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面色微顿,瞥向伏特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没有脑仁的蜉蝣生物。
伏特加看懂了他的眼色,表情有点僵,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关东煮明明是大哥让他去买的啊。
……
小巷里,等脚步声和谈话声彻底远离之后,上野秋实从沙发后面的缝隙里出来,一只手撑着沙发破旧的露出底下弹簧的扶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被巷子里充斥的怪味呛的当即咳嗽起来。
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把上野秋实熏吐了,捏着鼻从巷子里狼狈的跑出来。
因为担心那两人回来,他从巷子出来后速度极快地往回跑了好一段距离才慢慢停下,穿过转角后撑着街边的路灯大口喘着粗气,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小秋实?”
听到有人叫自己,上野秋实抬起头,一边喘气一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结果人还没看清自己就被来人紧紧抱住。
“你吓死我了。”萩原研二抱着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上野秋实愣了下,想推开人的手停顿在半空。
缓了一会,确定人没事,萩原研二松开怀抱,又上下检查了一边,确定没受伤才彻底松了口气,两只手扣着上野秋实的肩膀,一贯带着笑容的脸如今满是严肃,语气甚至称得上严厉对着上野秋实说:“你离开为什么不和我说?之前不是说好不要随意行动的吗?你这样突然跑不见很让人担心的知不知道?”
“为什么要自己行动,来之前警官就交代过我们的任务只是监视,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你去跟踪那两个人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这么莽撞的跟上去如果被发现了你要怎么办?你一个人可以比的过两个拿着武器的人吗?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叔叔阿姨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你又让我怎么和他们交代?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上野秋实看着对方掺杂着担忧和后怕的表情,唇瓣轻抿,小声说了句抱歉。
末了,他顿了几秒钟,挠着脸颊嘟囔了一句:“我出来前跟你说了的。”
“什么?”萩原研二音调上扬,上野秋实瞬间闭了嘴,瞥了眼对方的表情,又很快收回视线,垂着眼帘再次说了句抱歉。
他刚躲在巷子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紧张时刻,身上的衣服蹭到了巷子的污垢,脸上还带着跑出来的汗水,做了造型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同样显得乱糟糟的,唇瓣殷红,脸色却一反常态的有些苍白,如今低垂着眉眼乖顺应声的样子看起来反倒有点可怜,让人也说不出更多训责的话。
萩原研二长叹口气,小声抱怨:“你也就认错的时候最积极了。”
他没好气地揉了揉上野秋实的脑袋,又将人扶起来,帮忙拍打身上的灰尘,问他:“情况怎么样,那两个人呢?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上野秋实摇摇头,人有点焉儿了,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
“不太确定,他们身上有枪,差点被发现了。”
应该说差点被杀掉了。这次跟踪不管从结果还是过程来说都是一整个大失败,要不是对方主动收手,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那里了。
上野秋实心里满是挫败,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除了认人这件事,他从小学东西就很快,不管是剑道还是学习,又或者学校教的那些东西,根本不用太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以至于他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行事也愈发懒散。
他出来之前不是没想过如果被发现应该怎么做,但也觉得那么远的距离不至于被发现,所以才会在对方停下的时候没有离开,反倒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继续监视,没想到会被精准的找到藏身之地。
上野秋实抿紧唇瓣,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爸教过的跟踪技巧他都用上了,另一个人明明完全没发现,那个长头发的男人……
上野秋实垂着眸,心底升起些许的不甘。
他敢肯定自己的跟踪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真的没问题他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上野秋实逐渐有些烦躁,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脑袋上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上野秋实思绪一顿,抬眸看去,今天精致打扮了一番,比往常看上去更加帅气逼人的萩原研二眼眸含笑,语调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轻声说着:“好了,人没事就好,下次不要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我刚才不是在凶你,就是太担心了。”
上野秋实眼底浮现几丝茫然。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帮上野秋实擦了擦脸。两人站在路灯下,顶上些许昏暗的灯光照下来,像在人身上荡开了一圈光晕似的,脸部轮廓也仿佛带上了一层柔光。
上野秋实带着茫然望着面前的人一手捧着自己的脸,一手拿着手帕凑近,脸上轻柔的动作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似的,带着一股奇怪的痒意。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没搞懂这人现在是在干嘛。
萩原研二看着灯光下肤色苍白,唯独眼眶和嘴唇红得十分醒目,平添了几分委屈和脆弱的人,暗自叹了口气。
这会儿深夜,温度降了下来,晚风一吹还带着几分凉意,上野秋实本就穿的单薄,刚流了一身汗,被风一吹整个人都冷的一哆嗦。
实在有点可怜,叫人根本不忍心再多说几句。
萩原研二放下手,将手帕收回口袋里,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又揉了揉上野秋实的脑袋,笑着说:“都弄干净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出来的时候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要是被发现我们突然不见了,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那两个人,找时间把情况汇报给警官他们,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盯住早乙女,其他的就交给警官他们来处理。”
上野秋实正低头看着自己肩上多出来的外套,迟钝的应了声,点头刚点到一半就被对方拉着往会所的方向走,脚下踉跄了几步,稳住节奏后他收回落在外套上的视线,望着身旁大步流星往前走的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两人从后门跑出来的,自然也是从后门回去,等他们回到会所接待大厅的时候,这边已经不能叫做混乱了。
之前的客人们被全部带到二楼由男公关们进行安抚,而一楼的气氛则显得十分剑拔弩张,阿恋和经理带着会所的保镖们和那群来找茬的人呈正对面对峙的状态,门口附近的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一部分的人身上脸上都带着伤,看样子是已经打过一轮了,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停,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很快,姗姗来迟的两人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在双方人马对峙的中间,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开叉长裙身姿婀娜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战场的中心,手里拿着烟斗轻轻嘬了一口,脸上描绘着精致性感的妆容,烫成大波浪的金色卷发荡在身前,挡住了胸前深V带来的春光,魅惑的眉眼轻轻扫过对面的混混们,红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我当什么人敢到我早乙女的地盘撒野,原来是山田组的若头,你们会长没告诉过你们东本街这一带是我早乙女的地盘吗?拿着这么些东西就冲进来,看把我的宝贝们都吓成什么样了。”
早乙女抬起手,站在后面的阿恋两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弯下身轻声的说着。
“芽衣姐,他们今天砸坏了四张沙发,两个花瓶,还有一座香槟塔,还有客人受到的惊吓和耽误的营业额,总计损失差不多一亿六千七百四十三万。”
这个夸张的数字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抽了口冷气。
站在后方不远处廊柱旁边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咂舌,在上野秋实耳边小声惊叹:“牛郎店居然这么赚钱吗?一晚上能赚好几个亿。”
上野秋实嘴角微抽,牛郎店一晚上能赚多少钱他不知道,但现在这边很明显就是在和对面敲竹杠,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价值一个多亿。
很显然,来找茬的那群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没人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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