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2:刑侦大队(3)
江城区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焦旸,现年26岁,1米87,73公斤,正科级,一级警司。申城司法系统内,最年轻的大队长,有名的福将,加引号,跟儒将,括弧以前。目光敏锐,专业过硬,掌握核心科技……
当然,张本春眼瞅着,他就从文质彬彬的研究生,变成了一个一身匪气的逗比,也不禁要仰天长叹,刑侦误人啊!
不过说笑归说笑,张本春干起活来可毫不含糊。他三下五除二检查完尸体,基本同意了焦旸的说法,然后补充道:“1、尸体颜面肿胀与发绀。2、眼结合膜下出血。3、颈静脉怒张。4、尸斑出现并呈暗紫红色。5、有小便流出现象。6、尸冷慢。7、怀疑有内脏郁血。
基本可认为,系外部机械性窒息死亡,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在一到三小时以内,具体的还要等内部尸检之后才知道。”
这时,当地派出所民警才恰好赶到,把尸体抬走,清理了现场,把出事的地点封锁。然后,焦旸调出了学校内当天的监控录像,就看到两名新招的校工,在中午吃饭,人员最少的时候,打着手势,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女厕所。
一点来钟,下午第一节 课上课之前的时间,又钻进去了一男一女两名搂得跟连体婴一样的高中生。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这两名高中生才衣衫不整的出来,很快其中一名残疾校工钻出了厕所,跌跌撞撞转身就跑,而另一人,却再也出不来了……
侯希勇跟张本春对视一眼,原来这二位,是早就盯上这对早恋的高中生了。
焦旸问了一下行政科的老师,这两名校工的基本情况,把电话打回了分局和控制中心。他跟侯希勇刚回到警局,火车站那边的派出所就回了信,把另一名仓皇逃窜的残疾校工给扣下了。
只是,那位窒息死去的校工,具体是自己不慎至死,还是被同伴无意中压死,抑或其他什么原因,还得再行细致调查。
不过,他们二队是重案大队,像这种只有一名死者,又没有爆.炸、放火、决水、投.毒、强.奸、涉.枪、制.贩.毒等大案要案情节的案子,并没有分到他们这里来。要是想知道后续,他还得去隔壁一队那儿打听……
“焦队!”
焦旸刚点着一颗烟,副队长张显宁就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道:“长途汽车总站派出所报上来,有两名疑似抢劫杀人的全国D级通缉犯在那边出入,好像还有多名同伙。”
焦旸闻声站起,把刚脱下来的警.服外套抓在手里,“你先布控,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焦旸已经一招手把侯希勇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带了出去。
“哎你小心点,防弹背心穿了吗?有事叫支援!”张显宁追在后面嘱咐道:“卷宗!”
“知道了!”焦旸喊道:“发我微信,路上看!”
焦旸他们赶到汽车站时,已经是快晚上六点了。焦旸跟汽车站的派出所所长询问了一下情况,警惕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旅客。
他刚想点颗烟抽,才把打火机掏出来,就听旁边“嗷”的一嗓子,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跳楼啦!”
焦旸下意识的抬头,就见从远处正在修缮外墙的老汽车站大楼里掉下一个男人来。那人的身体,重重砸在一楼四周围得安全网上,然后就像个沙包一样再弹起来。
“唉吆,死人了!”
“你们快看,有人跳楼!”
周围本来忙碌的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有人议论纷纷,还有些人吵吵嚷嚷的跑去事发大楼看热闹。
焦旸反应了两秒,叫这边派出所长留住目击证人,就带着侯希勇他们两个一起赶了过去。
几个人跑到候车大楼前,焦旸先带着侯希勇等人简单的架设了一个“手动隔离带”,阻住看热闹的人群保护现场。
焦旸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朝下躺在血泊里,还在微微抽搐。地面上本来就略有些建筑积水,转眼间就是猩红一片,还伴随着乌乌秃秃、粘稠厚重的白。
现场看起来是自杀,但是……焦旸马上发现,这个男人后脑上有一个弹.孔,从前额穿了出去。涉.枪?!
不等焦旸说,跟他们一起来的两个同事就一个拍照,一个掏出手机来打了120急救电话。只是这时,男人好像就已经咽了气。
侯希勇右手试探着一测男人的鼻息,起身冲焦旸摇头道:“焦队,应该救不了了。”
“嗯。”
焦旸冲侯希勇点点头,只觉形势严峻。这里不是M国,打个枪.子儿跟家常便饭一样。在申城地面上出了枪.击案,这得是很多年没有过的大事了。
何况,汽车站这样的地方人来人往,有持.枪悍匪混在其中还得了?!焦旸立即叫在现场的民警紧急疏散群众,严密封锁现场。
忙乱了好一会,这边的民警才抽空,把那位吓得瑟瑟发抖的女目击证人带了过来。
“您好。”焦旸上前敬了个礼,亮出证件道:“江城刑侦重案大队焦旸,您刚才目击了整个过程,是吗?女士,请问您怎么称呼?”
第4章 车站(2)
“是、是的!”女证人哆哆嗦嗦的说:“我叫万、万宝璐!”
“您的名字很好记。不用紧张,慢慢说。”
焦旸微笑着问道:“当时他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万宝璐点头道:“是一个人,没有别人……我没看见别人。”
“您说得很好,很准确。”焦旸继续问道:“他大概是从几楼跳下来的,您还有印象吗?”
万宝璐想了想,摇头道:“十几楼吧,没看清。”
十几楼,如果是自杀,爬到正在维修的大楼上,这么高摔下来,那死意挺坚决。本来有安全网,也许还能救,但是这一枪,又是怎么回事呢?
跳楼枪.击案事发一个小时以后,张本春抱着医药箱匆匆赶到,“今天白天这个案子,刚加班写了报告想下班呢,你们这就又来事了!”
“你说得真准啊!”
侯希勇看看他,闷头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就来抓捕个通.缉犯,还是疑似的功夫,就碰上个跳楼的,还‘咣当’开了一枪。这在申城,得是建国后多少年没有的事了,我们头儿确实有点邪门……唉吆!”
焦旸大手照侯希勇肩膀上一拍,“好好查案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本春戴上手套做初步检查,焦旸则招呼大家一起搜寻,看能不能找到弹壳。
张本春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死者身上有多处高处坠下造成的磕碰与擦伤,但应不足以致命。死因初步怀疑为,子.弹射.入后脑导致的贯通伤,脑死亡所致。子弹贯通头颅而过,感觉射.击距离较远,枪支威力不大,而且弹孔,似乎比现在通行的枪.支略大。然后……”
张本春顿了一下,从死者口袋里掏出两张信纸,打开略扫了一眼,递给焦旸道:“有遗书。”
焦旸接过来看了看,见上面说死者叫陈良业,是个30岁的技术员。他因为炒股中了网上套路.贷的圈套,欠款几百万还不清,被贷款公司的人多次骚扰,女朋友也分手了,工作也丢了,怕连累家人,就一狠心走了这条路。说得似乎合情合理,但是一时,也没法判断这封遗书的真伪。
既然涉.枪,不用说,这案子就要归到重案里了。张本春跟同事善后,继续寻找弹壳,焦旸则当仁不让地带着侯希勇等人,去汽车站的总控室调监控了。
车站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区局去的四个人,加上派出所民警几个人,很快分头看完了案发时的录像。
死者陈良业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汽车站,犹犹豫豫的来回转了一阵,才钻进了那座正在修缮装饰、清理外墙的大楼里。
候车大楼里的摄像头,也拍到了陈良业独自往来徘徊,狠狠抽着闷烟,还被工作人员提醒不能抽烟的画面。看来看去,也没发现陈良业身边有可疑人员,逼迫他跳楼自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