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扫了两眼剪影,大脑中自发地对比出了安睿两年前的一张照片,他顺手翻到了原图,调整比例叠图一比对——分毫不差。
得,还真是阴魂不散,玩个游戏也躲不过他。
祝君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准备物色个新游戏玩,正琢磨着选哪个,王琴的电话来了。
祝君点击了接听,毫不意外地听到对方说:“安睿醒了。”
“醒了是好事啊,祝贺你们。”
“安睿过一会儿会亲自发条微博,安抚粉群。”
“哦。”
“安睿还要修养三周左右,他身体虚得厉害。”
“哦。”
“除了哦,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的么?”
“没什么想说的,我想挂电话。”
“能稍等一下么?安睿想和你说几句话。”
“不用了,再见。”
祝君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把王琴的号码直接拖进了黑名单里。
第四十九章
祝君想出门旅游了,他想找个不太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住上几个月,每天看看书,偶尔做做运动,权当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他趁着和周兰约会的时候,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周兰的神色有些为难,他说:“我这边一直有课,走不开的。”
祝君点了点头,说:“我本来也是做的一个人出行的计划。”
周兰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他甩开了祝君的手,问他:“你真的有把我当成过你男朋友么?”
祝君站在原地,借着路灯的光看着周兰的脸,他的脸上满是愤怒,祝君奇异地,在他的身上又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祝君闭上了双眼,他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男朋友。”
“而你甚至不敢看着我,和我这么说。”
祝君睁开了双眼,他说:“我在看着你,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撒过谎,你可以相信我。”
“你的确没撒过谎,你只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前男友是安睿,是红到发紫的大明星。”周兰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祝君,我只想和你谈个恋爱,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你不是替身,我知道你是周兰,你情绪不要太激动。”
祝君试图安抚周兰的情绪,但好像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周兰举起手,抹掉了脸上滑落的眼泪。
他说:“你看起来这么冷静,你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如果我和安睿一起掉进海里,你会救哪一个?”
“……这是什么幼稚的问题。”
“你会救我么?”
“当然。”
毕竟安睿他会游泳。
周兰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一点了,他重新握住了祝君的手,两个人装作没有吵过架的模样,继续过他们的二人时光。
几个小时后,祝君目送着周兰进了宿舍楼,转过身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他和周兰约会了大半天,但并没有得到多少快乐,反倒是有几分战战兢兢的意思。
周兰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把为什么会去医院、为什么会挺身而出阻拦粉丝的事一一解释清楚,周兰也表示了谅解,但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情绪压着压着,就很容易爆发,爆发之后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能重新压抑回去,假装无事发生过。
祝君不知道周兰累不累,但他这一天过得,倒是真的累。
他慢吞吞地沿着校园的小路,向学校的北门走去,准备到了门口再叫车回家。但他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安睿戴着口罩,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轮椅上,挡在了他的面前。
祝君的影子刚好延伸到了他的脚下,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温柔缱绻。
“你应该在医院。”
“看一看你,马上就回医院了。”
祝君有很多难听的话,但顾虑着眼前是个病人,还是没说出口。他深呼吸了几次,压抑住自己骂人的冲动,说:“已经看完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这么着急回家?今天过得不开心?”安睿的声音很沙哑,却像是笑着说出来的。
“和你没什么关系。”祝君准备绕过安睿继续向前走,衣角却被安睿轻易地握住了。
“你不高兴的时候,嘴角会向下撇,刚远远地看着,我就知道你又不开心了。”安睿向前倾上身,凑近了祝君的外套,深深地吸了口,像是在汲取支撑自己的力量,“小男朋友长得又好,又那么年轻,怎么不合心意了?”
“安睿,你是变态么?”祝君从安睿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外套,他的动作很大,差点将安睿从轮椅上带了下来。
安睿稳住了身形,喘了口气,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祝君,他说:“我有病,你早就知道的。”
“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再纠缠我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么?说难听点,你这叫第三者插足。”
“明明我们是先在一起的,你抛弃我找了新欢,反倒叫我是第三者?”
“安睿,你戏瘾可以不那么大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分不清我是不是在演戏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戏?毕竟当年你也可以假装真的喜欢上我了,硬着头皮爬上我的床。”
祝君说完了这句话,安睿直接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祝君知道他戳中了安睿的痛点,他也不觉得爽快,只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好聚好散不好么?老死不相往来不好么?安睿为什么要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他?
如果真的那么爱,那么舍不得他,早干嘛去了?如今的一切,都太迟了。
祝君没再看安睿一眼,他从对方的身侧走过,而这一次,安睿没有再试图拦住他。
一步,两步。
一米,两米。
祝君走出了安睿的世界。
第五十章
祝君出发去旅游了。
他选了一个刚刚开发的古镇,并且在那边找了个民宿,预定了一个月的房间。
民宿老板非常热情,祝君刚下火车,民宿的老板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已经在车站外等着了。
祝君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顺着人流走出,看到了老板本人——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黝黑汉子,笑起来有点憨。
他们对上了信息,一起坐上了半新不旧的小汽车,路并不算平坦,有些坑坑洼洼的,老板解释说正在修路,等路修好了,游客们就方便多了。
车子开到了民宿,民宿倒是比祝君设想的好太多了。祝君订的院子比他网上看到的更大,房间的装修很精致,床上的床具舒适而柔软。
祝君把行李箱推到了墙边,蹬下鞋子,倒在床上直接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
睡饱了,人也有精神了,民宿的老板早就送来了烧烤的食材和工具,祝君一个人慢吞吞地折腾,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终于吃上晚饭了。
一个人撸串,一个人喝啤酒,倒也不怎么寂寞,祝君吃了一会儿,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便携式投影仪,直接投在了白色的墙壁上,看起了电影。
电影倒是很好看的,就是中途插播了几个广告,广告里有安睿罢了。
祝君撸完了最后一个串,喊民宿的服务人员过来收拾现场,自己关了投影仪,慢吞吞回屋里去了。
他放了点纯音乐,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给周兰打了个电话,但没聊几句,周兰说有社团活动,于是提前挂断了。
祝君想起来很久没有给周兰打钱了,顺手又给他转了个账。
想了想,他又打电话给了银行客服,咨询怎么把大额的存款转到另一个人的账户上——他不准备再替安睿保管他的钱了,不管安睿是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给他打钱,他都不想再收了。
粉圈要断,金钱关系,也要断,最好什么都断得干干净净。
银行客服给出了合理的方案,但需要祝君本人亲自办理,祝君谢过了她,准备继续度假,这件事就等回去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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