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走两步,突然腿弯处又被人直接抄了起来。
宋轩陌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时,已又被裴清炎抱着翻过了木桩,他慌忙勾住裴清炎脖颈,只见裴清炎脚下未停,又顺着底下半开的洞口直接进入了铁网内部。
“脚没好就想下地,上次伤口发炎晕倒的滋味还没体验够吗。”
宋轩陌怔怔地抬头,只见裴清炎面色平静,抱着他径直向西走去。
宋轩陌认真地看了他良久,突然开口小声笑道:“清炎,你不会是因为刚刚我没有告诉你我猜的是什么所以生我气吧?”
裴清炎神色僵了僵去,他也不答话,只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地径直向前走去。
“炎哥哥,我错了。我这不是没有确定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吗。”宋轩陌温声开口,抬了抬身子凑近裴清炎小声道:“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裴清炎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开口道:“我只是在想,陌陌长大了,以前明明跟我是无话不谈的,连小时候掉牙都要哭着来跟我说...”
“闭嘴吧你。”
宋轩陌难得笑骂了一句。
他扬头望着一脸故作深沉的裴清炎,作势要去捂他的嘴。裴清炎好整以暇地低头,果不其然宋轩陌只是做做样子,最终只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能不能记我点好的。”
宋轩陌又笑了一会,再次温声开口道:“炎哥哥,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好吗?”
“嗯。”裴清炎见目的达到,立刻换上一副满意的表情。
说话间两人已接近方才那个声音粗犷的那人去的西边的厂子,裴清炎神色也慢慢严肃起来,他大致扫了一眼面前房子的构造,直接闪身绕到了侧边的窗户处。
窗户上灰蒙蒙的仿佛蒙着一层沉幔,裴清炎仔细向内望了片刻,低声抱怨道:“这个厂子怎么也不修修里面,外面搞那么多没用的名堂,里面却这么破破烂烂的。”
“清炎,你看那边。”
怀里的宋轩陌突然抬手指向窗户的角落,裴清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皱眉看了半晌,疑惑地道:“那些...是什么?”
“不清楚。”
窗户角落那里影影绰绰地露出一抹红色,宋轩陌低头揉了揉眉心,迟疑道:“但是不是...血迹呢?”
裴清炎神色也凝重起来,他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后退一步又上下扫视了一眼,视线突然停在了最上面的小翻折窗处。
“你先进去。”宋轩陌也抬头看了眼,瞬间明白了裴清炎的想法。他撑着旁边的墙壁迅速落地,直接简短道:“小心些。”
“好,你也是。”
裴清炎也迅速应了一声,他后退半步一跃而起,伸手扒住上面的房檐,直接向上一拉,把半个身子送到了翻折窗处。
“怎么样?”
宋轩陌撑着墙壁抬头,他见裴清炎挂在那里半天,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
“没事,就是,这个,窗户,卡得好紧。”裴清炎的声音从上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一边使力推着一边道:“我在,努力,不踢碎它进去...”
他话音未落,宋轩陌便听见上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破碎声。裴清炎的声音戛然而止,宋轩陌带着笑意抬眼,只见裴清炎身子僵了一瞬,迅速探身钻了进去。
小翻折窗离地面并不高,裴清炎落地的一瞬迅速起身扫视了一圈,确认周围无人后才无声地松了口气。
他扫视了一圈大步向方才看到的角落处走去,等看清面前的景象后不由地微微顿足。
“清炎,你没事吧?”
外面宋轩陌模糊的声音传来,裴清炎皱眉望着眼前的景象,扬声道:“我没事,只是在看...”
“嗯?”宋轩陌似乎没有听清,又开口问了一遍:“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你说的那个地方确实有鲜血,不过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似乎有些不对劲...”
裴清炎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角落里并没有之前他们想象的血腥场面,相反,角落里堆砌着一排排整齐的输血袋,密密麻麻,足足有一人高。
“陌陌,我先想办法让你进来吧。”
裴清炎回过神,四处搜寻了一圈,开口道:“这里和外面连通的似乎只有这两个窗户,陌陌要不你来这个落地窗这里...”
他的声音突然一顿,快步走到窗前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宋轩陌。
窗外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回应,裴清炎神色迅速沉了下来,他立刻又返回了翻折窗处直接跳下,等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呼吸几乎一滞。
工厂外面空无一人。
·
另一边,裴清予和寻隐刚走出探监室,便被外面的狱警拦住。
裴清予望着前面面色紧张的狱警挑了挑眉,笑着开口问道:“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们老大想请你们去办公室一趟...”
“哦?这句话怎么这么像‘同学,老师叫你去一趟办公室?’”裴清予也没看他,转头冲着寻隐笑道。
“不不不...”
这个狱警刚来没几天便碰上这么个“请人”的活儿。他头皮都在发麻,迅速瞥了一眼面前似笑非笑的裴清予又立刻低头说道:“是我们老大有些事情想请教裴队长,所以想请你们过去一趟...”
“行,在哪里,带路吧。”裴清予也知道刚才的谈话若被听到一定会被监狱长请去喝茶,点点头率先迈出脚步。
说是让人带路,裴清予却好似十分熟悉这里的设计一般,熟门熟路地上楼转过拐角,来到监狱长的门前。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未等里面应答直接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小兔崽子你胆子大了啊!”
落后一步的寻隐还未关上房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茶杯落地的声响。他下意识地先一步闪身挡在裴清予身前,然后才来得及抬头注意屋内的各种情况。
办公室最尽头放着一张桌子,后面站着一个怒目圆瞪的胖老头,他叉着腰瞪着面前的裴清予,冷不丁视线被人挡住,立刻扬起眉问道:“喂,你干什么?”
“您想干什么?”寻隐警惕地望着面前的人,冷声问道。
“你管我...不对,你又是哪个小兔崽子?”胖老头吹胡子瞪眼地看了他一眼,暴躁道:“我跟你身后那个小兔崽子说话,你别跟这面前碍事。”
“孙叔,这么久不见您也越来越暴躁了啊?”
裴清予拍了拍寻隐的肩膀,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轻笑着道:“不是要‘请’我来问些问题吗,这样子怎么更像要教训我一顿啊?”
“还问你问题,我教训的就是你!”孙狱长吹胡子瞪眼,沉声问道:“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探监室里都干些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孙叔。”裴清予声音无辜,望向孙狱长的神色却格外冷静:“我只是问了我该知道的事情。”
“你该知道的事情。”孙狱长冷笑一声,咬牙道:“你该知道的事情包括给张景浩不切实际的希望?你该知道的事情包括让张景浩直接知道他自己鲜血的用途?你知不知道——”
“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您知道的。”
裴清予抬眼轻声道:“张景浩刚跟我们说,他的鲜血是直接简单地被金钱购买的,他说当时在他们家族内部似乎一夜之间便传开了这种谋取金钱的方法,许多小辈都同样选择了交易。”
裴清予顿了顿,望着微微皱眉的孙狱长接着道:“这几乎能看出一种这个案子的一种倾向——幕后的人的选择一直是这些富商或大家族内部的人,如果我们能够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闭嘴!”孙狱长一拍桌子直接打断了他,他顿了顿,沉声道:“但你知不知道让张景浩说出那些话,就意味着我们要保不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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