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54)
“不……”纪林远很少听到这个词,每次听见都伴随着鄙夷不屑,因此下意识反驳,但见顾明玉眉头一挑像是要发怒似的,他又连忙改口,“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亲亲你,抱抱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纪林远想说自己喝多了,但是没喝多的时候他也想过,每次看见顾明玉他就想跟他亲近,只要他露出笑容,纪林远就会非常开心。
“我是男生,你也是男生,我们的身体构造一样,你……”顾明玉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觉得有点糟心,好好的大年夜科普个什么鬼。
他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懵懂的纪林远,说:“你对男生的身体有欲望吗?”
纪林远像是吓到一样,猛地坐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想过,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学习就是打工,他没有精力去想太多,后来加了个顾明玉,他就用剩余的时间去想他。
顾明玉啧了一声,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顿时纪林远的小眼睛瞪得老大,顾明玉只是脱下毛衣,他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新衣服,对纪林远说:“我去洗澡,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
等到浴室紧闭的门内传来水声,纪林远也穿好了衣服,捂着滚烫的脸颊倒在被窝里,开始思考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他先是想到室友和同学的身体,他们寝室里就有淋浴,男生宿舍里脱个精光走进卫生间洗澡再走出来的不少见,纪林远想了半天——没啥啊,就跟看自己的身体一样——没我身材好。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持续不断,突然一声塑料瓶子掉落的声音引起了纪林远的注意,他猜测大概是沐浴液掉在地上了。顾明玉会弯腰去捡,他的腿又长又直,屁股……
身体一下就热了起来,纪林远把拳头塞进嘴里,如同被蛊惑般,在脑海中勾勒着顾明玉的身体。
纤长的颈项,精致的锁骨,粉嫩透亮的耳垂,他的嘴唇红润柔软,亲上去的触感像是吃果冻一样。
正当纪林远忍不住蜷起身子,罪恶的手伸向腿间时,一阵音乐声突然响起。
纪林远吓了一跳,他从被窝里探出头去,四处寻找,原来却是顾明玉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顾明玉在浴室里也听见了,他关了水,喊道:“帮我看看谁的电话。”
“噢——”纪林远心虚得不行,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到嗓子眼了,他爬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你爸。”
“帮我接一下。”顾明玉正在洗头,脸上头上都是泡沫,说完他就打开开关继续冲洗。
“啊?!”
第54章 电话【修乱码】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摸鱼加中午没睡写了1700,剩下1000动车上写的_(:з」∠)_ 尽力了
PS:明天请假一天
这章是在动车上用手机码的,不知道怎么我手机上看格式是没问题的,今天登陆了电脑才发现换行全都没了,给大家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很抱歉,已改
顾明玉那边响起水声, 手机又响个不停,纪林远手抖了半天,在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时, 咬着牙翻开了手机盖。
因为紧张他也没过脑子, 跟着顾明玉手机上的备注叫了声:“爸……”
“嗯?你是谁?”顾怀立听出声音不对,只是……为什么叫他爸?
纪林远瞬间反应过来, 胀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我……顾、顾叔您、您好。”
“你好。”顾怀立觉得这孩子傻得有点可爱, “你是明玉的同学?新年好。”
“新、新年好。”纪林远正襟危坐, 空余的手放在膝盖上捏得紧紧的, “明、明玉正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跟他说句新年快乐。”顾怀立乐了, 这大过年的打电话,还会有别的目的吗?
“哦。”纪林远哦了一声,想起顾明玉说这样不礼貌,又连忙接了句, “顾叔吃了吗?”
“……吃了吃了。”顾怀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春晚都播了三小时了, 这个话题……貌似有点奇怪?
胡珍坐在床上,见他表情怪异似乎忍俊不禁,问道:“明玉说什么了?看把你逗的。”
顾怀立偏过头小声说:“明玉在洗澡,是他同学, 有点……傻乎乎的。”说着还笑出了声。
纪林远:“……”叔,我听见了。
就在纪林远一脸羞愤时,顾怀立轻咳了声,慢悠悠地说:“既然明玉还在洗澡……”
纪林远连连点头,既然明玉没空,那我们挂电话吧。
“那咱们聊聊家常吧,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听你口音应该是老乡吧,家里哪的呀?”
纪林远:“……”为什么我觉得您的语气像是面对幼儿?
虽然肚子里吐槽,纪林远却不敢不答,回复完顾爸爸堪称查户口的家常,纪林远已经连自己爷爷的底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顾爸爸竟然认识他爷爷。
“顾叔以前到过前山村?”纪林远的老家前山村,因为位于一座秀美大山之前而得名。山名崖梳,山顶有一块摩崖石刻,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把梳子。
“何止到过,我还在那住过呢。”顾怀立谈性正浓,回忆起年轻时显得有些兴奋,“那年我还不到二十。下乡查案子,没地方住,就住学校的教室里。你爷爷我是佩服的,听说他是自学成才,成年后才开始念书——当年纪老哥是村里食堂的厨师,小山村里没有教师,他一边做食堂,一边教孩子们认字,他那个民办教师还是后来我帮他争取的。他现在该退休了吧?”
“是,我爷爷退休有四五年了。”纪林远点点头,突然想起顾爸爸喊他爷爷‘纪老哥’?这辈分……没问题?
“那个,顾叔今年贵庚?”
“五十啦,老喽。”
纪林远:“……不老不老,还年轻呢。”比他爷爷小十五岁,辈分……倒也勉强,但是这样算的话,他岂不是比顾明玉低一辈?!
“对了,我还记得你爸,他那时候也已经工作,小时候没条件上学,下了工就在你爷爷班上旁听,我看他本子上记满了笔记,又工整又好看,后来还因为一个学习上的问题专程写信给我,聪敏好学,让人印象深刻。难怪你能考上重大,都是你爸言传身教的吧。”
顾怀立老派文人作风,与朋友往来的书信都放在铁盒里保存得完好,说得起劲,还从床上爬起,走到外间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大铁盒子翻看起来。
纪林远说不出话,爷爷几乎从不提起他的父母,他本来以为自己并不在乎,这会儿从顾明玉爸爸口中听到他父亲的事迹,他却觉得鼻头发酸。
“找到了,纪瀚同,他信上还说儿子满月,这应该不是你吧,你兄长?”顾怀立戴着老花镜,努力分别已经泛黄的信纸上笔墨晕开的字迹,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他十六岁高中毕业参加工作,两年后因为工作优秀被推荐到x大学念法律专科,出来后直接提拔到县里,在那个时代他是属于非常幸运的一批。
纪家父子就没那么好运了,纪父是在扫盲班认的字,纪瀚同念到小学二年级辍学,等到参加工作时才再次捡起学业。
“是的。”纪林远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泪,“我哥比我大十二岁。”
“一晃三十多年了,你爸现在在做什么呢?我记得他比我小几岁,身材少有的高大,你妈倒是不高。”
“您——还见过我妈?”纪林远突然激动起来,父亲的长相他能够从他自己和祖父身上寻找,他母亲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老家那边早就断了联系,家里一张照片也没有,长这么大他连自己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见过一次,人挺漂亮的,外地来的,不会说本地话。欸,我这还有张照片。”顾怀立从信封里摸到硬硬的纸片,倒出来一看,是张名片大小的黑白照片,一男一女站在屋前,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哈,我没记错,你妈很漂亮。”
“她……她长什么样子?”纪林远忍不住站起身,刚好顾明玉洗完推开门出来,就见到他嘴唇颤抖,强忍泪水的样子。
一头雾水的顾明玉用眼神询问,纪林远却不答,也不把电话还给他,只对着电话里低声恳求:“顾叔能不能形容一下……她的长相。”
“……好。”顾怀立办案多年,练就了一颗玲珑心,如果是面对面交流,他早就看出端倪,他也没再说些什么,只细细地描述女子的相貌。
“……她鼻梁很高,鼻头尖尖的,很小巧,有点像外国人。”
“原来我的鼻子像我妈,我今天才知道……谢谢顾叔。”纪林远泣不成声,情绪异常激动。
顾明玉原本坐在床沿听着,从他们的对话中,基本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见纪林远哭得不能自已,他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
纪林远没抢,他无力地坐下,顺势搂住顾明玉的腰。
电话里顾怀立还在说些什么,顾明玉把手机放在耳边说:“爸,是我。”
“新年快乐,太晚了,今天先这样吧。”
“嗯,我知道。替我跟妈说一声新年好。”
“晚安。”
顾怀立挂断电话,拿着那张老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摘下老花镜,把照片和信纸恢复原样,小心地收进铁盒里,锁紧抽屉。
回到床边时,打瞌睡的胡珍醒了过来,问他,“明玉来了吗?”
顾怀立愣了一下,“明玉在重庆呢,刚刚不给他打电话来着吗?”
胡珍茫然地看了他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哦,我刚刚做梦明玉回来了,一下子分不清。明玉接电话了你怎么不喊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明天早上再给他打电话也一样。”妻子精力不济,病痛让她总是睡不踏实,顾怀立不想吵醒她,“说起这个,我刚刚好像闯祸了。”
胡珍:“?”
顾怀立缩了缩脖子:“惹哭了一个孩子。”
“睡吧。”顾明玉第一次看见纪林远哭,和他自己不一样,纪林远哭起来就像个小孩,把他搂得死紧,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哭两下醒一下鼻涕,原本悲伤的气氛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纪林远乖乖地跟着顾明玉上了床,关灯后,他挤到顾明玉身边,手搭在他抽腰上抽了抽鼻子,说:“明玉我能去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