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擎莫名的坚持实在让他困惑不解。
周引咬了咬手指头,自言自语道,他不是爱我吗?为什么不肯跟我做?
周引艰难地翻过身,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疑惑与身体深处的渴望交替折磨着他。他想给李擎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又想到手机坏了联系不上他,也联系不了任何人。
他没动过离开这个房子、到外面走一走的念头,甚至没意识到李擎根本没把钥匙给他。他在心里估算李擎还有多久可以回来,为每过去一分钟而庆幸。
周引浑然不觉自己深陷在一个只有李擎的世界,爱意筑起高墙,把这个世界围得密不透风。在爱里什么都是好的,没人能判断出这是否是个牢笼,他也不例外。
李擎回去加班的时间不算长,仅仅三个小时就回来了。彼时周引从床上挪蹭到了浴室,浴室里有个小型浴缸,他放上满满一缸热水,窝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外面李擎喊他的名字,他听到了,但浴室离大门有一段距离,他想着李擎等下就找过来了。可李擎叫他的声音愈发急切,卫生间门被猛力推开,李擎看到他在浴室里,脱力般双手撑着膝盖,大大地喘了口气。
“你回来啦,我以为还要好久。”周引趴在浴缸边缘,热水没过他的胸口,暴露在外的肩膀、脖颈同样湿淋淋,他用潮乎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擎。
“我叫你没听到吗?”李擎压抑着怒火。
“听到了,”周引不明白李擎的怒气为何而来,他故作轻快道,“我在浴室,你总会找到我的嘛。”
“如果我找不到你呢?”
“才不会找不到,房子就这么大。”周引笑得天真烂漫,他抱膝坐在浴缸里,也许是水汽模糊了视线,也许最近瘦了一些使得他看起来更显小,李擎偶尔觉得自己面对的还是以前的伶仃少年。
尽管周引在某些方面纯熟得像是深谙此道的行家,扇惑人心的手段信手拈来,一个吻就能叫人无法自拔,但他在其他方面仍很稚拙。
他希望周引能一直这样,他不需要长大,不需要知晓世事艰险,他最适合待在自己构筑的巢穴里,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他回来。
李擎冷静了几秒,他关掉浴室的灯,摸黑跨进浴缸,在黑暗中一把捞起周引,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摁在墙上。
周引上半身被迫贴着墙壁,浴缸很滑,他不得不将双臂举过头顶,撑着墙面,以此维持平衡。
李擎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完全丧失往日的温柔。他一手钳着周引滑溜溜的腰肢,另一只手往下梭巡,沿着柔嫩腴润的皮肤,重重地甩落数个巴掌,一下比一下狠。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浴室,周引顿时吃痛地大叫,被掌掴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李擎置若罔闻,黑暗为他的暴行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逞凶肆虐的念头就快冲破理智的栅栏。
他衔着周引后颈的软肉,扯咬了片刻,而后换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吐露最真实的心声,“再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想这么做了,你别怪我。”
如同一场疾风暴雨,浴缸里的水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水花扑腾到了两人的小腿上。李擎站得很稳,周引的腿抖得厉害,要不是李擎抱着,他根本站不住。
他像是暴风雨中被雨水无情打落至地面的果实,雨水剖开了他烂熟的内里,摄取了甘甜的汁液。
这是一场等价交换,春日里接受的所有来自雨水的馈赠,注定要在这个秋日通通归还。
浴缸的水面在历经最剧烈的波荡后,渐渐归于平稳。
李擎找回了些许理智,竭力平复暴戾的情绪,他抚摸检查被他戕害过的身体。原本丰润美好的肉体如干瘪的气球,迅速残破凋敝。
周引伏着墙壁低声抽泣,李擎捋顺他的头发,亲吻他的侧脸,但他不太想哄他。至少现在,他想让周引跟他感受同等的痛苦。
两个小时前开盘仪式的现场,李擎负责在观众席外围维持秩序,周引的母亲作为业主代表上台致辞。他没听清台上说了什么,围观人群闹哄哄的,不断有小孩和老人问他摊位上的小礼品能不能直接拿。
他被吵得头疼,既不能离开观众席入口,又要盯着旁边的礼品派发区,负责派发礼品的同事去了厕所,半小时过去了仍没回来。
他在烈日下暴晒了一个多小时,仪式终于结束,他得空去后台歇息。周引的母亲找上来,温和的笑容如拂面的清风,“原来你在这里工作,今天辛苦你们了。”
他仰头喝水,有眼力见的同事过来打招呼,周引的母亲应付完,旁若无人地走过来问他:“这几天周引跟你一起吗?方便的话叫他回个电话,我联系不到他。”
“我问了周引的朋友,听说他刚租了一套房子,离学校很远,你知道这事吗?”
他没正面回答,拿出手机拨了周引的号码,语音提示无法接通。他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联系不了周引。
面前一直和颜悦色的女士突然变了脸色,没说什么就走了。
他喝光了一瓶矿泉水,顺便捡起地上几个空矿泉水瓶,再到观众席区转了一圈,不少座椅上都留有只喝了一两口的矿泉水。他用一个麻袋收集起来,走的时候交给楼盘外一个正在掏垃圾桶的老人。
周引的母亲开车经过,降下车窗,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不可能找不到周引,我不信他会不跟你联系。”
“谁知道呢?可能他烦我了吧。”他不以为意。
“阿姨麻烦你,见到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他点了点头,他知道周引的母亲找上门来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之前必须彻底解决问题,同时杜绝周引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
当他回到这个房子,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都找不到周引,刹那的恐慌和过往类似的经验重合,他乱了阵脚,几近崩溃。
找到周引时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把他箍在怀里,狠狠地教训他,让他记得这点痛,也记得所有他曾亏欠的瞬间。
第65章 第三日:共谋
浴缸里的水冷透了,这一场酷刑终于结束。李擎脱掉身上的衬衫,打开花洒固定好位置,抱着周引站到花洒下,潦草地冲了个澡。
周引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眼睛半阖,恹恹欲睡。他用浴巾裹住周引红痕交错的身体,仔细地擦干,打横抱进了卧室。
他把周引放到床上,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周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李擎重新检查了伤口,泛红微肿,没有流血。然而周引的臀*通红,与他原本的白皙肤色形成巨大反差,一看就知道下手的人没留情。
李擎有些后悔,他没预料到今天的情形,事先没准备润滑的东西,他以为他能忍得住,可他低估了自己暴虐的心态,也想不到他舍得对周引下这么重的手。
那一刻他被暴怒激愤冲昏了头脑,周引的不反抗助长了他的施虐行为,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人他的东西,他爱怎么糟践都可以。
周引不会怪他的。
事实是周引从头到尾都顺从听话,喊了疼却没推开他,疼极了也在生生承受着,哪怕哭得眼睛鼻子红红,声音也嘶哑。
李擎感觉到胸口充溢着难言的情愫与悸动,爱不仅在他的身体里流动,也在周引身上每一处掐痕、每一道淤伤里流动。他凭借单方面伤害确定了爱,周引的忍受服从是共谋,他们之中没有谁是无辜的。
他在周引的唇上亲了亲,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他煮了清淡的鱼片粥,撒上一把葱花,盛好一碗搁置了几分钟,稍微没那么烫才端进去喂周引。
周引只吃了半碗,李擎出去倒杯热水的工夫,他又躺下睡着了。李擎关了卧室的灯,一个人站在厨房,就着周引的半碗剩粥再添了半碗,稀里呼噜地吃完。他简单收拾了料理台,快速洗漱完,关灯进屋抱着周引睡觉。
翌日早上,李擎察觉到不对劲,周引脸色潮红,蜷在被窝里浑身发抖,额头稍烫,手和脚都是冰凉的。他叫醒周引,想带他去看医生,周引说什么也不愿去医院,犯起拧来简直像个小孩。
他没了辙,打了一盆热水再兑了凉水,沾湿毛巾替周引擦拭身体。他强行给周引灌了半杯温水,嘱咐他好好躺着,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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