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傅关又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挑空吊顶,叹了口气,他还是躺不住,放心不下那人。
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想将口红取出来,垃圾袋刚换过,因而里面没太多垃圾,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那精致的方盒。
但在捡起方盒时,傅关又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被揉在一起的纸团,家里就两个人,不是他的就肯定是浪西的……
捡起来铺平一看,上面全是英文,这是某国际品牌口红的商品详情单,再往后看了看,暼到单价栏,傅关立即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么贵!
他哪来的钱!
……
傅关拿着方盒,站在闻浪西的门外,突然有些烦躁,这人一生气就将自己锁在房里,这是哪来的毛病!抓了抓头发,又得爬梯子。
现在已是傍晚,外面又黑又冷,傅关刚出去就打了个寒颤,上次用过的梯子还放在原处,傅关将口红装进兜里便开始往上爬。
等奋力爬到窗边,往里一看,先是怔愣了一瞬,随即,傅关全身的血液都快速窜到脚底,浑身一片冰凉。
里面昏暗的光线中,闻浪西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将闪烁着星火的烟头一次又一次地按向他的手臂。
站在窗外的傅关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全身冰凉,呼吸不畅,凌冽的寒风一下又一下地砍向他的后背,仿佛跟房里那寂静无声的伤害相呼应……
在原地僵了五秒后,傅关猛地抬手砸向窗户,喊了一声:“停下来!”
这一声,让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刻弹了起来,站在桌边惊恐地看着窗外一脸震惊的傅关。
这一时间,傅关已经打开窗户,熟练无比地翻身进去,红着眼跑到闻浪西面前,将他手里的烟头夺走,快速熄灭,扔到地上。
无声地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便又准备去看那被藏在身后的胳膊,但刚伸出手,就被人挡开了。
闻浪西侧着身体,警惕地盯着傅关,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被人挡开,傅关没有任何反应,又重新走上前去,想再去看看对方的手臂。
可这一次依旧被躲开,那沙哑的声调往上提了提,“我问你进来干什么!”
听到这带有强烈怒意的语气,傅关这才抬头,满脸心疼地望着对方,微红的眼里含着泪光。
然而这表情却狠狠地将闻浪西刺痛到,心脏仿佛被拧了一下。
这是他最不愿让傅关到的一面,而今晚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赤裸裸地展现在了这人面前,没留下一层遮羞布。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小丑,最丑的一面已经被人提拉出来,曝在阳光下,脏的反胃,丑的恶心。
“你……”
傅关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语言都堵在喉间,难以呼吸。
见人说不出话,闻浪西突然自嘲地嗤笑一声,呼出一口气,挑眉看着傅关,随口问:“恶心到了?”
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走。”
傅关这才咽下了喉间的哽咽,语调中染着一丝哭腔,“你……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是不是……”
闻浪西听到这哽咽的声音,心脏又抽了下,手指随之紧紧蜷在一起,忍下内心汹涌的情绪,语气淡淡地问:“这样?这样是哪样?”
傅关咬着牙,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见人不说话,闻浪西又将门重新关上,闭着眼深呼一口气后,走到傅关面前,低头看着对方那轻颤的身体,笑问道:“是刚才那样吗?烟头?”
傅关红着眼望着面前这人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知怎的,他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块巨石压住,闷痛至极。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不是因为你。”说完,又转身坐到椅子上,不带任何情绪道:“只是犯病了而已。”
听到“犯病”二字,傅关眼里的悲伤更甚了,颤抖着声音问:“一直这样吗?”
“偶尔吧。”
说完又转头看向傅关,扯着嘴角轻笑了声,“快走吧,让我清静清静,你留在这儿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让我看看。”
“看什么?”
“伤口。”傅关哽着声音小声道。
闻浪西嘴边的笑意突然僵住,半晌才道:“好奇心吗?想看看烟疤长什么样儿?”
闻言,傅关忽然提高了声音,“不是!”
说完就移步到闻浪西面前,蹲下身,轻轻抓住对方的手,放缓声音道:“只是……想帮你处理伤口。”
听到这话,闻浪西坐在椅子上没动,定定地看着傅关,双眼微眯,掩饰着真实的情绪。
就在傅关以为这人不会回答的时候,闻浪西嘴边突然扬起一丝带有恶劣意味的笑,“真的吗?”
“嗯。”
“真的想帮我处理伤口?”
“是。”
听到这话,闻浪西那恶劣的笑意更甚了,随之弯腰,将他的嘴唇凑到傅关耳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笑,“那你去把口红涂上啊,涂上了再来。”
说完才重新坐直身体,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道:“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没人会逼你,何况我从来不管伤口,所以,处理不处理,对我来说都一样,懂了吗?”
闻浪西之所以说出这些话,主要是想让傅关离开,想让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而且他也明白,傅关不可能违背自身的意愿涂上他送的口红,所以才以此作为条件,想赶这人走,现在的他只会让傅关难受。
他就仿佛被铁链拴着疯狗一样,只待铁链一断,就可以冲过去不顾一切地咬伤这人。
他在竭力地忍耐着,不想让那已经松松垮垮的铁链断掉。
却不曾想,突然听到面前之人道了一声:“好。”
没待他反应过来,傅关便起身去了洗手间,留他一人愣在原地。
……
一分钟不到,傅关又重新走出来,闻浪西在听到声音后立刻转身,随即就看到涂着口红的傅关。
接着,闻浪西便呆住了。
傅关站在灯光下,乌黑微长的发丝别在耳后,银色镜框后是那人漂亮秀美的眼眸,皮肤白皙,鼻梁秀挺,高贵的暗紫与暗红交融到一起的诱惑,完美地贴合在了傅关那性感的唇上,令那原本清冷的面容平添了一抹妖艳。
这一刻,原本昏暗的灯光都变得妖艳,但妖艳中又蕴含着清冷,清冷中又带着深深的诱惑。
看到这一幕后,闻浪西静止了呼吸,丧失了语言能力,仿佛被钉在原地般无法动弹,狭长眼眸里倒映着对面那美到极致的面容。
就在他呆愣的片刻,傅关轻轻说了一句,“现在呢,可以让我处理你伤口了吗?”
此时的闻浪西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性思维,只能顺着问题小声回答:“……但我这里没有药膏。”
闻言,傅关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上前轻轻攥住对方的手腕,带着他往门外走,同时低声道:“去我房间吧,我那里有。”
闻浪西没反抗,任这人拉着他走出房间。
傅关的手是前所未有的冰凉,这丝冷意顺着闻浪西的胳膊,经过他的血肉,形成一股暖流,最终注入了他的心脏。
第十五章
傅关的房间明显比闻浪西房间敞亮很多,处身其中便会觉得舒爽安心。
两人面对面坐在矮沙发上,身旁放着一瓶冰的纯净水和小药箱。
“把胳膊伸过来。”傅关道。
闻浪西的眼睛依旧黏在傅关脸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对方那摄人心魂的脸蛋,仿佛与世隔绝,沉迷其中。
“浪西?”傅关点了点对方的眉心,轻声道。
被这一动作打搅,闻浪西才眨了眨了已经酸痛的眼睛,见傅关脸上有着淡淡的疑惑,不由得有些尴尬。
真的是,又被他迷住了。
“把胳膊伸出来,我先给你用冰水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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