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至亲至爱的钝痛,在梦里都不会放过你。
季星回拥住他,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替代品能给周克云带来多少安慰。
“周克云,我在呢。”季星回微笑着说,眼睛里却盛着苦涩。
周克云慢慢地转过脸,露出一只湿润的眼睛,他喝醉之后变得有些孩子气,他打量着季星回,隔了很久才闷闷不乐地说:“你又要丢下我了。”
季星回摇头,很耐心地说:“我哪里也不去。”
周克云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撑起身子,靠近了,细细地看他,他的目光描摹着季星回的脸,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季星回感到紧张,他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戳穿,毕竟他和易锦只有五分相似,易锦的眉眼更鲜亮,也更爱笑。
季星回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周克云拥抱了他,他把下巴垫在季星回的肩膀上,用一种很没安全感的语气说:“不可以骗我。”
季星回摸着周克云的头发,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反正周克云明天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令人难过的梦。
周克云小心翼翼地吻他,舌尖抵进来,缠住季星回柔软的舌头翻搅着。
季星回仰面倒在后座上,他被周克云整个罩在身下,透过天窗,他看到外面的路灯悬挂在那里,像一个晃动的月亮。
这让他回忆起大三同学聚会那一天,他和周克云在ktv对面的廉价旅馆里肉贴肉地纠缠,天花板上的灯也是这样的形状,大而圆,白得刺眼。
那天周克云做得很粗鲁,他掐着季星回的下巴,强迫他和他对视。
周克云的眸子太冷静,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季星回被他塞得很满,可是心脏空空荡荡,无穷无尽的酸楚像是星港的雨。
季星回闻到了那种潮湿的气味,像小时候的夏天,因为连日的雨,带来的那种草腥气。
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于是更加用力地掐住了他的下巴,像是在泄愤。
季星回费劲地睁开眼,他被这种粗|暴的动作拉回了现实。
灯光破碎,扎在他的眼睛里特别痛,季星回的声音落下去,像是在哀求那样说:“别这样。”
于是有吻落下来,像是在安抚。
季星回的身体松下来,他看到周克云漂亮深情的眼睛,也知道其实他在透过他,想念另外一个人。
第34章 34
最后他们没有真的在车里做,激烈又漫长的深吻之后,周克云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季星回睁着眼睛望天,觉得心脏又重又痛。
周克云的脸深埋在他的颈侧,拼命地嗅着什么东西,他伸手用力往下扯季星回的衬衫领子。
季星回抖了一下,因为昨天周克云的标记,他的后颈贴了一张膏药,他感受到周克云的指尖正按在那张膏药上。
“别碰那边。”季星回挣扎着,他觉得很难受,因为他知道喝醉了的周克云错把他当成易锦,但他只是个Beta,根本没有信息素。
周克云拥着他,好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周克云的手开始很有节奏地轻拍季星回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什么。动作温柔,表现得对季星回十分纵容。
季星回被他温柔对待,只觉得心情更加糟,他想等周克云醒了之后,一定会觉得无比失望。
西庭的夜色很深,天空高远,看久了让人觉得虚妄。
周克φ火gewoci¥推荐云紧紧拥抱着他,他的体温,身上的气味,深重的情绪,全部笼罩着季星回。
季星回闭上眼睛,他觉得心口好疼,他在这一刻很希望自己能跟易锦再多相似一点,这样或许就能让周克云感到一点安慰,就可以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季星回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很亮了,他不记得昨天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移到卧室的。
他觉得肩膀有些酸疼,他慢腾腾地翻了个身,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季星回坐起来,他下意识抬起胳膊看时间,昨天那一块昂贵的雕花手表还戴在他手腕上。
时针已经转过九点。
季星回的生物钟挺准的,没有特殊情况,休息日七点半也会自然醒。季星回觉得应该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才睡到了现在。
他身上穿着一套新的睡衣,真丝材质,浅蓝色,尺码是正好的。
应该是周克云帮他换的,季星回抿了一下嘴唇,他有些不明白周克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贴的,在他的印象里,周克云是一个相当漠然的人,寡言冷淡,只对易锦温和。
但确实过了太久了,十年时间,足够一个小城改头换面。这期间,星港一中翻修过两次,季星回送别了两个重要的人。
季星回停止回忆,他翻身下床,简单地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他看起来略显疲态。季星回抓了把自己的刘海,觉得有时间需要去剪头发了,太长会显得人没有精神。
季星回走进衣帽间把手表放了回去,拉抽屉的时候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磕了碰了这一抽屉的真金白银。
季星回下了楼,家里很安静,但他拿不准周克云到底在不在家。别墅的缺点在这种时候体现,季星回想确认这件事,或许得跑遍每一个房间。
不过季星回很快就看到了周克云给他留的字条,贴在冰箱上。
“临时有事去公司一趟,早饭在冰箱里。”
周克云的字很好看,字体舒朗,笔锋漂亮。
季星回把这张纸折成四折塞进口袋,然后打开冷藏室的门。
周克云做了三明治,还榨了牛油果奶昔。
季星回把φ火gewoci¥推荐早餐拿出来,坐到岛台上,他不知道周克云是不是把什么mó,fǎ,xúe,yuàn,制作推荐~事都要做到完美这个习惯延续到了婚姻里,所以才如此尽责地扮演一个好伴侣。
不过三明治很好吃,鸡蛋酱应该是自己做的,香甜可口,季星回很快就吃完了。
他把用过的杯子送到水槽里去洗干净。
厨房干净整齐,周克云习惯很好,拿了什么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放回原位。
房子里很安静,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客厅的玻璃洒下来,让人觉得心情也明媚起来。
季星回终于有空去管自己的生菜和小葱,他慢悠悠地走到花园里,看到一块空着的,已经翻好的地,好像专门等着他似的。
“季先生,您好。”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季星回刚刚没注意到,这个男人正在一旁打理花架。
季星回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您好,怎么称呼?”
“叫我老陈就可以。”老陈有些憨厚地笑了笑,“周总说为您辟一块地出来,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季星回垂下眼睛,很客气地说:“谢谢您,足够了。”
“季先生别这么客气。”老陈有点局促地搓了下手,“周总说您比较忙,所以我会帮你照顾的,我想您可能更愿意自己移栽,所以也没有动它们。”
季星回喜欢这样的人,很真诚,又接地气,他说:“谢谢您想得这么周到。”
季星回待人接物很真诚,很好相处,有一股子亲和力。
“陈叔,叫我星回就可以了。”季星回笑起来,毫不吝啬夸奖,“这个花园真的很漂亮。”
老陈话匣子打开:“别这么客气,我身体不太好,一辈子就会摆弄点花花草草,这些年也是多亏周总照顾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你和周总认识很久了吗?”季星回有点好奇地问。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克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不能出门。”老陈告诉季星回,“那时候夫人情绪也不稳定,很多时候他会躲到花房里。”
这是季星回第一次接触到周克云小时候的事,听起来是如此陌生而遥远。
他有点想多听一点,但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老陈的认知里,他应该是周克云货真价实的配偶,绝不会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季星回跟老陈要了小花铲,把小葱和生菜移了过去,老陈夸他弄得很好,他说现在会种菜的年轻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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