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对(2)
严融把这个喝醉的小伙子安置在了客厅沙发上,就去脱了裙子假发卸了妆,换上他寻常的衣服。
忍着那股酒臭味,严融给这个人脱了衣服抹了鞋袜,又去拧了热毛巾給人简单擦了擦手脸。
长得倒是挺好,严融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细瞅,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看着怪招人疼。
严融单身,从没交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倒不是交不到,恰恰相反,他一直都还挺受欢迎的,从幼儿园开始严融就没有断过桃花运。幼时长得可爱,少时长得英俊,到了现在青年时期的尾巴上,严融得算是仪表堂堂,不苟言笑那种。
他往日上班听见有同事背后议论说他“高冷”,他觉得挺冤枉的,高嘛自己是挺高的,但是冷嘛,应该不至于。
他只是不太会虚与委蛇,人又有点爱钻牛角尖,说好听点叫为人耿直,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不合时宜了。
严融自认为对同事虽然不能说热情,但是还是能做到对工作上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何况这些人结婚生孩子的红包他哪一次都没少给过,怎么能够算冷呢?
严融觉得自己可火热了,尤其是穿上漂亮衣服涂上心爱的口红后,他简直是天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谈过恋爱,他觉得主要是运气不好。总结来说就是喜欢他的,他都不喜欢,他喜欢的,都不喜欢他,而且自己对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个事他在年少的时候没有明确的概念,后来发现自己应该是只喜欢男的以后又对是想在上面还是下面没有明确的概念,直到现在。
躺在沙发上的这个人,虽然脸肿的像个猪头,但是严融还是觉得怪心动的,可能是因为自己亲手捡回来的,所以看起来格外顺眼。
衬衫已经是皱的不成样子,而且脏兮兮的,严融怕弄脏自己的沙发,所以动手给这人脱了下来,衬衫下真是风光无限,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挺瘦的,但是脱了衣服发现胸肌腹肌一样不少,而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油光水滑的,真想上手摸摸。
但是好在他的理智还有一丝残存。
不过存的不多,严融还是拉开了边角往里面看了一眼。
嗯……挺好的。
自己也……挺好的。
诶呀,这么看来,自己还是蛮想的……蛮想……上他的。
严融想着困扰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问题就在今天有了答案,自己应该是个TOP。
而且可能是喜欢长成这样的和这种身材,不过这和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躺在这里的这个是不是GAY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他是GAY,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就算没有男朋友,喜不喜欢他这样的不知道,就算这一切都OK,对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爱穿女装呢?
一切都是未知。
哎,找个对象真难。严融把药水胶布都收好放进箱子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上还有没卸掉的指甲油,他突然有点难过。
第2章
把人收拾好都已经深夜了,严融把自己的贵重物品都锁好,然后把那人的钱包翻出来,找出身份证拍了照,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卧室 。
严融是从大学开始喜欢上穿女装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玩,那些社团活动经常拿这种男生穿女装的事做噱头,他们社团的几个男的都穿上过,严融不知道别人穿上女装什么感受,他第一次穿上女生拿给他的校服裙子的时候,他就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可笑极了。
可是笑过之后,他又觉得挺可爱的。
好像穿上女装,自己也变得楚楚动人了起来。
无论是清纯的格子连衣裙,还是端庄的职业装,或是性感的蕾丝吊带,当然,旗袍也不能少,总之,各种各样的小裙子,严融都想尝试。
更不要说那些精致的妆容,严融很喜欢化妆,他觉得化妆是放松,是享受,是对自己的尊重,是对自己的欣赏。
他不敢把这些展示给他人,他又极度渴望展示。
他不想把自己关在镜子前顾影自怜,他渴望别人的肯定和赞美。
于是他昼伏夜出,白天他衣冠楚楚,晚上则像一只花哨的蝴蝶,只是没有一个窗口让他飞进去,他只能先停靠在同类的码头。
至少他们还能相互吹捧。
严融每个星期都会去gay吧至少一次,待到凌晨一两点是常事,追捧他的人不少,可是他都没什么感觉。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得找个合心合意的?倒不是严融有多么洁身自好,他只是想找个喜欢的,至少是自己喜欢的,他觉得被原始欲望支配的人是没资格拥有爱情的。
他要的是爱情,不是情爱。
不过此时此刻严融躺在床上摸着自己撑起的小帐篷,他觉得“喜欢”两个字的范围其实也挺广的,喜欢人是喜欢,喜欢脸也是喜欢,喜欢身材还是喜欢,所以自己现在这样并不违背自己的原则。
那么喜欢做爱算不算喜欢呢?
严融射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是躺在外面的那个人,我觉得应该算。
接下来的贤者时间,严融累得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严融醒来的时候,对方早已起来,还给严融做了一点早饭,严融顶着鸡窝头站在客厅里愣了半天神,他眼看着对方从他的厨房里变出了粥和小菜,严融吃上饭的时候直怀疑自己捡回来的是个田螺姑娘。
不过田螺姑娘并不恋家,对严融表示了应有的感谢后,只问了一句严融有没有女朋友,严融说自己母胎solo二十多年,他就很干脆地走了,衣服穿的依旧是昨天晚上那套,皱得和霉干菜差不多,那人说择日再来拜访。
严融点点头,他没有拒绝,主要是因为对方长得挺顺眼的,他不介意多看几眼。
人走之后严融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开窗散散霉味酒味,窗外阳光正好,又是全新的,单身的一天。
本来开始几天严融对这人还有所期待,毕竟脸和身材都是自己的菜,严融还靠着对那晚腹肌胸肌的回忆结结实实地撸了几把,他想,反正是意淫,意淫无罪嘛。何况是对方说要再过来看自己的,毕竟他也算得上那人的半个救命恩人吧,就算是不发生点什么,严融还是愿意再看看那张脸的。
可是谁知这田螺姑娘一去不复返,择日再来的意思应该是择不到合适的日子就再也不来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晚纠结过的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早就被严融抛之脑后,所以说,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来的一见钟情。
严融以光速又把这人从自己的记忆里清除了出去。
但是时隔两个月严融在自己的公司见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惊讶的。
那人被一群人簇拥着,想是没有看见自己。
也是了,自己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主管,而对方则是甲方公司的所有人,可谓甲方爸爸的爸爸。
听办公室里的八卦,严融得知他叫杨城久,据说家里是做实业起家的,后来也开始涉足房地产之类的领域,积攒到现在颇有家底,投资也涉及各个行业,这家公司是规模最小的一家,显然是给杨城久练手用的。
这就跟学了车的人先买个二手夏利开着玩一样,图它便宜,禁操,出事好擦屁股。
严融站在一边看着杨城久举止潇洒,和自己的领导谈笑风生,心里不禁感叹:多好的一个男人,高富帅三样都站齐全了,这样的人要是能变成对象,得收到周围多少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远不止严融一人,休息之时一个女同事也表达出了对杨城久的爱慕之情,说要是找这样一个人做老公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另一个女同事赶紧摇摇手指小声说:“快得了吧,且不说他这样的人看不看得上咱们,只说他自己的品行和他家的那点事,也是够乱的。”
话头一开起来,大家都伸出了耳朵,毕竟明星八卦易得而富商八卦不易得,而且明星远,而富商近,近到只是在他们头顶上的领导办公室里。
“你看他好像怪不错、精明强干的样子,实际上都说是个绣花枕头!而且他才回国没多久,脚跟都没站稳,他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的,听说还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唉,说起来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我这一个对象还找不着呢,人家杨老爷子找仨。不过杨城久应该是不怎么受宠,要不然他们那个总集团他怎么进不去呢?而且吧我听和他一处留学的朋友说,他这人在国外就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回国以后每天就在各种酒吧会所之类的地方鬼混,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