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和我谈(102)
“嗯。”
过了一会儿,封季萌突然问:“那天我提出来补习住你家,我看你其实不怎么愿意,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你知道我们这算是同居了吧,我两刚确定关系不久,一方面我怕了解得不够,过快爆发矛盾。其次……”说到这个其次,杨繁又有点难为情,“这么朝夕相对的,我天天看着你,我怕自己忍不住。”
杨繁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孩子还是个学生,孩子学习压力那么大--才终于放开了封季萌:“回你房间去吧,早点休息。”
封季萌顺从地爬起来,亲了亲杨繁的脸:“哥,晚安。”
“晚安。”
第85章 一日游
他其实不是很理解杨繁的感受,不懂他说的很难控制。对封季萌来说,拥抱亲吻他就满足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没满足的,就是和杨繁抱在一起睡觉。头挨着头,肌肤相贴,睡觉前聊会儿天,睡醒后第一眼看到对方,再来个早安吻。
当他向杨繁提出这个要求,对方一言不发把他推回自己房间,回房关上了门。
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封季萌无奈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余刚。余刚反问他,看到你杨哥那张脸,那种身材,那圆润饱满的胸肌,你就不想跟他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吗?
封季萌认真思考后回答:没有很想啊。
已经有很多表达亲密的方式了,并不见得非要那样。但如果是杨繁想要,他也愿意为了哄他开心配合他。
余刚夸张地回复了几个惊悚的表情,然后遗憾地表示,杨繁倒霉了,精挑细选了一个性冷淡。
封季萌反驳说他不冷淡。余刚坚持认为,你跟杨繁这样的在一块儿都没有把人搞到床上的想法,那你一准就冷淡,还是冷淡中的冷淡。
封季萌琢磨了两天,没琢磨出个什么所以然,十分沮丧地找到杨繁,内疚地告诉他,自己可能是个性冷淡。
杨繁十分诧异:“你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封季萌把余刚头头是道的分析又给杨繁分析了一遍,脸上还挂着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他倒是成了冷淡的“受害者”。
杨繁恨不得戳着封季萌的脑门:“余刚那张信口开河的嘴能养一池王八,你听他的。”
封季萌表情纠结:“但我确实没有很想那事。他说高中男生脑子里全是那回事,我觉得他说得对。”
“对个屁,”杨繁恼火得很,对他招招手,又拍拍自己腿。待封季萌别别扭扭坐他腿上,他才对着封季萌耳朵眼小声说,“我跟你亲亲的时候,你还,那什么,挺激动的……没问题,啊,别乱想了。”
“可我没有主动想。”
“被动想也不是。”
“哦。”
看封季萌并没有完全被说服,杨繁又搜肠刮肚,从男同行为入手,作为被社会排斥的一种性行为,心理暗示会认为这并非一种美好行为而潜意识里排斥,再加上封季萌也没有真正有过那样的经历,也无法对自己进行正确评估。
大概讲了一些,杨繁总结道:“总之,不要急着给自己下结论,更不用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到了成熟的时机,都会顺其自然的。”
“是吗?”
杨繁抱着封季萌,把自己也说得脸红脖子涨:“就算你是,那我也认,行了吧。”
“别成天想东想西,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哦。”
“把手机给我。”
封季萌把手机递给杨繁,杨繁翻开联系人和微信,一口气把余刚拉黑了个干净。
“少跟这号人聊。”
“嗯。”
等打消了封季萌的疑虑,杨繁转头就把余刚骂了个狗血淋头。怪他这口大染缸把他家单纯美好的青少年给污染了,让余刚祸害别人去,离他们封季萌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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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过大半,那帮准高三生终于挺过了地狱模式的暑期补习。为了把下马威给得足足的,紧接着就来了一套全国卷(一)的考试。这是第一次拉通整个高中知识点的模拟考,也是用的真正的高考卷。
监考8班的是他们的语文老师,一个快五十的小老头,随时都笑呵呵的,但是没人敢惹他。骂起人来不带脏字,但能让你恨不得立马抢地而死,下到阴曹地府跟列祖列宗磕头道歉说你错了。
老头边发试卷边笑呵呵地说:“全国卷嘛,简单简单,不考个五六百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及格。”
“瞅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我就劝你们赶紧趁这时候笑一笑,免得下学期周周考,月月考,再也笑不出来。”
教室里响起干巴巴几声苦笑。
两天考试考完,每科老师又带来了一摞崭的试卷,人手好几份,说是怕接下来的假期让人变懒散了,开学跟不上节奏,要一鼓作气一飞冲天,把这股劲儿保持到明年高考。
学生在底下偷偷吐槽,拢共就七天假期,恐怕连晚睡早起的坏习惯都不够时间改过来,能懒哪门子的散?
无论如何,一想到这可能是整个高三最后一个小长假,大家还是很兴奋,有的还以寝室为单位晚上去聚餐。侯文他们寝室也去,叫封季萌,封季萌拒绝了。他跟他们寝室其他人也不熟,也没有和更多的人熟起来的打算。
估计着接下来很久都没有时间出去玩,杨繁就说趁这假期带封季萌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那根紧绷的弦。但封季萌心心念念只有他那三十多张空白的试卷,杨繁只好收起他的云贵七日游,在封季萌的要求下,改成了宁市一日游。
杨繁在手机上买上次没去成的滑冰场的票,拿眼睛打量封季萌:“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爱学习呢,怎么回事,任督二脉突然打通了?”
“我也没有其他兴趣。”封季萌说。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喜欢,也说不上是喜欢,更像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普通高中生为了考试、分数努力的生活,这种感觉让他很踏实。
过程当然不怎么愉快的,睡眠不足、过度疲劳、压力山大……但看到成绩单时,只有他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他很清楚自己从不懂到懂,从不会到会的过程。付出,然后得到,最朴素的成就感,他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他也的确没什么其他兴趣,如果听歌算一个的话,听歌和学习并不相互排斥,甚至相辅相成。他有那么多时间,总要拿一件事来打发。
在去宁市的路上,杨繁问封季萌:“洪中高三还是强制晚自习不?”
“好像是吧,巫老师说让大家尽量住校。”
“那你呢?”
封季萌看了杨繁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他想继续住杨繁家里,但接下来一住就是一年,他总觉得杨繁对自己住他家有很多顾虑。
“住校怎么样?”杨繁又问。
封季萌捏着手指头:“和其他人住一起有点别扭。”
“是,肯定没有住家里舒服。”
“但也有很多好处和乐趣,你知道很多人一辈子的朋友都是室友来的。而且对于培养独立能力啊,学会人际交往什么的都挺有好处的。”
看封季萌还是很犹豫,杨繁揉了两把他的头发:“看你吧。你要想继续住我这儿,就跟你家里再说一声。”
“你觉得我该住校吗?”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
封季萌没有立马答应,杨繁看他纠结,又呼噜了一把他脑袋:“别着急,慢慢想,可以找你们以前球队的朋友商量一下,或者找你班主任商量一下。不想住校,杨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就是没敞开,你自己也有钥匙不是嘛……”
“嗯。”
封季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然后挂掉了。
“谁呀?”
“没谁。”封季萌把电话揣进兜里。
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开了快一个小时到宁市的滑冰场,看到的却是闭馆的公告。保安守在门口,说是制冰的系统坏了,正在检修,今天滑不了。又问哪天滑得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让大家都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