩一瞬间有些迷茫,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贝尔。”
他脸色有些发白,大脑说不出的胀痛,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强行塞进脑子里,难受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不舒服。”他语调慢吞吞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想吐。”
贝尔摩德摸了摸他的头,青年不自觉的蹭了蹭,夹带着些许依赖,贝尔摩德眼底怜爱更甚些,手指轻轻拨弄着细软的发丝。
“你的伤还没好,多注意休息。”
“两个月后有场音乐会,那边邀请你过去参加,邀请函送到了我这里,要去吗?”
波摩拧了拧眉,贝尔摩德看他这样,忍不住笑:“是日本这边的,在北海道,邀请了不少名人,对你在日本打开知名度有些帮助。”
“哦。”波摩不是很情愿的应声,表情恹恹的,配着微微发红的眼眶看着怪惹人怜的。
贝尔摩德不禁感叹对方生了一副好相貌,饶是她看到这样的表情,一瞬间也忍不住心软了。
好在理智快速拉回来,没让她说出什么多余的话。
只不过……真像啊。
贝尔摩德眼底暗芒闪烁,眨眼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看向房间另一侧。
“对了,这段时间你和琴酒组队,他会暂时负责你的行程。”
波摩眨了眨眼,不太能够理解地‘啊’了一声。
“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波摩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皱着鼻子点头应是,周身环绕的颓丧气息更甚了。
……
从那天起降谷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秋了,电话联系不上,公寓也没有回去过。
降谷零轻轻吸了口气,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以及那人身上的伤,心底就抑制不住密密麻麻的担忧。
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实际上这段时间他们的处境也说不上多好,总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叫人实在难以忍受。
但好在之前就把尾巴扫干净了,也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应付起来不算什么难事。
那次之后,他们这些参与人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像是重新进入待选考核一样,没有接触到任何内部的事情,一举一动都处于监视下随时待命。
降谷零现在所在的是一个□□,被安排到□□名下的一座赌场内看守,而在公安的情报里,并没有掌握到这个□□和组织的任何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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