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两个人花了四百多块钱,平时蒋南自己来这儿吃点喝点一百块顶天了,但是今天光是喝酒就花了三百多。
一堆酒瓶子,换了一个微醺的柳雨山。
他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谢谢老板请客。”
蒋南把柳雨山送回了家,在他反复发誓自己只是有一点点晕完全可以自己洗漱上床之后回了家。
柳雨山客厅的灯都没开,在阳台投进来的路灯和月光的光线下摸进了柳如雪的房间,从她的书桌下面拉出一个可移动的双层抽屉。
里面是她和朋友们的通信。
他随便抽出一封信把信纸抽了出来。
正准备看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客厅,对着他贴在墙上的柳如雪说:“妈,看看行吗?”
过了几秒,柳雨山满意点头,“当你默认了。”
柳雨山眯着眼睛聚焦看了下信封封面,随便一封就抽到个大奖,这封信居然是来自柳如雪的家乡,署名柳江,但是地址不是现在这里,而是他和柳如雪刚来长北市的时候租的房子。
把信封立起来,信封里滑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墓,是农村那种山上的墓。
信纸上写了一些问候的话,问柳如雪最近怎么样,说她寄过来的钱已经收到并且用于修缮她父母的坟墓。
照片上正式修缮过后的坟墓。
这个柳江是谁呢?会不会是柳如雪的哥哥或者弟弟,是自己的叔叔伯伯?
可是柳如雪说过外婆外公都走了老家没有亲人了呀,也许是堂兄妹。
妈妈和爸爸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离开老家的原因是什么?爸爸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一大堆问题挤满了柳雨山的脑袋,刚刚混着喝了啤酒和清酒,现在有点上头,身心疲倦地往地板上一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随手从抽屉里忙抓了一封信出来。
信封都没看就拆开,还要干咳一声,“咳咳,柳老师您好,许久没有联系了,前几天回老家碰到了校长知道他和你还有联系,我就要了个地址给您写信,当年是您把我拉回了学校,今年夏天我终于考上了xx大学,有种要开始新的人生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柳雨山放下,又摸出一封,“如雪,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客栈关门了,他娘的现在生意真的太难做了赔钱赔得底裤都没了……”
柳雨山笑,在地板上瘫平,视线逐渐模糊,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歪,睡了过去。
第二天柳雨山腰酸背疼的醒过来,后脑勺像被人用平底锅砸了一下,又麻又疼。
“艹……”柳雨山看着散落满地的信件,慢慢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盘腿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呆才慢慢的收拾好放回抽屉里。
时间还不到七点,他不想运动也不想做早饭,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里的树。
“出去吃个早饭吧。”
正要转身的时候发现阳台上有几盆植物叶子都黄了。
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也三天两头的浇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在早点摊上打包了一碗粥和豆浆油条,懒得回家直接去了工作室。
还没有人来上班,柳雨山开了工作室的灯准备吃东西,前台电话响了起来。
“喂您好?人间山海工作室。”柳雨山学着阿沐接电话。
“您好。”对面是个男声,“同事跟我说你们在找我,我是县中医院内科的李然。”
第19章 没能送出的戒指(九)
李然还以为这是哪个病人要找自己,上来就先介绍了自己的职位。
柳雨山放下自己的早餐,“李先生,我们这里是长北市的一家工作室,为有需要的人整理遗物并妥善处理,这次联系您是因为我们在工作中找到了周知原的一些东西。”
“周知原……”
“是的,我们在他曾租住过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东西,包括电子产品衣物还有……一枚戒指。”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在哪里找到的?”
柳雨山告知了地点和找他的过程后说:“现在周知原先生的东西在我们工作室,您是希望我们寄过去还是?”
李然:“不,我过来拿。”
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挂了电话,柳雨山把半凉的早餐吃了。
他找出那个黑色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杂物和电脑,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戒指盒。
他伸出一根食指在戒指盒上轻轻摸了两下,“你的主人要来接你了。”
十点左右,阿沐来上班了,看柳雨山已经来了就问了一句:“南哥没来吗?”
柳雨山在玩蜘蛛纸牌,“没啊。”
“他怎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
阿沐挠挠头,“以前你们不都是一起的吗?”
话音刚落,蒋南推门进来了,手上还拿着大包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上班来早点还要管啊?”柳雨山说。
蒋南拉开办公椅坐下说:“之前还知道上门送早餐呢,现在就不管不顾了。”
阿沐:?!!
柳雨山:“我又不是你妈,还管你吃不吃早餐。”
蒋南啧啧两声:“太善变了,你比我妈都善变。”
“对了,”柳雨山从电脑后面伸出个头来说:“李然打电话回来了,明天过来拿东西。”
蒋南点点头:“好,明天张女士也回来了。”
这个单子眼看就要结束,柳雨山和蒋南都送了一口气,阿沐看着桌子上的黑色纸箱说了一句:“那张女士说的他儿子的同性恋人是谁呢?”
许久没有人说话,蒋南淡淡说了一句:“三年了,去过新的生活了吧。”
是啊,这也是最好的走向。
下午警局来了电话,让他们去收拾一个房子,因为涉及到凶杀什么消息也没有给,只让他们打扫干净把东西送到警局去。
房子是个普通的两室一厅,客厅的地板上画了一个白色的人形,还有溅落在旁边家具上的血滴。
大约是简单处理过了,蒋南和柳雨山也没有多聊什么,还好地板是瓷砖比较容易清洁。
忙了一下午回到工作室,蒋南妈妈居然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蒋南说。
蒋妈妈看到蒋南身后还跟着个柳雨山,两人都是一身脏兮兮的,问他:“你们俩一起出去干活儿了?”
蒋南:“嗯,小宇现在可是我员工。”
“得了吧你。”
柳雨山笑着解释:“我正好在家没事,就来兼个职阿姨。”
蒋南又问妈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平时这个点她应该在家准备做饭然后吃饱了吃去搓麻将或者跳舞。
蒋南妈妈尴尬地眼神乱看,“你爸的老同事来家里聚餐,我跟他们又不熟聊天也不知道聊什么,就出来避一避。”
柳雨山看向蒋南,蒋南耸耸肩,叫上柳雨山一起去二楼冲个澡。
上楼的时候蒋南跟柳雨山解释:“我妈有点恐亲戚,尤其是这种家里的亲戚啊我爸的朋友啊什么的,她每次见都很尴尬。小时候过年不都是回我爸那边过年嘛,我妈经常找借口不去。”
“阿姨跟叔叔那边的关系不好吗?”
“也不是,”蒋南斟酌了一下说:“我妈对我爷爷奶奶很好的,吃的喝的经常寄,每年都给钱,就是不喜欢和亲戚打交道。”
柳雨山虽不太理解,但还是点点头。
他和柳如雪的生活里是没有亲戚的,他有时候还会羡慕别人一大家子的很热闹。
“也许血缘是会让人与人之间有天然的亲近感吧,但亲戚关系总不是自己选择的,不是所有亲戚都聊得来经常交往,还是要看人。”蒋南又解释了一句。
柳雨山:“可是血缘关系没办法改变啊,我们的习惯就是很重视这个的,大家都有亲戚,都要来往,就像母子关系,你妈妈永远都是你妈妈,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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