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毫无防备,被这么结结实实地来一下, 当即脑门生痛, 他闭了闭眼, 拨开冯天宇的手,问:“有烟吗?”
“干嘛, 你不早戒了吗。”
“给我一根。”
冯天宇磕了根出来给他,“要我陪你吗?”
“不用。”唐远摇摇头,自己跑出去抽。
他是早戒了, 上学那会就不怎么抽了, 一直以来也没什么瘾, 偶尔心里烦了才会想着抽一两根。
楼下有专门供吸烟的地方, 唐远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风里裹进来的绒毛细雨把他的衣服下摆打湿,从早上开始天就阴着……不对, 中午,从中午开始的,他今天没早上。
一根烟自燃去了大半, 唐远掸了两下烟灰,身体上的不舒服是其次, 宋亦川一晚上睡他两回的行为他也不想再深究,他只想问问他,以后常来是什么意思, 食髓知味赖上他了?
还是宋亦川学他以前, 没有感情当个炮&友也行,可那时他明明接受不了, 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居然都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了。
手机上有条宋亦川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加班吗,他过来接他。
唐远回:【加。】
他把烟灭了,又补了句,【别来了。】
回到工位没多久,手机店的人给他打电话,说修不了,配件找不齐,修理难度太大,建议还是放弃。
唐远于是叫了个跑腿,劳烦对方把手机给他送回来,他扫码把前期修理费付了。
老板还劝他,说机子太老,即便修好了也用不了多久,没意义,不如买个新的,又不贵,还可以分期。
唐远想想是该考虑换个新的了,手里这台看起来也摇摇欲坠,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八点多的时候跑腿打他电话,说东西送到了,唐远下楼去拿,他手头事情有一些,但都不急,留下来是因为办公室作为工作场合能让他少想些有的没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宋亦川居然一直在楼下等他。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唐远签收完东西,朝他走过去。
看到宋亦川这么晚了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车里,唐远心里有丝异样的不舒服,他其实很想把话说清楚,喜欢或不喜欢,答案无非这两样,任何骑跨在这两者中间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唐远从来不是那么不干脆的人,想要什么说就是了,长了嘴的,就像那年他想睡宋亦川,还不是对着他张口就来。
现在却不敢了。
因为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怕宋亦川再对他说一次后悔。
“下班了吗?”宋亦川看着精神不是太好,脸色无端有些发白。
纵欲过度,唐远想,“算是吧。”
“那回去吗?”
“嗯。”懒得上去拿东西了,唐远把手机揣兜里,空着两手坐进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后宋亦川十分熟稔地跟着他上楼,唐远没说什么,他想留着力气等宋亦川又想跟他做什么的时候说,不过看他样子应该做不动了。
“你怎么了?”唐远问:“生病了吗?”
他抬手想摸他额头,宋亦川躲开了,“没什么,有点累而已。”
我还没喊累呢,你怎么就好意思喊上了,唐远忍下心里的吐槽,“那你洗个澡先去睡吧。”
他去给猫换水换粮,顺便清理猫砂。
宋亦川的肩背难得挺得不那么直,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疲惫,唐远猜他是有些不舒服的,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吗?但宋亦川不说,他就也不想上赶着提。
唐远收拾完,回头看他还坐在沙发上,不怎么有力气地仰头靠着,目光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略】……唐远不知怎么不耐烦起来,他再看一眼沙发上的宋亦川,语气不怎么好地催道:“等什么呢,去啊。”
等宋亦川进去了,唐远才想起没问问他吃过晚饭了没,宋亦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他正常下班的时间,还是更早?
唐远在家里翻了翻,想找找还有没有感冒药,距离跳河已经过去有几天了,怎么还没好吗?
【略】
消炎的,止疼的,治胃病的,拔智齿的时候医生开的药包,感冒的,过期的,密封坏了的……唐远一件件数着,突然一摔柜门站了起来。
不找了,他不说没事吗,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能死吗,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宋亦川这么有本事,能让自己吃亏吗。
他算操的什么心。
宋亦川洗完澡出来,唐远坐在桌前,桌面上铺着满满的工具和手机零件,他右手边放了台电脑,正看着视频里的教程。
宋亦川之前一直没注意,此刻才发现唐远放在手边一直在用的手机跟原先不是同一部,“是那次泡水后坏的吗?”
唐远没反应,宋亦川怀疑他听见了,因为他把他耳机摘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宋亦川又问了一遍。
“嗯。”唐远淡淡应了声,手上动作没停。
“你会修手机?”眼前的阵仗铺得这样大,零件散落各处,宋亦川怀疑他是否真的有能力再装回去。
“不会。”
“那别修了,我给你再买一个。”
“不用。”唐远态度坚决。
宋亦川看了他一会,唐远始终低着头,这一面光线不好,有些太小的部件他需要凑很近才能看清。
他修得那样认真,在说出“不会”之前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但在宋亦川看来完全是徒劳,“为什么一直不换,你用了多少年了?”
唐远说:“不想换。”
“你很缺钱吗?”新老手机之间的数据迁移很早之前就实现了,除此之外宋亦川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唐远没说话,回房间拿了盏台灯来,站在他的角度,不存在一样东西修不好的说法,老板不修是因为他不想修,付出和收入不成比例,觉得麻烦,既然这样,那他就自己修。
一天修不好两天,两天修不好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他要求不高,能开机就行,这之后他可能确实不会再用了,但还是那句话,唐远不想它被定义成是坏了的。
他手滑向触控,却被宋亦川一把抓住了,宋亦川看着他,脸色本就不怎么好,此刻更是,“这手机是谁送给你的吗,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又来了,又是这种质问里带着嘲弄的口气,自从宋亦川再见到他,似乎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跟他对话,他把他当成什么,当毫无信任可言的对立面?
唐远试着甩开他,宋亦川握得紧,他不敢动作太大,怕毁及桌面,只得按下手,冷道:“你觉得是谁送的?”
“童予青。”
唐远没忍住笑了,“再猜呢。”
宋亦川皱眉,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不断收紧,他当然猜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他和唐远分开的这么多年里,有多少人会出现,唐远说他只有过一段也只是他说。
他一直很会说,这一点上宋亦川从来没赢过他。
唐远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随便得不能再随便的人,又为什么要把我想得这么深情呢。”
这不是很矛盾吗。
“我知道你猜不出来,我告诉你吧。”唐远看着他的眼睛,“是我姐,亲姐,她送我的,说好是毕业礼物,后来却当生日礼物送了,知道为什么吗?”
手腕上的压迫逐渐松了。
“因为当年她走太快了,压根没等到我毕业。”唐远说:“这答案你满意吗宋亦川?”
“……对不起。”宋亦川压着一口喘不见底的气,吐得有些艰难,“对不起唐远,我……”
脚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小白一个纵身跃上桌,落脚是堆叠着的零件,它脚底骤然一滑,立刻扭身又跳了下去,一阵慌乱过后,留下半桌被扫得稀碎的凌乱。
宋亦川弯腰去捡,头顶传来唐远浅浅的呼吸,接着是他几近疲惫的声音,“咱俩现在这样算什么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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