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对你们关起门来想要干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面对莫罗妈妈这种堪称极度厚颜无耻的邀请,饶是卡利斯特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微微提高了声音:“但我可不喜欢看什么强人所难的戏码,至少今天不想看——把他放开。”
“这可不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亲爱的小先生,就是学监也管不了我,更别说是你了。”
莫罗妈妈用一种令人作呕的声音回答,这位女佣已经从刚刚的惊慌之中镇定下来了,她媚笑着把自己的脸庞往路易那清秀白净的面庞上靠过去:“如果你不想被你的教师惩罚的话,那最好现在就乖乖地离开这里,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啊,当然了,你也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把门带上,然后来到我这里——难道你不想也尝试一下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吗?”
“呵,你还是跟你的魔鬼下地狱快乐去吧!”
事实证明,对于离经叛道惯了的卡利斯特来说,莫罗妈妈那隐隐的威胁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起了一点反作用——女佣的话音才刚落下,卡利斯特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般大跨步地冲了过来;他的气势是如此地惊人,以至于女佣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这位先生不仅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还打算从她的手中把她刚刚诱捕到的猎物夺走。
“你这个可恶的坏家伙!”
莫罗妈妈尖叫着后退了一步,她一边抓着路易的胳膊,一边转身想去拿起那放在火炉旁边烧火用的棍子来惩戒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学生;然而卡利斯特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灵活得多,还没等莫罗妈妈碰到她的目标,他已经非常轻易地就辖制住了女佣的手——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莫罗妈妈当即就痛得叫出了声来。
“我说过了,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卡利斯特以一种阴森森的语调对女佣说,他盯着女佣的眼睛,几乎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她那抓着路易胳膊的不安分的手:“你以为用那个老头子就能威胁到我?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大可以试试看——反正你们这些下等人,也就只会用这种下贱的手段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卡利斯特非常用力地推了女佣一把,这一下就让女佣尖叫着摔在了泥土夯实而成的地面上——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美貌和纤细的腰肢,女佣不仅颇有心计地增加了衬裙的数量,还将胸衣束得非常紧,这就导致了她被推倒在地上之后因为胸衣的束缚而呼吸困难,一时间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卡利斯特一把拉起因为惊恐而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路易,带着他从这个昏暗的小屋子里逃了出去。
临走出去前,卡利斯特还不忘对那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女佣扔下了一句极具嘲讽性的话:“啊,忘了说了,我对皮肤皱巴巴的老女人可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你年轻个三十岁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句极其嘲讽的话绝对给了最害怕自己年老色衰的女佣一个深重的打击,乃至于后来她不惜一切代价挑动了主管卡利斯特所在的数学班的罗格朗先生来给卡利斯特找麻烦,以此报复卡利斯特对她的伤害——不过这也是后来很久之后,路易已经拥有了能够回忆与面对这一天的勇气的时候才猜测出来的,在当时的情况之下,饱受惊吓的他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更不用说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被卡利斯特拉着从那个女巫的小屋子跑了出去,穿过缠满枯死的紫藤花、树木枝叶凋零的小花园,最后跑到了一个用来存放损坏了的家具的小仓库附近。
这个地方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会来,更别说是在刚刚庆祝过圣诞节的时候了,直到走到这里,卡利斯特才停住了带着路易一直走的脚步。他放开了路易的手,转过身来,有些暴躁地冲那还处于惊吓中、尚未回过神来的少年喊道:“你是个傻子的吗,谁让你进她的屋子的!”
“我,我没有想进去那个屋子……”
路易有些呆呆地开口,他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满是被风吹得冰冷的泪水:“我,我不想进去,是她把我拉进去的……呜,呜呜呜……”
“就算她拉你,你就不会把她推开?一个女人而已,难道你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我,我,呜呜呜……我没有……”
一个男子汉是不应该轻易流眼泪的,软弱和多愁善感都是只属于女人的事情——这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从婴儿到成年都在接受的训诫,然而在刚刚那样不堪的经历之后,路易只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坚信的某些东西崩塌了,委屈、后悔、恐惧、后怕等多种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解:“我不想和莫罗妈妈在一起,我一直躲着她的,是罗、罗格朗先生……”
卡利斯特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就从路易那语无伦次的叙说里猜测出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都什么时候了还把那个老头子的话当作圣经,看来你不仅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你还简直就是傻瓜一个。”
明明是做了一件把无辜的羔羊从恶狼的嘴下抢出来的好事,这位卡利斯特·杜瓦斯先生却偏要在言语上一点也不饶人——若是一位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教师此时正好从这里路过,只怕还会以为是这位向来横行霸道的“坏”学生又把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给欺负哭了呢!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嘲讽着,卡利斯特还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条手帕,他伸手有点粗暴地拉过了哭得满脸都是泪的路易,气哼哼地拿手帕用力给他擦眼泪:“别哭了,现在才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以后记住了,要离那个老女人远一点!”
在给路易擦完脸之后,他盯着少年那因为想要抑制哭泣而被咬得通红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大概实在是忍不了那里曾经被莫罗妈妈触碰过,于是再次用手帕的一角在那里狠狠地揩了一下:“以后你再见到那个女人就躲远点,罗格朗的话你就只当他在放——只当他不存在,懂了吗?”
“我,我知道了……”
事实上也不需要卡利斯特多加提醒,自从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路易根本就再也不敢做出这种一个人落单的傻事儿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所采取的保护自己的方式有些对不起他的朋友们,但那段犹如惊弓之鸟的时间里,他确实是依靠着和阿尔莱德或者其他人共同进出的方式躲过了莫罗妈妈的几次报复的——尽管路易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底、而他的朋友们也没有一个人看出异常。
一直到很久以后,路易才有勇气回忆那一段阴暗得仿佛有无形的乌云笼罩的日子,又花了这么多年,他才有勇气把当时的情况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盘托出——也许对于热衷享乐的花花公子们来说,被女人看上和调情并不是什么耻辱、反而是一种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但对于严格遵守宗教规诫和世俗道德规范的人而言,这根本是一场不愿意触及的噩梦。
阿尔莱德向来把这一类的事情视作笑谈,贵族的出身和在巴黎多年的经历让他实际上并不反对这一类的调情,但当他得知自己的朋友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遭遇、还为此留下了深重的阴影的时候,他就完全忘了自己对这类风流韵事的态度,而恨不得能立刻回到当时的圣埃蒂安去,好找个机会把莫罗妈妈住的屋子给掀了。
“我的天哪,她怎么敢这样!她怎么敢!”
听完了路易的诉说后,阿尔莱德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极其愤怒地在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书房里走来走去,如果这时候莫罗妈妈站在他面前,他大概会违背最基本的绅士原则、而忍不住动手揍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顿:“后来呢?后来她……她还有试图对你……吗?你怎么都没对我说过!当时我要是知道她竟然敢这么干,我一定要在她的脸上来上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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