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膝盖上才刚做过手术,打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的缘故,纪和玉没穿住院服的长裤,而是他自己的一条短款睡裤,眼下被子被掀起来一半,实在很难不给人一些奇怪的联想。
明明他是穿着裤子的,这会儿也不由脸一阵爆红,手忙脚乱地抢回云澈手里的被角,将被子重新盖好,直到脸上的热度稍稍消退一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都是同性,就露一截小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纪和玉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自然也就错过了云澈眼底一闪而过的墨色,以及神色中一点微妙的不自然。
云澈喉头微动,将脑海里那些千该万死的杂念尽皆驱散。
“我、我穿了裤子的,是因为伤口包扎了一圈,才没穿住院服。”纪和玉艰难地开口解释道。
”哎,先不说这个,小玉,我刚刚还没看见膝盖,就看见你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了,不会是你平时训练的时候摔出来的吧?都这么久了还没退啊。”
病房里的气氛因为刚刚这个插曲而有些微妙的尴尬,可能也只有唯一一个心里没鬼外加一向心大的蒋一清浑然未觉,脑子里还想着刚刚看见的道道淤青,不由担忧地说:“还是让我们看一下你的膝盖现在怎么样了吧,不然我们肯定会更担心的。”
“你说是吧,阿澈?”
作者有话说:
蒋一清:是的,在场只有我心里没鬼(大哭
第159章 大奖赛J国站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云澈的脑海里仍在不自觉地闪过刚才那一瞬间所看见的画面。
长期在雪山上用双眼锁定旗门寻找方向的经验,让云澈的锁定细节的能力变得非常出众,在脑海里定格画面的本领也同样很强, 因此, 才这么看了一眼, 他也完全可以在脑海里复刻出纪和玉纤细白皙、覆着一层漂亮肌肉的小腿,以及他腿上一道道因为常年训练而摔出来的青紫淤痕。
这样艳丽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 在自己掀开纪和玉的被脚之前, 云澈根本就没想过他还会看见这样一幕!
没穿裤子, 腿上还留着这样的颜色,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无端的联想,更何况云澈自己心里有鬼。
但这样千不该万不该的念头, 也只在云澈的脑海里打转了一瞬间。
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刺痛的感觉很快唤回了云澈的一丝理智,让他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对纪和玉那些搬不上台面的联想, 都是对一身纯粹、纯洁干净的少年的一种亵渎。
他不容许自己这样。
“让我们看看吧,和玉,嗯?”想清楚这点以后, 云澈反而能更加心平气和地对纪和玉说出这话, 甚至尾音还难得地微微上扬,简直就像是在纪和玉耳边说的。
纪和玉没来由地面上一烫,脊背都有些发麻, 犹豫片刻后, 到底点了点头, 主动拉开了自己的被子, 侧身坐到床边。
因为要避免碰到膝盖上的伤口, 纪和玉所穿的这条睡裤其实只道大腿中央,跟篮球裤差不多的长度,睡裤款式颇为松垮,纪和玉的腿型又是那种虽然肌肉饱满,但骨架子小,腿围也不大的类型,侧坐在床边的时候,甚至还能露出一节白皙漂亮的大腿。
云澈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该看的地方,将注意力放在纪和玉伤了的右膝之上,就见那里仍微微有些隆起,正缠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纱布上有一点点干涸的血渍。
“现在怎么样了?”云澈一贯平静无波的语气,难得有了一丝起伏,望向纪和玉的目光也不免染上了一丝心疼。
“今天上午刚做的手术,将积液放了一些,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术后也拍过MRI,最后一点没抽干净的积液等几天它自己吸收就好了,这个血是穿刺的时候弄上去的,现在早就愈合了,打了麻药,不痛的。”生怕又受到两位的“责问”,纪和玉赶忙一口气将自己的情况说完。
蒋一清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小小年纪遭这样的罪。我退下来原是想着能让衍芝他们锻炼一下,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累。”
“我没什么大碍,蒋哥你别多想,”纪和玉拍了拍蒋一清的肩膀,“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比赛还是能照常比的,蒋哥,虽然你是陈教派来说服我别老想着比赛和训练的,但我觉得,说不定能策反你一下,蒋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陈教,给我一次机会参加J国站的比赛啊。”
“陈教就是怕我一定要打封闭上场,其实我觉得按我现在的恢复情况,到时候顶多吃两片止痛药应该就足够了。”纪和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蒋一清与云澈的神色,随时准备在他们露出不认可的表情时止住话头。
不过,纪和玉觉得,曾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蒋一清,说不定会答应他的请求。
见蒋一清愣那里不说话,似是在反复思量这个问题,纪和玉不免有些失望,小声地说了一句:“蒋哥,难道你也不理解我吗?”
蒋一清迟疑地看了纪和玉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然而,就在蒋一清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纪和玉的时候,云澈忽然上前半步,轻轻环住了纪和玉的肩膀。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吗,和玉,”男人依旧嗓音淡淡,然说出口的话语,却意外地有分量,“我能理解你。”
——我很高兴,比别人更了解你一点。
云澈在自己短节目失利的那晚上对自己说过的话,恍惚之间与现在的场景相融合,上身轻轻环住之时,男人温热的吐息似乎尽皆随着这番话喷洒在自己耳廓之上,直至将那处染上一层漂亮的红。
纪和玉骨架和身形本来就相对纤细,云澈又常年从事高山滑雪训练,几乎比纪和玉高大了一圈,当他以这个姿势环住纪和玉时,能将少年完全拥在怀里。
云澈的拥抱并不紧,双臂也只是虚虚贴在纪和玉背后,简直绅士到了极点,给足了纪和玉尊重和私人空间,因此,纪和玉也只是在被拥住的那一刹那脊背一僵,很快就没什么不自然的,甚至觉得被男人微热的体温轻轻笼罩,让他难得地放松了些。
在纪和玉看来,这个拥抱安慰和信任的意味十足,与自己在比赛前常常送给队友的无甚区别。
这是来自云澈的支持与信任。
这位华国滑雪天王虽然平日里冷情冷性,又有着复杂的身份和背景而非一个纯粹的运动员,但在竞技体育这方面,却能与自己近乎完全“合拍”。
回过神来的蒋一清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怪异,但又好像也没什么。
在这一瞬间,蒋一清想起当初在大奖赛总决赛之前,自己因为受伤而面临退赛或拼一把的两难境界,正是因为纪和玉对自己的支持,他才能在拼了一针封闭的情况下超常发挥,拿下华国在大奖赛总决赛上的第一名成年组奖牌;又想起因为纪和玉的出现,而使自己卸下包袱、轻装上阵,最终找回初心,在冬奥会上拿到了自己从未拿到过的名次。
他或许不够理解纪和玉,但纪和玉却是完全理解他的。
这个认识令蒋一清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
“我也能理解你,小玉,我也能理解你。”完全不顾另外两个人的感受,蒋一清从另一个方向也拥住了纪和玉。
“你要答应我,只是止痛药,如果只是止痛药的话,那陈教那边,我可以帮你去谈。”蒋一清低声道。
“……谢谢你们,哥,蒋哥,谢谢你们理解我。”纪和玉就连拿到好名次时都没有太多喜色的嗓音此时已然带上了一点哽咽,听得蒋一清和云澈都有些心疼。
云澈放开纪和玉,在他肩膀拍了拍:“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又让我……我们担心了,和玉。”
见云澈放开了纪和玉,蒋一清也没多想,跟着松开了手,同样拍了拍纪和玉的肩膀,鼓励道:“我会帮你和陈教说的,比赛加油啊小玉,等着你的好消息。”
纪和玉大概在医院里住了两个礼拜,医生终于肯放他出院,但也千叮咛万嘱咐了不要剧烈运动,纪和玉嘴上答应得乖巧,但出院以后真训练起来,可就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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