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谢谢哥!”赵祝轩笑了一下,“年前问起哥过年的打算,本来想说一起过的,听你要回天津,我就没说了,不过知道哥哥原本想带着我,我已经非常高兴了,等明天我就去买些速冻水饺吃,陈陈哥,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陈木背过身倚在阳台边,朝屋子里望了一眼,大人们在唠嗑,娃娃们穿着新衣裳在客厅玩耍,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好得像梦一样,小孩应该有好几年没体验过了吧。
“饺子你别买了,速冻的不好吃,我再陪我爸几天,提前回去,你来我家我包给你吃。”
“……真,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
陈木听到电话里头小孩扬起的呼声,“陈陈哥,那天我去接你来!”
初四陈木回了北京,小孩兴高采烈地来接他,路过镇上时,有几家商铺虚掩着门,不算开业,但可以进去买东西,陈木在里面挑了几样果子,又多买了些面粉和韭菜猪肉,载着这些东西刚到家门,正掏着钥匙,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陈哥。
“陈哥。”
刘美莲站在不远处,想来是出来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陈木一怔,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赵祝轩,拿钥匙开了门,“小孩你先进去,东西就放灶台上,一会儿我来搞,你饿了这个袋子里有果子。”
嘱咐完,赵祝轩点点头,进门时往那个女人身上瞥了一眼。
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
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体态稍微有些臃肿,尤其是隆起的肚子,十分的明显。
赵祝轩放了心。
等他进去,陈木把门关好,这才回头笑着说,“过年好啊,美莲,回家探亲来了吗?”
“过年好陈哥,过年了回家看看,我初一来的,那会儿就过来过,你家门锁着,我听王二哥讲你是去天津了,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我爸那边住着没什么问题,我早点回来,收拾收拾。”陈木也注意到了刘美莲的肚子,“你,你这是有了?”
刘美莲半张脸埋在大红色的围巾里,露出的脸颊红扑扑的,笑着说,“昂,有了,七个月了!”
“哎呀,真好!恭喜你呀美莲,你要不别站着了,进来坐坐。”
“就不坐了,别看我这么大肚子,医生嘱咐我还得每天多活动活动。”
“你是一个人出来的?你也是,现在这路上都是没化掉的雪,万一你不小心摔一跤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其实我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城里去了,这几天一直没碰着你,上午趁家里人忙活我就跑了出来,寻思再过来看看,好在遇上了。”刘美莲抿抿嘴,说:
“陈哥,以前我怨过你,可大半年了,我也想过,你过得苦啊,我不该逼你,你人好,对我也从来没有过一个不是,如今我怀了孕,更想把这好事分享给你,让你也沾沾喜气,我们算作和好了吧。”
陈木笨拙得不知该说什么话,就觉得身上流的血都变得暖热,他应了两声,馋着刘美莲胳膊说,“哎!陈哥送你回家,可别摔着了。”
“刚刚那人是谁呀,我看还怪年轻的。”两人慢慢往刘美莲家去。
陈木说:“和我一起在饭店打工的一个小孩,他自己住,我怕他大过年的太孤单了,就叫他过来一起吃顿饺子。”
刘美莲惊讶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不在电子厂干了?”
“老早了,就在你结婚那阵子吧,没跟你说是怕给你添晦气。”陈木扯了扯嘴角,想随便说点什么扯开话题,可还没开口刘美莲却赶在他前头说:
“之前你去城里办事的那个程老板,他是叫程锦明还是啥嘛。”
一听这个名字,陈木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了,眼神闪烁着,“美莲你,你提他作什么,我都已经不在电子厂干了,我……”
“程老板要结婚啦。”
“……”
陈木浑身一震,像是没听清,慢慢地抬起了头,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槌,表情发懵,“啊?”
“先前我以为你还在电子厂干着呢,他不是很看重你嘛,那阵子你常去城里出差,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他年纪看起来也不大,是不是只有二十四五,你说城里有钱的小公子们竟然也这么早结婚。”刘美莲自顾念叨,“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自然不用累死累活大半辈子去筹彩礼钱,结婚早那也说明人家小情侣感情深吧。”
陈木说:“美莲,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美莲说:“什么时候来着,记不得是哪天的报纸了,哦,电视上也播过,你素来不爱看电视新闻的,肯定也不知道。他要结婚的对象,哎呀,是个顶漂亮的男孩子,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和程老板真是般配得很,看报纸上讲是打算开年夏天订婚,秋天结婚,还有一阵子呢,这新闻却早早报出来了。”
“陈哥,你怎么了?”
两个人站在刘美莲家门口,美莲要喊他进去吃杯茶水,陈木却木头桩子似的钉在地上,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过了半天才抬起头说:“不了。”
赵祝轩在家里左等右等没见陈木进来。
他坐不住,就走到院里打开门,陈木和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早就不见了,赵祝轩又坐在门槛上等,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人影,这时候有些慌了,给陈木打电话,没人接,他急得满村子找,挨着各条巷子寻人,知道这么大个男人不可能走丢,可心里又担心他出事。
边找边打电话,手机拨号拨得都发热,他把自己跑出一身汗,看了眼时间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电话打通了。
赵祝轩上来就喊他一声哥哥,“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静静地说,“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来。”
“我寻你寻不见!”赵祝轩气喘吁吁道,“哥,你在哪儿?!”
赵祝轩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还是来时那家铺子门口,打一拐过巷子口,就看到铺子外面放的长板凳上安静地坐着个人,等赵祝轩走近了才看清脚边还落着几张报纸。
陈木见他来了,忙弯腰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就是想来再买点……买点鸡蛋。”
“那你得和我说一声啊,自己一个人走这么老远,脚痛不痛?”赵祝轩瞄了眼那垃圾桶,“陈陈哥,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陈木笑道,“鸡蛋买好了,走,我们回家包饺子去。”
陈木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赵祝轩盯着他的笑,却不知何为总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刘美莲下午回城的时候陈木送了送她,那会儿她坐在小轿车里,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等陈木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快四个月之后。
不止是陈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刘美莲回来了。
那时候还倒春寒,气候厉害着,刘美莲怀里抱着个襁褓出现在陈家村,形容消瘦,眼底下都是哭出来的泪痕。
大家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在背后闲言碎语议论着,只有陈木是真关心刘美莲,在得知她回来的第二天就跟饭店请了调休,专门去她家看她。
刘美莲一见陈木进来,眼泪唰地掉下来,怀里抱着孩子,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
“那就是个杀千刀的负心汉。”刘美莲哭诉道,“他没告诉我他结了婚,那民政局收了他的黑心钱,根本没给我们办手续,领我扯的证也是他找人做的假的。”
“他老婆是个空肚皮,生不出孩子,又不愿意养别人的种,就由着这狗东西去找女人,他们骗了我这一整年,原来就是想借我的肚子给他家生个儿子。”
“结果一看我生出个丫头,还是个Beta,就想给我几万块钱了事,那时候我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房子也是他们在外头租的,什么都是假的。”
“陈哥,他们把我毁了呀,带着这样一个孩子,我,我以后该怎么办!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以后谁要我,谁敢要我这样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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