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终于能够松口气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了。
“起床啦许寉!”
一大早,许寉就被秦平拍了醒来。他拧着眉毛闭眼拍了秦平一巴掌,头昏脑涨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闹钟已经连着响了快十分钟了。
“生日快乐!”彭鹏一脚踩上爬梯,手里捧着一个包装起来的牛角面包,“这是您的爱心早餐!”
项永伸手把他腾空抱起,从梯子上拽下来。“十九岁生日快乐。”
“谢谢。”许寉起床气也消了,揉揉脑袋,冲众人难得一笑。秦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摸摸自己的胳膊嘀咕道:“你还是别笑了,瘆得慌。”
许寉下床给了他一个脑瓜镚,洗漱去了。
按符钟舟的安排,今天他俩先在家里吃过中饭,下午再去C大旁边的画材店转转,顺便溜进去蹭美术系的课。
至于晚上……
许寉想到符钟舟神秘兮兮的表情,默默从抽屉里取了身份证,塞进随身背的包里。
彭鹏眼尖瞧见了,坐在对桌眯了眯眼。“许寉哥哥,译美晚上十二点关校门哦。”
闻言,秦平和项永都狐疑地探头看许寉,项永明显领会了意思,秦平则是一脸不解。“你出去嗨怎么不叫我们啊,”秦平不满,“这就有些没意思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许寉也不做过多解释,换了身衣服,背着包出门。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上一句,“查寝记得帮我说一声。”
“明白!我们开着浴室的水龙头,就说你在洗澡!”彭鹏立马举手敬礼,“许寉哥哥!尽管不要回来,我们宿舍今晚容不下你!”
许寉一脸无语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走了。”
出了学校,许寉径直往小区走。到现在,这条路他已经无比熟悉,闭着眼也能数清楚符钟舟的家在几单元。
他平时并没有花心思考虑穿搭,今天却刻意挑选了很久。许寉上身穿了白色的圆领卫衣,外面套了件橙灰系的扎染夹克,下身是休闲亚麻色长裤。他的头发很久没剪,过长的额发随着步子扬起,露出锋利流畅的下颚线,不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许寉心想,再怎么说也是和男朋友出门约会,穿得好看的话,说不定就没人不长眼地跑过来找符钟舟搭讪了。
一路小跑上楼,许寉暗暗有些期待见到符钟舟,想象着推开门看到那人温柔的笑容。
饭菜的香味早就飘到了楼下,符钟舟家的门是敞开的,爷孙俩的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许寉远远听着,仿佛听见符爷爷在门口和什么人说话。
“哟,舟舟今天下厨呀!做这么多菜,是有啥好事吗?”一个有些苍老却健朗的老太太笑眯眯的站在楼下,抬头和楼上的符爷爷聊天,手里还拎着早上买的蔬菜。
符爷爷心情不错,扶着栏杆和她聊天。“没什么,舟舟的朋友来吃饭,他说得自己做。”
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打趣道:“舟舟交女朋友啦?学习肯定也很好吧!”
许寉刚走到老太太楼下,听到这话,腿就有些迈不开了。
他竖耳一听,就听见符爷爷也笑了,回答说:“和舟舟一个学校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许寉脚步一顿,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全小区都知道符爷爷他孙子谈恋爱了。
第106章 看着你
符钟舟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把那本厚厚的食谱架在桌子上,现学了着做了不少点心。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实践,他忙得焦头烂额浪费了些食材,最后还是爷爷帮着才做完。
“今天还有鲜炸双皮奶哦。”
他端着点心出来,却见许寉坐在一桌子菜肴前面,神色有些尴尬。符钟舟悄悄瞥了一眼爷爷,又瞧了一眼许寉。
许寉局促地搓手,脑子里全是刚才符爷爷说的话。
“生日快乐啊,许寉同学。”符钟舟擦干净手,过来捏了一把许寉的脸。
“欸,你没跟我说许寉生日啊。”符爷爷放下手里的报纸,转头朝许寉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爷爷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许寉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来吃饭已经很麻烦您了。”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伴着午间电视剧吵闹的嬉笑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餐桌前吃饭。符钟舟做的菜虽然称不上特别好吃,但起码卖相很好。白蓝相间的蓝莓山药,红艳的番茄牛腩……许寉看着那些漂亮诱人的摆盘,心里暖融融的。
吃完饭,符爷爷照例去沙发里坐着看新闻。许寉溜进厨房,就见符钟舟正在用保鲜膜整理剩下的菜,手里的保鲜膜发出刺耳的拉扯声,动作非常娴熟。
“舟,”许寉上去从后面搂住他,“累不累?”
符钟舟侧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累啊,你要不要补偿一下我。”
正说着,许寉便听见客厅里一阵脚步声。他赶紧撒了手从符钟舟身上离开,笔直地站在符钟舟身后。
脚步声从沙发前绕进卧室。符钟舟狐疑地看了一眼受惊的许寉,嘴角微微扬起。“你怕什么?”
许寉见符爷爷没进来,松了口气,抬眼看他。
“你爷爷……知道了?”
水流哗哗响过,符钟舟擦干净手上的水,回身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大概是猜到了吧,没关系,我都跟你说过他不介意。”
许寉嘴角抽了抽,回想自己在饭桌上的表现。细细想来,他俩每次都互相夹菜,有时候符钟舟还来抢他碗里的菜吃。这些亲昵的互动数不胜数,符爷爷每次都看在眼里,不猜到才怪。
“别乱想啦。”符钟舟上来揉他的脸,指尖碰到前额垂下来的头发,忍不住捏着把玩。“真的长了好多,”符钟舟把他眼角的碎发拨开,“要不要去剪掉?”
许寉觉得他弄得自己有些痒,于是抓住作乱的手,拉着人进了房间。“联考完再剪,你先去收拾东西,我们该出发了。”
符钟舟被他拉进来,只好转身关了卧室的门,边脱衣服边笑问:“你这算是学前人蓄发立志吗?”
他把身上的居家服脱了,露出光裸的脊背。
“不是……”许寉望着他在衣柜里找衣服的背影,一本正经地喃喃自语,“懒得剪,而且怕秃。”
此话一出,符钟舟没忍住直接笑喷了,拎着手里的一件衬衫直乐,肩胛骨像蝴蝶翅膀似的,抖个不停。
两人在房间里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符钟舟才终于拉着害怕发量变少的许寉出了门。
“我说认真的。”许寉摁着符钟舟的小腿,便给他系鞋带边说,“我总觉得,每天待在全是铅笔灰的画室里,头发迟早要掉光。”
符钟舟脸上有些红,低头看着许寉的手指绕着自己的鞋带翻飞,忍不住在他发旋上揉了揉。“不可能,我比你多待半年,现在发量也很足嘛。”
“那也不行,”许寉系好了,起身又和他牵着手,“反正不剪。”
小区外阳光明媚,常绿的树叶依旧高悬枝头,枝叶繁盛。两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C大校区。
车上,许寉将耳机分了一只给符钟舟,侧头看着对方的侧脸。今天符钟舟穿了一身橙色的针织毛衣,下身是略显紧绷的牛仔裤。许寉瞥了眼正跟着广播哼歌的司机大叔,然后伸出手指,不老实地在符钟舟露出的锁骨上点了点。
“晚上去哪儿?”
符钟舟眨眨眼,“不是说好去吃小龙虾吗?”
许寉语塞,手指隔着柔软的针织毛衣,在他肩窝摁了一下。“我是问你……吃完晚饭之后。”
广播里的音乐声小了,许寉的声音也跟着小下去。
他俩今天不约而同地没有对晚饭后的时间做安排,许寉却看得很清楚,符钟舟出门的时候,悄悄将身份证夹进了钱包里。
两人相对无言,都在等对方开口。许寉觉得今天的符钟舟实在太可爱,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嘴里却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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