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楼有些受够了。
他只希望市场上赶紧研发出抑制精神幻觉的药,能够治愈母亲的精神创伤,毕竟对方不仅时常接受不了兄长离去的事实,还从未对罪魁祸首心怀怨恨,更甚者似乎跟他一样产生了心理疾病,对凶手产生了移情心理。
林淇淇的生日会来了,她在自己家开了一个派对,今天她是派对的主角,也是最漂亮的姑娘,她露着一个甜美乖巧的笑容。身边站着聂海楼,少年脊背挺拔,气质矜贵,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两个同龄的少男少女,两人又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校草,场面看上去极为养眼。林程越视线在两人转了一圈,笑道:“你们同年出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相识相知,跟你哥当年和我一样,以后说不定还要念同一所大学,真是缘分啊。”
聂家和林家本来就是世交,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双方家长都有这个牵桥搭线的意思。
林程越调侃的话一出,聂海楼冷着一张脸还没什么反应,林淇淇率先移开了视线。林程越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磁场有什么微妙的变化,这种玩笑话他在妹妹成长过程中常开,妹妹一般都是脸红心跳,如今却视线游移,似乎颇不认同。
等生日会散了,他私下找来妹妹,“你怎么那个反应?”
林淇淇实话实说:“聂海楼要去A大,我不想去。”
“你想去哪所学校?”林程越面容微微惊讶。
“我想去首都念戏剧学院,我要当演员,未来当明星。”林淇淇犹豫再三,还是跟兄长坦白,这件事也算机缘巧合,林淇淇一直生活在自己交际圈当中,像一名循规蹈矩的世家小姐,她知道自己很漂亮,却不知道自己上镜后更漂亮。
前段时间,学校门口有一群路人直播间,她无意间闯入了镜头,纯白无垢的学校制服,搭配一张漂亮的脸蛋,宛若天使降临,瞬间就引发了热议,也算是给了她一场风暴般的意识启蒙。
更深层次的原因也有,她还没来得及坦白,兄长林程越就打断道:“你有自己的梦想是好事,但你跟海楼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你怎么能背叛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呢?”林程越声音越来越大声,堪称严厉,仿佛在借机宣泄什么情感。
林淇淇被他僵硬的语气吓到了,愣了两秒,一瞬间委屈浮上心头:“可我感觉他根本不喜欢我!他性格也不好……”
“海楼他还没长大,男孩子普遍晚熟,等他年龄再大些了,他就会懂得欣赏身边人的美了。”林程越按捺下情绪帮腔。
“他长大后也不会喜欢我的。”林淇淇扁了扁嘴,“我们俩青梅竹马,我又那么可爱,他要是喜欢我,早八百年就喜欢上了。”没喜欢上,只能说她不是对方那一盘菜。
林淇淇看过不少影视剧,发现了一个规律,青梅竹马的感情挺甜的,可大部分“青梅竹马都打不过天降”。更何况,真要用晚熟这个说法,那她身边那群追求者,天天追在她身后跑,满嘴情啊爱啊的怎么一点也不晚熟?
“哥,你别费心撮合我们了,强扭的瓜不甜。”林淇淇道,她那理智早熟的言论,让林程越瞳孔微微放大,一瞬间想起了七八年前的事。
他当时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跟不符合层次的人交往,很容易会被拉低”为由,阻止对方靠近某个人,可对方还是义无反顾,轻而易举就抛弃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想到当年的事,林程越心里还是翻江倒海,嫉妒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内心,他暂时不想用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道理去说服妹妹,他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一脸。
第二天,又去了一趟墓园。
另一边高三实验课上,班级同学都佩戴着白大褂、白手套,两人一组摆弄面前的仪器,去年高考改革后,实验课也被拉上了实践分数。
聂海楼跟陈流一组,他负责摆弄实验,陈流负责记录数据,两人分工合作,极为默契。聂海楼端起一个盛满无色液体的烧杯,他凝视着烧杯,白炽灯下,纯黑色的眸子显得极为冷感。
他一直搞不懂一个问题,薄唇微微一抿,忍不住用微微疑惑的语气自言自语:
“你说,让一个人去喝自己杯子里的水,除了胁迫和诱骗的方式,还有什么呢?”
陈流正提笔写下一串串数据,耳边听到好哥们这句话,他被逗乐了,头也不抬笑道:“还能有什么,因为两人是情侣呗!”
陈流没意识到,他这句话让好哥们反应过大,少年僵在原地,眉宇间遮不住震惊之色,手中的烧杯滑落砸在了地上,玻璃碎成一地。
在不少同学的尖叫声中,少年扶住试验台,一种真相被道破的荒唐感让他脑子充血,头晕目眩。
第88章 他是良民
夜幕低垂,城市亮起了灯火。
警员李迦正在车内翻看卷宗,一杯香浓的咖啡摆在凹糟,看了半天,他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箱子里的文件足有半人高——
时间线还跨越了八年之久,他光是梳理一遍,都感到焦头烂额。太平年代居然有一个杀人魔横空出世,还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对警局的考验还真不小。
就在这时,他的前辈赵凡,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李,你看这边。”示意他看向左侧窗外。
左侧窗外是一家十字路口的超市,李迦和前辈的咖啡就是在里边买的,这个时间点店内稀稀落落几个客人,还有一名员工正拉下卷帘门,似乎要打烊了,这个场景并没有什么稀奇。
“赵哥,怎么了吗?”李迦定睛看了几秒,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你注意到那个人没有,超市门口那名戴帽子的员工。”
“看到了,长得挺帅。”小李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这条街除了超市里暖黄的灯光,每隔两三米一个铁皮路灯,只能照亮脚下。那位超市员工站在明亮与阴影的交界处,身形颀长,明昧昏暗的光线打在对方脸上,遮掩不住俊秀出色的容貌。
“谁让你看这个。”赵凡朝车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赏了这个后辈脑门一巴掌,“你注意他抬东西的手。”
李迦这次仔细辨认了,只见那名员工居然轻而易举抬起了两大箱重物,身影毫无半点歪斜,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身材看上去不甚强壮、当然也不单薄的超市员工,竟然有这样的力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名超市员工叫江宓,两个月前出狱,来到红旗超市上班,期间工作表现良好,颇受同事和领导嘉奖,他没有掩饰过自己搬东西力大无穷这一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有案底前科……”赵凡念了一份资料,李迦一听就明白了,前辈觉得此人有嫌疑,他忍不住帮忙说话了,“赵哥,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事,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好人。你看,他还把超市便当分给流浪汉。”
因为距离不远、视野较好,他们坐在车内,能把超市里发生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
正如小李所说的,超市准备关门了,其他员工自觉地去拿货架上剩余的便当饭团、即将过期的面包。那名叫江宓的员工也拿了一盒热乎的烤鸡饭,却不是放入自己随身布袋中,而是拿着它,走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门口歪歪扭扭,躺倒着一名衣着落魄、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江宓把这盒饭递了过去,还有一瓶牛奶和一双干净筷子,见他动作很是熟稔,代表此事发生不是一次两次。
“老先生,您也该去收容所了,不要每次都偷跑出来。”小李会唇语,他读出应该是这个意思。
流浪汉似乎饿狠了,只顾着闷头苦吃,头也没抬,吃得急了,赶紧喝两口牛奶,把东西咽下,看不出是摇头还是点头。
那名超市员工转头,自费拿了一次性清洁工具,即所谓的一次性湿纸巾、牙膏牙刷和剃须刀等,让流浪汉去整理形象。流浪汉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了。
小李亲眼看到这一幕颇有些动容,他心想,会对大街上一个大家都熟视无睹的流浪汉释放善意,还建议对方去收容所别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这个小哥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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