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些,宁一宵并没有告诉苏洄,他怕勾起苏洄的伤心事,所以毫无表露,只是让卡尔根据这些信息寻找这个叫丹妮的人。
现在终于找到了。
卡尔说:“我在一个家政服务招聘网站看到了她的简历,各方面描述都和你给我的很吻和,应该是同一个人。我白天的时候联系了她留的号码,她听说我是想问她关于一个中国男孩儿的事,就立刻挂断了电话。但是应该可以通过网站找到她的地址。”
宁一宵点头,“你派人去找吧,现在先跟我去琼斯集团。”
再次回想起怀特教授说的话,宁一宵依旧难以接受,在他的想象中,苏洄应该是离开自己,去欧洲留学,即便没办法走上实现梦想的路,也应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
但事实却恰好相反,苏洄在他不在的时候吃尽了苦。
上午八点,宁一宵在地下停车场与摄影师碰头,拿到了东西,便直接去了琼斯的办公室。琼斯先生从二十岁到六十岁,都坚持每天六点起,健身两小时后来公司,这都是宁一宵创业初期就摸清的信息。
卡尔提前预约过,所以宁一宵直接进入办公室。琼斯先生正在吃早餐,还问他要不要来一份,和他一起吃。
“不用了。”宁一宵表情沉重,“琼斯先生,我这么早过来找你,其实是因为私人的事。”
说完,他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放到琼斯的办公桌上。
照片里是贝拉和克洛伊的深夜街头拥吻照。
老琼斯看到这些照片,表情也一下子难看起来。
“这是哪儿来的?”他拧着眉,忍不住叹气。
“我昨天落地就去找了贝拉,本来是想陪她工作,这些照片都是一个匿名账号通过邮件发给我的,说如果我不管,就会直接给各大媒体。所以我给了那个人一笔钱,买到了底片。”
老琼斯放下刀叉,有些气愤地转过身,看上去在努力扼止自己的怒气。
宁一宵开始火上浇油,“其实我之前隐约听到过一些传闻,毕竟我和贝拉也算是校友,圈子就这么些人,偶尔也有风声,但我没想到,我们才刚订婚不到一个月……”
琼斯先生听完,叹了口气,抬起头,“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而且,我们也不对,你这么处理是为我们家考虑,这些我都明白。”
宁一宵没什么表情,还是和往常一样,明明身处事件之中,看上去却像个局外人。
“可能我也有我的原因,我工作太忙,没能照顾好这段感情,才导致出现问题,不过早一点发现也不是坏事。”
琼斯想了很久,对他说:“你最近也不容易,我都知道。Shaw,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这些底片交给我,你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可以提,我们讨论讨论。”
宁一宵深谙谈判的规则,仗着现在琼斯处于道德的下风,故意提出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条件。
“我最近遭遇的恶意竞争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给我投一笔大一点的资金……”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Shaw。”琼斯先生否决了这个方案。
宁一宵点了头,“当然,我明白。”
他坐下来,将文件袋放在一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片刻后,又给了他一个新方案,“这样呢?之前您想要花钱买我们的一个人工智能服务系统,想要用在您企业内的汽车产品线,当时因为技术还不够,我推掉了,如果您还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个系统共享给你们。”
比起之前那个,这个好接受得多。
“条件呢?”琼斯问。
“条件就是,我需要琼斯集团新收购的那个叫Edge的社交网络,让我的新品可以直接链接网站的用户,他们通过这个社交软件,就可以直接登录产品。”
琼斯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社交网络的用户黏度往往是盈利的利器,很多社群发展起来后才开始做自己的产品,就是为了利用之前的用户群。
但相比起这个小小的社交网络,那个人工智能系统一直都是他想要的,何况现在自己女儿又捅出这样的篓子,不多少补偿点,事情也很难办。
“你和贝拉聊过吗?”琼斯问。
宁一宵点了头,“路上打了电话,她想和我解除婚约。”
说完,他播放了早就准备好的电话录音,里面是贝拉的声音。
[我就是不喜欢你,和你订婚其实就是想拿到我应该有的财产,反正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订婚也没有任何法律意义……]
“就是这样。”宁一宵看向琼斯。
半小时后,他从琼斯的办公室出来,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半,卡尔很是担心,急忙询问情况。
“他同意了,马上联系技术部,和Edge的工作组对接,这两天立刻完成系统升级。Edge的用户都是年轻群体,粘性很强,活跃度也很高,用户画像很符合我们产品的对标人群,你联系营销部,以这个社交网络为圆心进行市场广告投放,找一些流量高的大V推广。”
说完,他强调,“目标词就是客户体验感,因为我们的智能穿戴是以用户服务为最高优先级,不光是AI的应答,还很注重客户的情绪感知和心理体验,所以要拿出这方面的优势来,找新的广告策划团队。之前我不是建了一个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基金吗?”
“嗯。”卡尔说,“现在还在运营,和很多医院都有合作。”
“加上一条,所有购买产品的用户都会为这个公益基金捐款,并且获得电子证书,也可以无偿获得合作医院的一小时心理咨询。”
“Shaw,这个成本很高。”
“没关系,主要是建立产品形象,何况也能帮到人。”
卡尔着急记下他说的所有,进入电梯,手机震了震,他看了一眼,竟然是他找过但拒绝沟通的丹妮。
“喂?你是丹妮是吗?我这边……”
丹妮没有听他说完,只说,“你是谁,把你的名字发给我,如果是中国人,就请发你的中文名字。”
卡尔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把这个奇怪的要求转告给宁一宵。
宁一宵顿了顿,隐约感觉到什么。
“把手机给我。”
宁一宵拿过卡尔的手机,编辑了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很快,他收到丹妮回复的短信。
[请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有东西要寄给你,是他的东西。对于这些年的事,我非常抱歉。]
第二天的下午,宁一宵收到了丹妮寄来的包裹,并不大,但沉甸甸的。
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好像感应到什么,很艰难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盒子,盒子里头装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一圈一圈绕开文件袋上的密封线,袋子装得满满的,宁一宵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
一瞬间,陈旧的纸张如雪花般落下,散落一地。
每一张都是苏洄写的信,开头是[宁一宵],落款是[苏洄]。
每一封信的结尾都是一模一样的话。
[宁一宵,祝你健康快乐,前途光明。]
宁一宵的心忽然很疼,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他忽然就想起,自己和怀特教授见面时,似乎总有一个问题忘了问,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现在他知道了。
来不及细看这些信,宁一宵拨通了怀特教授的号码,很快,对方接了。
“Shaw,怎么了?”
宁一宵开门见山,“教授,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您愿意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告诉我?难道不应该对一个冒昧来访的人抱有一点防备心吗?”
教授顿了顿,最后轻笑一声,“原因很简单。Eddy住在我家的那阵子,我太太帮他收拾过房间,不小心看到他的一本画册。你知道吗?那本画册里,每一张都画的是同一个人。”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你。”
第66章 P.槐安一梦
十二月的天气很糟糕, 但苏洄心里却很暖,因为他有一个很小的目标,为宁一宵做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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