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送菜单的同时也送来一枝玫瑰花,好心地插进桌上细腰花瓶:“这是赠送给二位的,祝二位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咳!”
李尧远摆摆手让对方离开。
被打断的许昀感觉有点窘,不等他开口就说:“看来这间餐厅真的很喜欢自作主张……”
好在这里的菜做得很美味,可以稍稍掩饰刚才的尴尬。
点菜时被问到有什么忌口,许昀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就说:“不要加花生跟大蒜,其余的无所谓。”
侍应生领命离去,许昀感激地看了李尧远一眼。从他这边的角度看过去,李尧远低头刷手机的样子并不凶,五官也很英挺。
莫名就想到一种动物——大长腿的鬃狼。
科普栏目中曾经提到过,鬃狼看似凶猛,实际上却是最和善的犬科动物之一,日常也较多吃素。
“你盯着我干什么?”
尽管语气不善,许昀此时却不怎么怕他,笑了下:“阿远,你怎么老是皱着眉,这样时间长了会长皱纹的。”
李尧远不屑地道:“皱纹而已,又不是肿瘤。”
“呸呸!哪有自己咒自己的?你这样太口没遮拦了。”
“真是迷信。”
他背过脸叫服务生倒水,眉尾却在许昀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扬起,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菜上齐后两人默不作声地各自享用。
生病这几天许昀都在喝稀饭,今晚这顿对他来说无疑是美味佳肴。李尧远刚度过易感期,胃口处于鼎盛时期,一顿饭说是能吃下一头牛也不为过。
好长一段时间只有咀嚼的声音,窗外的夜景很美,要是换成一对真正的情侣应该会更在意气氛而非美食吧。
吃得差不多时许昀问:“阿远,你的易感期…… 已经没事了吗?”
“你很希望我有事?”
刚想解释,抬眸却看见李尧远挑着眉暗藏笑意,这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Alpha 用自嘲的语气开口:“早就没事了,几大管抑制剂打下去还能有什么事。”
“需要打那么多吗?” 许昀没概念,“我记得你以前只需要一点点,大概半管的样子。”
“那是以前,抑制剂用久了会产生耐药性,现在只要一天不打够量我就会像那天一样,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行为。我不想伤害谁,所以用量比医生建议的更多。”
对话停在这里,或许算是一种解释跟道歉。
晚餐后李尧远送他回去,许昀在路上居然产生困意,大概真的是吃得太撑了。
下楼梯时李尧远嘲笑他没见过世面,逮住一顿好吃的就猛吃,警告道:“积食了有你受的。”
许昀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很感恩:“阿远,等我找到工作就回请你,到时候你一定会赏脸的吧。”
“找到工作?那是哪辈子的事。”
他好脾气地笑笑:“不会很久的,我已经在面试了。对方的 HR 说我很有希望,跟老板请示之后很快就会回复我。”
“哼。” 李尧远双手插袋,很拽地说了一句,“算你运气。”
“所以你会让我请你吃饭吧?”
“到时候再说,还没定下来的事你也敢到处乱讲,万一没拿到 offer 岂不是白白丢脸。”
许昀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其实 Alpha 心里想的明明是,如果对方找工作的事还没有眉目,就想办法帮忙介绍,反正自己朋友多得是。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快要找到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插手。
车子驶入主干道,马路两旁写字楼林立,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车窗,副驾位置上的脑袋偶尔轻轻往下点。
李尧远开着车,无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后,就忍不住一看再看。
许昀的眼睛长得不丑,而且是双眼皮,只可惜睁开时总是显得很呆滞又很无神。鼻梁比较塌,鼻尖却有点翘,看上去小巧玲珑。嘴巴不是性感的那种,只是形状很漂亮,睡着的时候会微微张着,让人想吻上去。
假如有台摄影机将此时此刻记录下来,醒来后的许昀或许会很惊讶,自己竟然也会被这样温柔的眼神长久注视。可惜没有摄影机,一切无从查证,连 Alpha 自己也不晓得。
“醒醒,到了。”
车停稳,李尧远推推旁边的胳膊。许昀醒来揉揉眼,嗓音温和地道过谢,拿上自己的东西下车。
“许昀!”
回头看到 Alpha 朝自己跑来,他检查全身上下,发现并没有漏掉手机或是帆布包,顿时有些茫然。
“还有事吗?”
“你,要不要——”
要不要请我去家里坐坐。
因为觉得太没面子,太违背自己骄傲的处世原则,所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默然片刻,李尧远收回后半句。
许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困惑却不好催促,等待一段时间后小声 “啊” 了一下。
“差点忘记了,有个小玩意要给你。”
是一个十公分左右的毛线小吊坠,橘色大狗,品种并不可考,只是蛮可爱有趣的。
“我最近闲着没事自己勾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可以挂在车里。”
李尧远挑眉盯着:“一个失业人士还有心情勾这个,看来你暂时不会被饿死。”
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出门前才揣在包里的,听他这么一说许昀就有点退缩了。
刚想收回手,橘狗被 Alpha 一把夺走:“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不过挂在车里这事你想都不要想,这种东西只会拉低我车的格调。”
望向 Alpha 身后的黑色大家伙,好像是蛮有格调的。许昀弯起嘴角:“既然送给你了,当然是随你处置。”
回到自己家,室友还没有回来。昨天说是跟朋友去郊区旅游,今天下午返程。
刚把衣服换了大门就被人敲响。还以为是李尧远去而复返,没想到竟然是久未露面的房东。
对方一进来就气势汹汹地说:“房租你们准备拖欠到哪天?也该给我了吧,我不是没宽限。”
许昀张着嘴,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半年的房租一早就付过了,不过是交给室友的。当初搬家搬得急,房间也是室友分出来的,相当于二房东的角色。
打电话给室友,一直是关机状态。口干舌燥地解释了一番,房东却坚决不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房租已经拖欠整整两个月,有他跟室友的聊天记录为证。
对话里室友表示自己手头紧,希望房东能通融一段时间,还说自己是跟男朋友住在这里的,男朋友也不宽裕,一时之间拿不出钱。
“你们既然是一对,那他的钱就该你还吧?”
“我们不是一对!” 许昀五官都皱起来,“我那份钱早就付过了,有转款记录为证。”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平白承担损失?哪有这样的道理!找到他的人我们再三方对质。”
电话根本打不通,主卧里值钱的东西也已经不在,不用想就知道室友是跑路了。
所有的不顺利仿佛在这几天集体袭来。旧疾复发上不了班,被公司委婉地请辞,室友带着自己的那份房租逃跑。除了今晚吃到的这顿饭,生活对自己没有一点善意。
“这房子我是坚决不会租给你们了,哪怕把房租补上也不行,没有诚信的人我不想再合作。再宽限你 24 小时,收拾好东西尽快搬走。”
房东走后许昀急得涨红了脸,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对策,只能站在客厅发怔。
其实一个月前他还有几万块存款,只是被老家的小姨借去救急了,失业后又只出不进,所以经济才格外拮据。
“你是有什么问题,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李尧远站在外面,黑着脸,握着手机。
许昀转身抹了把脸,没有办法直视他的眼睛:“不好意思我没听见,你怎么还没走?”
下一篇:偶然相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