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81)
“儿子啊。”老人站了起来,想说什么,被那男人一瞪,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男人伸手推了韩景宇的肩膀一下。
韩景宇一下子伸出手扣住他的胳膊,然后狠狠甩开。
“嘿,你这当兵的什么素质啊!偷我爸的手机还耍横是吧!”男人又往前逼近一步。只不过在高一个头的韩景宇面前,他那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可笑。
韩景宇连目光都不曾变动,“我没偷。”
男人一下子伸出手去拽韩景宇的衣襟,车厢拥挤,韩景宇避不开,他看到男人的手伸过来,挥手推了那么一下,那个身体健硕的男人一下子就痛叫了出来,“啊呀,当兵的打人啦!当兵的打人啦!”
他吵闹的声音惊动了整节车厢里的人,惊动的他们都望了过来。
外面跟列车员沟通的钟源听到这里闹出的响动,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见到神色冷淡的站在那里,旁边一个男人在吵嚷着,他冲上去抓住韩景宇的手,拦在那个男人面前,“这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钟源态度好,那男人却没有半点软化,仿佛来了靠山一样昂着头,“你们部队里的人什么素质啊,我爸年纪这么大了,他还偷我爸手机,还是当兵的,什么素质。”
这话有些好笑。但是钟源面上再不屑男人的话,也不能在此刻争执,他们代表的是政府的脸面。
男人还在叫骂,却越来越凶,好像要把领导都惊动过来一样,“反正我不管,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我爸年纪这么大了——”
韩景宇打断他的话,“我没偷。”
钟源抓着他的一只胳膊不让他动,转过头横了他一眼,小声的要说些什么,没想到那个被激怒的男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韩景宇的手被钟源抓着,虽然在第一时间退开了一步,但是脸上还是被扇到了,他皮肤本来就白,挨了一巴掌之后马上就红了。
韩景宇受了这一巴掌,目光愈发阴狠,挣脱了钟源的手就要冲上去把那一巴掌十倍的还回去!
钟源怎么敢放开他!这个时候要是出了打乘客事件,影响该是有多坏?他知道韩景宇凶狠,也不给他动手的机会,抓着韩景宇的两只胳膊,跟押犯人一样将韩景宇带了下去。那个男人还在后面叫,“诶呀我打你你还不服了是吧!当兵的就这素质啊!”
等到他们下车之后,那个老人才怯怯的伸出手拉了下那个男人的衣服,“儿子——”
哎呀,七十多岁的老人,要哭了一样。
男人现在哪里有刚才一口一个‘我爸’那么亲热,把手机往老人怀里一丢,“爸,等下他们领导来了,你就说是他偷你手机知道不?他们当兵的肯定不敢把这事儿闹大——”
这算盘打的不能更精明了。
韩景宇被拉出去之后,就有人上去和乘客沟通了。
部队里赔了两千块钱,把这件事儿了了。
钟源抓着韩景宇站在铁轨旁边,看着韩景宇还是那一副凶狠的模样,一个劲儿的劝,“这事不好搞,扯上了部队,再有理也没用——梁耀啊,你就忍一下。”
“我凭什么要忍!”韩景宇眼眶都红了,衬着脸上那一块红印子,更显得委屈的无法。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这扯上了部队。”看着韩景宇这个模样,钟源心里也怪难受的。他知道韩景宇没有,但是他能说吗?这不是靠他说就可以的,这个时候,他们代表的就是部队的脸,政府的脸!
韩景宇都在发抖,几个月前的那句话现在又重复了出来,“我不是梁耀,我也不是这个部队的!”
他这话一说钟源脸色都变了,他是蛮心疼韩景宇的,但是这事儿也不能捅出来啊!拽着韩景宇的袖子,“这事儿回去再说!这是命令!”
韩景宇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样。
钟源还是忌惮着韩景宇动手,叫了几个老兵跟押一样的把韩景宇带上绿皮车了,还叫了好几个人看着。韩景宇就站在车上,那些个还在车站逗留的乘客见到这样一个俊秀的少年,穿着军装,眼眶发红的站在绿皮子车上,心里啊,都是软的无法无法的。
他们不知道这个俊秀的少年眼底是何等慑人的凶光!
钟源叫人看着他,韩景宇就站在车上,刘孜锦干呕了半天,直起身来就见到韩景宇站在那绿皮子车上,白皙的脸上有一个红印子,虽然很淡,但还看的清,加上他现在这副随时要爆发的模样,更是看的人心头一紧。
刘孜锦看到了,路寒祁自然也是早都看到了的。
他们问了几个老兵,那些个老兵都其实挺喜欢他们的,对他们说话也满亲近,听他们问这个事,就把车厢上那事儿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这部队里的都是什么人?各家的祖宗!最少也是富贵人家的,抢人家老人几百块的手机?简直搞笑。何况还是梁耀。
老兵其实都挺喜欢梁耀的,这娃子棱角分明,个性也鲜明的很。
现在看到梁耀受了委屈,也一个个跟着叹气,“能怎么办嘞,我们是政府请过来的,代表的就是政府的面子,肯定是不能给部队里抹黑撒。”
路寒祁整个脑子都炸开了,满脑子都是梁耀被人在车厢上被人甩了一巴掌。这个脸色啊,阴沉的吓死个人。
刘孜锦问的时候,权匀也走过来了,正听到老兵说梁耀被人甩了巴掌的事。连和梁耀没什么关系的权匀都觉得心里膈应的慌,更别说对梁耀很有好感的刘孜锦了。老兵一说完,他嘴巴里就开始跑生殖器了,“他麻痹的,JB都还没老子粗,老子兄弟都还敢大!”
刘孜锦骂了一句之后就要往上冲,心里也不怎么舒服梁耀被人打的权匀拉住了他。
“钟源会让你动手?还是你觉得动手了之后钟源能叫你讨的什么好?”
刘孜锦看了车上被看着的韩景宇一眼,咬牙说了一句,“那他妈让那个龟孙子跑咯?”
权匀轻笑开,“放心,跑不了。”
那笑,因为那斑驳的光影,而染上了阴狠的味道。
路寒祁那边儿的动作更快,他已经去乘务员那里把那男人车票都弄到手了。现在是夜间,卧铺的乘客都把票给了乘务员,乘务员则发给他们一张卧铺证,以保证车厢内坐票与卧铺票的区别。路寒祁把那车票上的信息飞快的记了下来,然后把票递给乘务员。
权匀都说过不好惹的人又怎么会是善茬?
刚送走当地领导的钟源蹲在铁轨旁边抽烟,他这个模样实在颓废的很,丢当兵的丑,他也知道,还挑了一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在抽,他这个位置正对着韩景宇。
他不是没看到韩景宇那副模样,任谁被刮了一巴掌心里都不会好受。要不是他们穿着这身军装,钟源刚刚一准儿就不拦了,没准遇到那王八蛋的男人还要冲上去替韩景宇补上两脚。但他们身上穿着军装,一言一行都关乎部队的形象。能怎么办?
要他把这口气咽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韩景宇是他带出来的兵,怎么能就这么白白的被欺负呢?他表面上的功夫肯定要做好,暗地里要干什么事儿,谁就说不清了。
钟源又抽了一口烟,就把那抽了一半的烟踩到自己的脚下,用皮靴将那一点火光踩灭。
再站起来,他就还是那个正气凛凛的军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景宇(红着眼眶):我被人甩了一巴掌
钟源:来我给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