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芝又笑着说:“不过沈律应该挺喜欢它,它和花花长得有点像。”
“花花?”赵沉星重复。
“对,沈律小时候有几年,我们没时间照顾他,他自己领养了只三花猫当玩伴,可惜后来花花得病去世了……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就没再养了。”
“花花最初也很野,猫界跑跳冠军,也会抓人,但后来就只亲小律一个,希望小橘子也是这样……”
……
沈律送他出门时,本想抱着猫一起,但猫十分不配合,只能作罢。
赵沉星嘲笑完,站在茫茫暮色下,转过身看他,“你好像喜欢野的?”
沈律眸光投落下来,看进他眼睛里,“对。”
寒凉的风里,沈律按着他颈侧倾过来,呼吸滚烫。
……
窗外,万木葱茏,暑气灼人。
赵沉星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调冷气撩起衣角扇了扇,手机被微信消息砸得咚咚直响。
赵沉星滑开屏幕看了一眼,是瞿子成发来的七八张照片。
照片里,烈日似火,抬头黄土背朝天,两栋布满绿网的在建高楼就屹立在这荒芜之中。
又发来一条语音。
瞿子成:“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赵沉星轻哼一声,摁着语音说:“那就前面那栋楼,给我折现。”
最后还礼貌地附了声谢。
沈律拿着盘冰镇切好的瓜走过来时,恰好听到了这一句,轻笑出声。
瞿子成:“赵哥!一毕业就被我爸抓来自家工地体验生活就已经够惨了,你还剥削我!”
赵沉星丢开手机,懒得再理他。
“他们什么时候到?”赵沉星戳了一块瓜,问。
“快了。”沈律低头,扫了眼他毫无所觉地露出来的腰腹,“甜么?”
“甜啊……”赵沉星余光瞄见刚睡醒伸着懒腰走过来的猫,刚伸手要招过来,肩上骤然一重。
赵沉星睁大了眼睛看向沈律,“不是,你等等……”
随后手也被按住动弹不得。
能重新大口呼吸时,耳边交错着猫叫声和门铃声。
沈律站起身,理好领口,才去开了门。
“沈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戴丰宇刚打完招呼,顿时就后悔了。
他来的大概不是时候。
沈律扫过站在他身后明明挺大个头偏偏狗腿似的赵琰之,点点头,“进来吧。”
戴丰宇察言观色,忍着没问,但赵琰之尚不知情,出于关心就问了一句,“你嘴怎么回事,大夏天的上火了?”
沈律头也没回,“猫咬的。”
“……”
赵琰之:“那这胳膊上呢?”
“猫抓的。”
赵琰之:“……你家猫挺凶啊。”
“确实凶得很。”沈律挑眉,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你们歇一会儿,十分钟后走。”
见人进了卧室,赵琰之环视四周,问:“赵沉星是不是还在隔壁?我去叫他过来。”
“……你瞎么?”
赵沉星缓过了气,撑着手肘从沙发上坐起来,舔了舔唇缝间的腥甜味,转过头,“你还真来了啊。”
他这亲哥,说追就追,连带着对自己都有求必应,结果死缠烂打追了一年半还没着落。
好歹戴丰宇现在也懒得撵他了,不知道算不算有所软化。
赵琰之态度十分亲切,掏出跑车钥匙晃了晃,“小宇可没摩托,跟不上你们,这时候不就得用上我这个司机了嘛。”
戴丰宇踹他一脚,“跟你说了别那么叫!你自己非要跟来的,少给自己找存在感。”
赵琰之没能躲开,痛叫一声。
大概是他叫的十分惨,戴丰宇看了他两眼,难免升起些后悔愧疚的想法。
赵琰之叫完,不吵不闹,坐到沙发上揉着腿,又拿根水果叉叉了块西瓜给他,“小宇,吃瓜。”
戴丰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
赵琰之顿时笑出花来。
赵沉星没眼看,站起身去拾掇东西。
一放暑假,赵沉星就去报了个摩托车驾照的考试,初期找师傅教,后期沈律带他上路。
他前几天刚拿到驾照,这会儿是沈律要带他去机车俱乐部逛逛。
戴丰宇听说这事便也要来瞅瞅。
至于赵琰之……
赵沉星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他什么心思。
那俱乐部女骑不少,个个腰细腿长,他怕戴丰宇被勾了魂。
一行人整装出发,沈律戴上头盔,长腿一跨坐上后座,双手搂住赵沉星的腰,“走吧。”
赵沉星对他要求两人共乘一骑没什么看法,但对腰上的手有。
他顿了几秒,还是随他去,低俯下身,转动把手。
他还是学了之后才知道,后座的人扶腰扶油箱都行。
沈律不让他抱着腰,纯粹是因为他腰上敏感得很,按本人的话来说,就是会分心。
摩托车起步上路,骑出一段路后,赵沉星从后视镜里瞟了眼,见赵琰之果然开着跑车载着戴丰宇跟在十几米开外,便收回视线。
郊外宽敞空阔的公路上,引擎声轰鸣震耳,掀起一阵阵奔腾不息的热浪。
戴丰宇抬手挡着光,短发被风吹刮到脑后。
他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紧贴着的人影上,忍不住吐槽:“这次的狗粮也很管饱。”
“什么?”赵琰之顶着风声问。
戴丰宇摆手,“跟你没关系。”
看了一会儿急速后退的风景,他想起什么来,说:“也不知道我能考到哪。”
跟前面那两个早早被保送的人不同,他竞赛成绩不好,只能老老实实参加高考。
现下离填完志愿也才过去没几天。
赵琰之这回听清楚了,握着方向盘道:“最好的那几所,肯定有一个能进,别担心。”
戴丰宇笑起来,语气自信,声音清朗,“我也这么觉得。”
赵琰之也跟着咧嘴笑,一抬眼却面色突变。
“靠前面那车搞什么,转向灯都不打就突然掉头?”
他离得远,有时间转向降速,但赵沉星距路口不过眨眼即至的距离。
右边车道的轿车掉头,很快便横在了路口中间。
刹车降速完全来不及,如果不采取措施,很快就会撞上去。
赵沉星骂了句脏,沈律手臂收紧,贴在他耳边道:“听我的,松手。”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炸在热气翻滚的道路上。
赵琰之一阵惊呼,吓得够呛,连忙停了车,转过头时才发现戴丰宇正抓着他的手臂,抓得很紧,眼睛直直望着前方,面色发白。
车靠在路边停下,赵琰之拉起人,迅速跑过去。
方才掉头的车即将驶进隔着护栏的相反车道,听见声响才停下看情况。
那司机下了车才惊惧不已地发现,一辆摩托刚挨着他的车尾横甩出去,路面上划出一长弧摩擦的黑印。
戴丰宇极快地冲过去。
他刚刚眼看着赵沉星两人在撞上之前突然转向,同时一起抱摔下来,咕噜噜滚落几圈,才堪堪停下。
戴丰宇迅速跑到两人面前查看情况,赵琰之紧随其后。
因为都戴着护具头盔,速度冲击下并没有造成多少伤。
沈律撑着地坐起来,抬手摘了头盔,着急转头去看毫无反应的赵沉星。
好在赵沉星只是脑袋空白了几秒,晕得很,眼前世界颠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赵琰之帮着扶人起来,说:“还好你们提前摔下来了,不然九成得撞上。”
不撞上也会因为突然的降速变向摔得比这惨十倍。
赵沉星推开他,摘了沉甸甸的头盔护具,嗓子里沙哑的很,“骑车哪有不摔的。”
又去看沈律的情况,浑身上下确认了个遍,才握住沈律的手,抓得牢牢实实,像确认什么,“走吧,去看看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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