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头条(49)
但直到现在,他都能回忆起那一刻的意外和惊喜,因为他每次跟贺瑾出现在同一场合,自己都是被忽视的那个。
那是第一次,有人驱散了贺瑾的阴影,注意到了角落里胆小懦弱的他。
后来莫名就喜欢了,从意识到男女之情那天起,他就喜欢薛冉。
但他的喜欢很纯粹,没有任何目的性。
然而中考结束那个假期,同样放假回国的贺瑾突然和薛冉谈起了恋爱,并在几个月后一起出国。
贺思嘉很平静地接受,虽然不免失落,但或许从未抱有幻想,所以不觉得遗憾。
直到两年后发生了一件意外,让他知道贺瑾之所以追求薛冉,是因为发现他喜欢她。
他喜欢的,贺瑾都要抢走。
从来如此。
贺思嘉终于开始反抗,几乎燃尽所有勇气,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被家人送去国外,贺瑾和薛冉订了婚。
“生气了?”
听见吴臻的问话,贺思嘉先愣了愣,慢半拍才说:“没——”
“贺思嘉。”吴臻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语气很冷,“你跟我做,心里在想谁?”
贺思嘉猛转回头,见吴臻已经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光线很暗,他无法辨清吴臻的神色,却能感觉到四周气压很低。
贺思嘉张了张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吴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贺思嘉抱住了腰。
“那你能让我只想你吗?”贺思嘉问。
寂静中,吴臻半偏过头,突然捏住贺思嘉手腕某处穴位,后者痛叫一声,“操——”
下一秒钟,贺思嘉已被压倒在床上,双手被牢牢禁锢在头顶。
“我提醒过你,别说脏话。”
吴臻分出一只手,抽走贺思嘉的浴袍腰带,捆住他双腕。
当他盖住贺思嘉眼睛时,便察觉到贺思嘉已经情动了。
他们做了第二次、第三次,整宿没睡。
而吴臻也确实占据了贺思嘉所有思绪,让他只能想他。
次日,贺思嘉睡到下午才醒,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好在他今天不用拍戏。
贺思嘉在房间里休息了小半天,期间吃掉了吴臻送的生日蛋糕,并将过程拍成Vlog上传微博,当作生日福利。
他很想@吴臻,但考虑到粉群里不少人讨厌吴臻,最终忍住了炫耀的企图,只矜持地发了个爱心表情。
晚上,贺思嘉到了片场,剧组为他简单地庆了生。
分蛋糕时,贺思嘉偷偷问吴臻有没有看他的Vlog,吴臻斜扫他一眼,“你在我特别关注里。”
贺思嘉心中一悸,暧昧地说:“我本来还想配一段文字。”
吴臻微转过头,静待下文。
贺思嘉不正经地笑笑,“就说被喂饱了。”
吴臻微一挑眉,搭住他的肩说:“贺老师胃口太小了。”
贺思嘉不可置信地看他。
吴臻忍不住笑,轻捏了下他的耳垂:“晚上继续喂你。”
贺思嘉不置可否,只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随着零点过去,贺思嘉过完了22岁生日,同时,剧组也即将迎来杀青日。
七月最末一天,贺思嘉终于完成了所有拍摄任务,《玩古》也只剩下最后一场戏。
下午,C市难得出了太阳,将原本就潮闷的天气烤得更热。
贺思嘉待在遮阳伞下都觉得难受,吴臻却还得穿着厚重的公仔装,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玩古》是没有女主的,但金立夏也有喜欢的人。
大一时,他对班里某个女同学一见钟情,碍于自身条件迟迟不敢表白。
在女生生日当天,金立夏鼓足勇气,带着一束玫瑰来到对方宿舍楼下,却见到女生接受了别人的追求。
初恋无疾而终,生活的苦难却没有尽头。
得知金母确诊的消息,金立夏很长时间都在打工赚钱,某天,他扮作公仔为某家培训机构发传单时,偶遇了暗恋的女生。
人潮涌动的街头变成了黑白色,唯有女生鲜活而生动。
金立夏转身走向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玫瑰,他将玫瑰拆散,一枝一枝赠予过往行人,带着最后一枝花,来到女生面前。
“祝你快乐。”
这是金立夏与女生最后一次对话,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整段戏都得在大街上拍摄,剧组早已清场,但仍有不少路人举着手机聚在外围。
贺思嘉心情烦躁,说不上是因为天气、或是人群,亦或即将来临的分别。
他看着吴臻所扮的公仔递出玫瑰,不禁想到在日本录综艺那天遇见的Miraitowa,当时吴臻说在为新戏做准备,指的就是这一幕了。
等工作人员开始挪设备,吴臻摘下头套朝他走来。
贺思嘉见吴臻脸色潮红,睫毛上都沾着汗水,忙将手里的小风扇对准他,担心地问:“你不会中暑吧?”
吴臻从他脚边的泡沫箱里取出瓶冰镇矿泉水,拧开盖子猛灌几口才说:“没事,再拍两个景别完事。”
“要不先去车上吹会儿空调?”
吴臻的保姆车就停在附近,以便他休息和换衣服。
“算了,衣服太重不方便。”吴臻放下水,直起身说:“别管了,哥哥给你变个魔术?”
在吴臻的示意下,贺思嘉温驯转过身。
“我要不要闭上眼——”
贺思嘉顿了顿,在他眼前是一面落地窗,玻璃倒映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以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枝玫瑰的吴臻。
厚大的熊掌握着玫瑰花枝,显得有些笨拙,让贺思嘉联想到《美女与野兽》中的王子。事实上,一旦换下公仔装,吴臻也确实有饰演王子的资本。
贺思嘉一下笑出声,正想调侃对方拙劣的魔术,就见吴臻薄唇翕动:
“Do you know what time it is?”
“Time for us.”
贺思嘉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他们复制了当初第一次对话。
——同样是公仔装,一模一样的土味情话。
但不一样的是,吴臻继续问他:“You mean it?”
贺思嘉收了一点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觉得吴臻挖了坑想捉弄他。好几种念头盘踞脑海,贺思嘉望着落地窗上的影子,发现吴臻根本没有笑——收敛了表情的吴臻多了几分冷漠,又似有几分认真。
短暂对视后,贺思嘉垂下眼,避开了吴臻的目光。
他微低着头,让人无法窥见神色。
良久,贺斯嘉再度扬起脸,转身接过吴臻手里的玫瑰,玩笑般说出两人都耳熟的话:
“Just kidding.”
——
吞吞:认真的吗?
嘉嘉:玩笑罢辽。
第35章
贺思嘉其实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他心里很乱, 实在难以揣测吴臻的目的, 戏弄?试探?或者别有它意。同时,他又莫名感到愤怒, 吴臻不该问这种界限暧昧的问题,自己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但他始终笑吟吟的, 半点不露声色。
吴臻静静看着他,直到听见余枫在叫自己, 才不太明显地笑了笑, 转身走了。
贺思嘉悄然舒了口气, 也不想继续待着,独自回保姆车上吹空调。
他心不在焉打了两三局游戏, 输得一塌糊涂,正跟队友文字互喷, 有助理来找他说戏已经杀青, 让他去拍照。
贺思嘉顶着太阳回到拍摄现场, 并没有看到吴臻, 有不少人都来找他合照,他也全程配合, 当他和另外两位替身替拍完照后,忽听有人喊了声“吴老师”。
他扭头一看,见吴臻换了件白T走来——像是那晚在野山上,吴臻曾脱下来的那件。
贺思嘉微抿了下唇,正想转回身, 就见吴臻朝他看了过来。
很淡的一眼,波澜不兴。
“吴臻,来跟你弟弟一块儿,我们三人拍张照。”
说话的是余枫,他走到贺思嘉身旁,冲吴臻招了招手。
吴臻笑着应了,在余枫右手边站定。
面对镜头,贺思嘉摆出营业式微笑,等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他又听余枫说:“我来帮你们兄弟俩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