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正事谈完了就埋头吃饭。
谢不惊虽然吃相斯文,但进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餐盘里的米饭、蒸红薯、鸡腿、西蓝花都吃光了。
放下筷子后,他一边喝酸奶,一边问陆时:“有什么我能参加的滑雪比赛吗?”
陆时皱眉:“你的水平,参加比赛也没用。”
谢不惊:“先了解了解。”
陆时:“你能参加的也就社会性比赛吧。”
“那正好,”谢不惊说,“我要挣奖金。”
“你……”陆时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多问,“那我帮你留意一下。”
谢不惊:“谢谢。”
陆时沉默半响,又说:“我那儿有一副卡宾板,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你可以拿去用。”
谢不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谢谢教练。”
同一时间,雪顶山庄温泉酒店自助餐厅。
滑雪社的社员在群里见证了一出大戏,此刻终于逮着机会问清楚了。
“悦哥,你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是不是嘲讽谢不惊的新手段啊?”有人猜测,“比如先把他吹捧得找不到北,然后再狠狠打击他!”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赵承悦反驳,目光坚定,“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认真的。”
“谢不惊也是个神人,”徐浩铭捧着盘子等煎牛排,嗤笑,“没钱就别玩了呗,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么?”
“你不要那么说他,他不是那样的人,”赵承悦皱眉,认真解释道,“谢不惊滑雪很厉害,而且他为了滑雪付出了很多努力。”
“努力挣钱买门票吗?”徐浩铭笑了起来,“先声明啊,我不是歧视贫困生,我只是觉得,人应该有自知之明。谢不惊要是好好儿玩一些平价运动,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却非得跟着我们来玩滑雪,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赵承悦当时就怒了,他“啪”一下把刀叉砸在桌上,愤愤不平:“难道滑雪只能是有钱人的运动吗?”
“我可没这么说。”徐浩铭用瓷白餐盘接过厨师刚煎好的牛排,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这才转而看向赵承悦。
“但是雪场门票、滑雪板、滑雪服这些都是客观的硬件要求,开支是客观存在的。谢不惊要是真喜欢运动,跑步不行吗?再不济打打乒乓球、羽毛球,也比滑雪便宜得多吧?”
赵承悦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懊恼的低下头。
徐浩铭说得有道理,他确实无法反驳。
他也不知道谢不惊为什么要来滑雪,而且还滑得那么好。
“你看,你也找不出理由为他开脱吧?”徐浩铭展开餐巾扑在腿上,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高傲,“这种人我见多了,硬着头皮也要挤进不属于他的圈子,还不是想能认识有钱人,趋炎附势而已。”
别的学生虽然没有徐浩铭这么直接,但也默默赞同着他的话。
谢不惊那种家庭和他们一起玩滑雪,确实太勉强了。
看着大家脸上不信任的表情,赵承悦急得团团转。
他想说不是的。
谢不惊才不是趋炎附势,他是真的喜欢滑雪。
赵承悦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看着大家脸上不信任的表情,他又打了退堂鼓。
没用的。
即使他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这些人总是先入为主,用自己片面的见解就贸然断定别人。
单纯的认为某种人就一定做不好那类事情,那本来就是一种傲慢。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直到后来他看到谢不惊滑雪。
那人闯入冰冷的雪道,也撞破了他的偏见和短视。
“谢不惊是我师父。”赵承悦突然说。
“哈?谢不惊?”对面的徐浩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得是那个根本不会滑雪的谢不惊?”
“是他。”赵承悦点头,他不再想要解释,因为无论他解释多少,这些人都不会相信的。
“你敢和我比赛滑雪吗?”赵承悦看着徐浩铭,一字一句道,“谢不惊是我师父,如果我胜过你,那也就证明我师父滑雪比你厉害。”
徐浩铭表情变了。
他不屑于在赵承悦这种菜鸟身上浪费时间,正想拒绝,周围却突然发出一阵起哄声。
“哇,我们滑雪社终于有比赛了吗?”
“铭哥快答应他!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那万一是我们悦哥赢了?”又有人说,“我有预感,我们悦哥拿的可是起点逆袭剧本。”
不远处的餐桌,祁风端着碗面条问黎渊:“他们都吵起来了,你这个社长不管管吗?”
黎渊瞟了一眼,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随便他们。”
反正谁在社团都和他无关,他只想好好滑雪而已。
起哄声音越来越大。
嘈杂的声音刺激着二人的神经。
赵承悦和徐浩铭隔着一张餐桌对视,却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赵承悦问:“你不敢吗?”
“你死了。”徐浩铭冷笑一声,“后天上午,二号野雪道。”
“一言为定。”赵承悦咬牙,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你输了,你得给谢不惊道歉。”
“可以,”徐浩铭反问,“如果你输了呢?”
赵承悦:“那我自愿退出滑雪社。”
“所以你就和他定了比赛?”
下午两点,滑雪大厅,谢不惊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脑子没问题吧?”
“谁让他看不起你?”赵承悦气势汹汹,对上谢不惊责备的眼神又委屈起来“徐浩铭只知道说你坏话,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努力!”
“你替我出头的好意,我心领了,”谢不惊摇头,“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确实不够努力。”
真正的努力,是每天训练十几个小时的基本功,是宁愿打封闭也要上场比赛的坚持,是认真分析自己的长处和不足,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进步。
而比起练习花滑时的自己,他现在所谓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赵承悦的脸垮了下来。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真正的大佬,根本不屑在徐浩铭这种虾兵蟹将身上浪费功夫?
虽然道理是这样……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赵承悦一下站了起来,像是一只委屈的大狗,“他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别人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事情。”谢不惊慢条斯理,“难道我会因为徐浩铭说我不行,我就真的不行了吗?”
赵承悦梗着脖子,没吭声。
他嘴巴翘得高高的,就像是一个用沉默对抗家长叛逆高中生。
谢不惊又说:“坚持你自己的路,不要让外界的声音动摇你。”
“当你有自己的判断和坚持后,不管外界如何动荡喧嚣,都不能再影响你分毫。”
赵承悦拉拢着脑袋,满脸都写满了失落。
原来师父已经看得这么远了。
是他目光短浅。
他还在第二层,谢不惊已经在大气层了。
“那我……”赵承悦支吾着,“那我不比……”
“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比赛,那就尽力去赢。”谢不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
赵承悦猛地抬起头,茫然又惊喜。
“我不主张不主动挑衅,但对于已经存在的战斗,我们也不能退缩。”谢不惊拍了拍赵承悦肩膀,“我刚才反对你比赛,是因为这个比赛没有存在的价值。但如果我让你放弃已经确定的比赛,那就是毁约,就是逃避。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品质。”
赵承悦呆呆的张大嘴巴,突然觉得心脏酸酸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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