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一点都不多,你是完全不了解外面的市场价吗?相比起你给我们的,这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你是凭本事挣钱,就应该好好拿着。我现在还有点忙,要走了,替我向你外婆问好啊。”
“谢谢。”
“不客气啦,我们是朋友哎。”
贝拉给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机会,依托克洛伊的名气,让苏洄被大众看到,不仅如此,还有丰厚的报酬。
苏洄内心的报恩因子开始作祟,于是拿出那份企划书,认真阅读起来。
他花了一个下午看完,每张贝拉的手稿都细细观赏,才发现原来她工作这么认真,而且非常有才华,每个环节都有自己的巧思。
看完后,苏洄下去遛了狗,买了个冰淇淋,吃完后打电话告诉贝拉,自己愿意加入她的新品企划。
贝拉高兴地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苏洄立刻把话筒拿开,放到雪糕的耳朵边,吓得雪糕一脸警惕,然后又委屈巴巴盯着苏洄。
“可怜小狗。”
第二天他就去了贝拉的工作室,这一次前台换了人,但和上一位说了一样的话。
“请问是来试镜的模特吗?”
苏洄想了想,“算是吧。”
他向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前台写着写着,突然抬起头,“你就是Eddy Sue?”
苏洄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嗯。”
“上次的摄影展!”前台小姐有些激动,“那里的装置艺术是你做的对吗?我真的超级喜欢,拍了好多照片,到现在那里还保留着,都快成了那间酒店的必去打卡地了!”
“谢谢。”
苏洄回以微笑,第一次感受到被关注的实感。
“不客气,我带您上去,这边请。”
前台小姐还笑着说,“没想到您还是模特,这就是传说中的斜杠青年吗?”
苏洄只好笑笑,一上楼便见到了贝拉,她戴了顶牛仔贝雷帽、配以皮衣牛仔裤,很是干练。
一见面贝拉便热情地拥抱他,拉着他的胳膊便往里走,“正好,造型师也刚到,你们前后脚来,能节约不少时间。”
“很赶吗?”
“不是啊。”贝拉笑着看他,推开造型间的门,“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染过头发,漂色很费时间的。”
“没有。”苏洄笑了笑,想起一些往事,“其实我十八岁的时候,因为躁狂发作,很想染头发,但刚进理发店就被我妈抓回去了,发型师连染料都来不及涂,我还戴着他们的披肩。”
他笑起来,“后来我妈就不允许我自己去外面理发,会叫人来我家。”
“天哪,真苛刻,要是我一定会逃出去染完。”贝拉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家庭教育,很是不理解。
她让苏洄和造型师见了面,按照之前的策划嘱咐了苏洄造型的要求。
“效果好的话可以抓紧先拍一组试妆照。”
苏洄坐在镜子前,这种时期的他总是对一切新鲜的事物怀有期待,染发就像是一次全新的改变,很好地应和了他目前的亢奋。
于是苏洄很乖顺地任由发型师摆布,聊一些有的没的。
“你的头发是自来卷吗?”
“嗯,有一点。”
“我还以为是烫过的微卷呢,这个弧度好自然。那我们还是保留这个弧度吧,只稍微对前额和头顶的做造型,长度上稍微剪短一点,到脖子这里,剪个层次。”
苏洄对此都不甚了解,也很久没有剪过头发,“嗯,就按照贝拉想要的来吧。”
一旁的贝拉笑了,“干嘛这样说,搞得好像你是我买的芭比娃娃。”
发型师也笑了,“哈哈哈哈!”
漂色的时间很长,苏洄一开始坐着,后来渐渐地坐不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从桌上拆了一根棒棒糖,放在嘴里,坐在窗边看楼下来来往往的年轻人。
三月底了,纽约还是这么冷。
后来他干脆走出造型室,外面的工作人员和模特一大堆,各式各样新鲜漂亮的面孔。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洋娃娃橱窗,梦幻夺目。
贝拉见他出来了,便正好拉苏洄一起讨论面料和剪裁。
苏洄摸了摸眼前的料子,“这个面料不错,薄纱比较适合春夏,但太多会腻,其实可以加一点中性面料拼接一下。”
“你说得对。”贝拉对助理说,“记下来,等会儿选一些皮革、牛仔过来,我再看看。”
“你头发是不是要漂第二遍了?”贝拉提醒他。
苏洄立刻返回造型室。
实在做了太久,苏洄已经吃了两根棒棒糖、一小盘黄油曲奇和两小块芝士蛋糕,甜的吃得多了,智齿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捂着脸颊,翻看手机,又一次看到贝拉给他转的款项,第一反应是还宁一宵钱。
可他既不知道具体金额,也不知道宁一宵的账户,只好打给卡尔。
“卡尔,你现在在忙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卡尔的语气比平常多了一些活力,“没有,不忙,昨晚熬了个大夜把上市的准备材料都提交了,今天Shaw给我们都放了假,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苏洄思考了一下,“就是关于我外婆在医院的费用,是这样的,我最近有了一笔还不错的收入,想先还一部分,你是Shaw的助理,应该知道他的账户吧。”
卡尔忽然犹豫起来,“啊这个吗?我得先问问他,不然这样擅自打过去,他可能要怪我。”
“也是。”苏洄想了想,“还有就是,像现在我住的那栋公寓,租金大概是多少啊,我已经住了两个月了,想付一点房费,不然太不好意思了。”
“嗯,我明白,我一会儿帮你打听打听。”
“谢谢你,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苏洄正要挂断,卡尔忽然又开了口。
“对了Eddy,你最近有没有听到Shaw说什么关于约会的事啊?”
苏洄就像踩了雷线一样,浑身僵了一下。
“约会?”
“你也不知道吗?我以为他会告诉你的。”
卡尔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他们的关系还没完全修复,不知情也很正常,但他目前正缺个可以倾诉八卦的人,不然快憋死了。
苏洄就是个好的倾诉对象,毕竟他性格温和又不多嘴,也肯定不会将这些告诉宁一宵。
“就是……上个月Shaw不是在几个路演行程里安插了一个采访吗?但原本是杂志社派人来公司备采的,可是Shaw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自己跑到洛杉矶。”
苏洄愣了愣。
原来是宁一宵自己要去洛杉矶的。
“不是杂志社的安排吗?”
“不是啊,是Shaw主动的,本来我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不过最近这两周,一直都有人给他送花,每天不重样,后来人也过来了,开着跑车在楼下等他,我才知道原来那是朱利安·福特,一切都合理了。”
“为什么合理了?”苏洄不明白。
“因为那间杂志社就是朱利安家的啊,他妈妈是总编。”
苏洄的反应忽然间变得很迟钝。
但卡尔没有意识到,“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朱利安在S大念本科的时候就在追求Shaw,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他们俩该不会兜兜转转走到一起了吧。”
苏洄陷入沉默。
胸口有些闷痛,好像被钝物砸中,喘不上气。
“Eddy?”
“我不知道,可能吧。”他看到造型师走过来,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卡尔,我要工作了,先挂了。”
造型师检查完褪色情况,在镜子里看了看他的脸,“Eddy,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洄摇头,“没事。”
他只是有些迷茫。
所以宁一宵是为了朱利安才去的洛杉矶吗?那为什么要去艺术馆找他呢?为什么要为他庆祝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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